提问：我是人民日报的记者，有人塑化剂的毒性是三聚氰氨20倍，假设研究网上检测茅台酒每升3.3毫克的值，对人体会产生什么伤害？
季克良：有关所谓伤害、危害的问题应该是最敏感的。我也不想上来就给大家做一个判断，是有害还是无害。我打算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小学的计算，这样我们自己判断一下到底有害还是没害。三聚氰氨的问题我先放在后面说，咱们先说3.3所谓超过标准是什么含义。
大家知道去年卫生部551号函，它是一个函，不是一个正式发布的标准，他规定了DEHP是1.5这样一个数值，大家可以写下1.5这个数。下面我做一个简单的计算，假设我喝500毫克的饮料，就是1.5一半的单位量，他是以一升一公斤的量算，这时候测出来假设1含DEHP，500乘以1是不超标，假设标准是1.5，我们实际吃进去的DEHP等于0.5。如果我现在是一个50克的巧克力，它超标，它是2超过了1.5，50克乘上等于0.1，实际上它超了标，反倒没有不超标吃进去的多，相差5倍。卫生部这个函是很粗线条的参考，他把不同的产品用一个数值限定本身是不科学的，或者科学上是有局限的，像刚才马秘书长说的那样，其实当时建立这个标准是应急的，为了检测所谓人为添加作为一个参考的限量。更形容的比例，如果我们现在贵阳新修了大小的道路，我们没有一个交通法规限速，我们临时定一个标准说限速60，你说他科学吗？这些是次要问题，但是对一些小的道路，可能这个数值就高了，对于高速路这个速度就低了，正向我们面对不同的食品用一个标准，那实际上是非常局限，他在可行性上，特别是引用作为参考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对比的参考，绝对判断不了什么。这是第一点我要说的。
第二点，我们拿什么判断我们检测出来这些所谓塑化剂，它到底对人体有害、没害？目前为止有关塑化剂对人体是否有害，没有在人身上得到验证，因为我们现在看到很多的说法、报道等等，张嘴上来就说对人体有害。实际上现在塑化剂所谓有一些安全性方面的阐述，全来自于老鼠的数据。但老鼠它也是生命体，我们不可能拿人体做实验，所以老鼠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我们拿老鼠为人体安全健康做一个预警限量。比如DEHP会造成什么损害？大于每公斤体重5毫克每天这样一个数量的情况下，它可以出现睾丸的萎缩，生殖细胞的减速等等。按照这样一个大于5毫克的损害，老鼠观察到的现象，现在科学上定标准5毫克是没有观察到老鼠有损害的，以这5毫克作为依据，推到人身上我们再拿5除以100得到0.05毫克DEHP每公斤体重，每天，我们再乘以人体每公斤体重60公斤，得出3，按老鼠的安全量再加上一个100倍的安全系数，我们人吃3毫克，假设跟老鼠有一些相同的地方，尽管我们不大愿意看到身上长毛，3毫克是安全的。3毫克是每公斤体重吃上1公斤，假设咱们按9算，回过头咱们看这3.3，超过所谓安全量的10%。咱们按照安全系数来说，我现在把老鼠的数据按90倍的安全系数考虑，3.3也是安全的，所以3.3和3，你说安全系数是考虑90倍还是100倍有很大差别吗？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咱们说无论3.3还是3，建立在每天喝一公斤酒的基础上，咱们且不说他喝得起，喝不起，这时候他所谓的损害，可能我们应该看到的是酒本身了，整天醉醺醺的，出去被车撞死远远大于其他的概率。如果每天喝上二两酒，才吃进去0.33，离所谓的安全人可耐受的上限差距还是非常大的。因此，从目前这样一个损害来说，我觉得不用我说，大家心里应该基本有一个数了。
我再强调一点，所谓的有毒有害物质，含有有毒有害物质，含有致癌物，绝对不等于它致癌，或者毒害。跟大家说实在话，我们其实生活在各种致癌物的包围之中。大家常听到说世界卫生组织有一个致癌物的名单，分为一类，那是最厉害的，肯定有证据对人类致癌。还有二类、三类，二类是可能的及三类是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在动物身上有可能造成一些癌变。我们细化看，塑化剂都加起来有的在二类，还有的在三类，可是一类致癌物大家知道是什么吗？阳光、致皮肤癌。二类，咖啡，致膀胱癌，这都是世界卫生组织列出的名单。三类有茶、手机信号等等。在讨论致癌物这个名单，包括一类、二类、三类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一定记住，实际上这是在科学层次上讨论的问题，涉及很多科学的一些细节的考虑，比如你吃进去多少量，吃进多少时间，在什么条件下，以及这个个体，这个种族是不是敏感，比如阳光白种人很敏感，黄种人基本不大敏感，基本上到黑人不大敏感，他有一个保护。在这里有时候我们片面的，或者简单的引述所谓致癌物的名单，几类致癌物，实际上把自己吓唬住了。想一想北京烤鸭、四川泡菜、天津麻花、广东烧鹅等等这些我们经常吃的食物中都含有各种各样的致癌物，有些很多是一类饭桌里了。在这里强调，致癌物、有毒有害物质不等于对我们身体造成致癌效应或毒害效应。
第三，塑化剂相对来说它还是一个比较安全的物质，如果看一看全世界的法规，假设我们不相信中国的法规，要里面片剂的包衣剂都是合法使用，不管是欧盟药店、美国的药店还是中国的药店，我们甚至可以人为主动的让人去吃，前提是，全世界的政府不会都不为老百姓负责，不为政治生命和政府的声誉考虑。这一点供大家参考，千万不要供给说我们药店允许使用塑化剂，因为这是安全的。
最后跟大家探讨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所谓我们看到有一些科学问题，要从科学的角度探讨。我们经常会听到我们的消费者，或者媒体他们科学素质不高，所以净把一些不着边的事，无事生非的事报道出来。一方面是我们沟通的不够，确实从我们专业的角度跟大众，跟媒体沟通的不够。另一方面，可能不是我们的素质问题，是我们有时候就忘了多拐几个弯。上个月报道出一个顶级世界杂志报出的研究，说多吃巧克力的国家可以多得诺贝尔奖。那是顶级权威杂志，我不知道在座各位有谁准备多吃巧克力，或者让自己的子女多吃巧克力得诺贝尔奖。我相信我们的科学素质已经告诉我们，这种现象其实只是一个非常表面肤浅的关联，尽管有统计学、科学的判断，但它绝对不是一个实际的科学事实。因此，我提示大家，有些科学问题像我刚才算的，为什么倒来倒去要跟大家计算一些小学的计算问题，如果多绕两个弯，对于所谓塑化剂是不是有毒有害，我们自己就有了判断，用不着我来说。而且我请大家记住，我们人类几百万年进化到今天，那么多物种都灭绝了，由于人类的活动，很多的物种正在灭绝，或者在最近已经灭绝，想想人类有多大的适应环境、改造环境的能力，我们没有那么简单，我们所谓的排毒、解毒能力实际上是非常强大的。想一想在过去一百多年间，各种各样的有毒有害物质，铅、砷、汞、二恶英等等这些物质都是几十倍、上百倍在增加，但是人的寿命在过去一百多年中增加了一倍。中国人由解放前的30几岁，到现在是76.8岁。想一想，其实我们没必要对自己那么没有自信，我们其实生活在各种有毒有害的物质中，我们基本上都应付掉了。所以相信自己，我想这是我们在科学还不能把很多问题解释清楚的时候，使自己心理得到平衡，这种心理平衡有利于我们健康长寿非常好的，尽管朴素，但是可以遵从的法则。
三聚氰氨其实基本上是一个无毒的物质，但不管有些人去算它所谓TDI。三聚氰氨为了成了问题，就是因为我们给最脆弱，最敏感的几个月的婴儿吃，他确确实实没有应付能力，所以他才产生了肾内结石。三聚氰氨在体内实际不会发生任何反应，一两天大概都会排出去，我们喝奶喝了那么多，即使我们现在继续喝下去也不会造成我们的损害。这指的是成人，不是婴儿。不要对我们中国的奶业太没信心。当然，三聚氰氨的问题简单计算它的几十倍那是没有意义的，像我刚才讲到的，不同食物它应该有基本的考虑，到底我通过这中食物能吃进去多少，对比可能存在有毒有害效应的界定，这才能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