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胡适和鲁迅同样┅┅？ 闵良臣 　　十几年来，除了某些小丑“发人来疯”（李国文语），歪曲、贬低、丑化鲁 迅外，这一二年，又有一些人不知是通过“研究”，还是通过“思考”，又有了 新说法，这就是： 　　胡适和鲁迅同样深刻。胡适和鲁迅同样伟大。 　　在2001年第5期《书屋》上，看到我一向所热爱和敬重的原中国社科院副院 长李慎之先生，在他的《回归“五四”　学习民主――给舒芜谈鲁迅、胡适和启 蒙的信》这篇文章中甚至认为胡适比鲁迅更伟大，胡适比鲁迅“对人类文明”做 的贡献更大。 　　李先生这篇文章，初看是歌颂鲁迅的，再看，也只是说仅就舒芜强调的“尊 ‘五四’，尤尊鲁迅”，并且“六十年不变初衷这一点却不知道触动了我哪一根 神经，竟引起了我的一番思考，而思考的结果竟与六十年不变的结论有所不同”。 可最终看到的是，在李先生现在看来，“胡适关心的面要比鲁迅为宽”，甚至想 说：胡适是杰弗逊，而鲁迅只是尼采—－尽管李先生也意识到他的这种类比有些 “比拟不伦”。 　　对于一个人来说，独立思考，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像李慎之先生这样的老 知识分子，在今天还在作独立思考，尤其难得。而这些年来，就我所读到的李先 生的文章，也都是探索反封建反专制争民主争自由的，一句话，我认为都是不可 多得的好文章。有些文章，那意思，那思想，甚至那字句，我竟过目不忘。由此 可见，李先生的文章感人之深。 　　可这次读了文章之后，心里总有点不舒服。特别是待回过味来，感觉李先生 不知是真的由于独立“一番思考”的“结果”，还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得出了 那岂止是“有所不同”的结论。 　　那么，胡适真的和鲁迅同样深刻吗？胡适真的和鲁迅同样伟大吗？甚至胡适 真的比鲁迅更伟大，或用李慎之先生的话说，胡适真的比鲁迅“对人类文明”贡 献更大吗？我在不久前写的《多看鲁迅的伟大》和《胡适毕竟不及鲁迅——答友 人》的二则短文中已经提及并回答了前两个问题，这里就不再多说。至于第三个 问题，我怕的是，即便胡适再生，或说即便胡适还在世，我想，以他那样的了解 和敬重鲁迅，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恭维。不接受，绝非是胡适谦虚。鲁迅伟不伟大、 深不深刻，鲁迅是否比他伟大、比他深刻，胡适自比我们这些人清楚得多。现在 有人谈起胡适和鲁迅，就说鲁迅伟大是在批判的方面、是在“破”的方面，而胡 适的伟大是在“建设性”方面，是在“立”的方面；至于深刻呢，好像只有人这 样说说，并不见拿出什么证据。然而鲁迅的伟大深刻，却是世人皆知，无须还在 这里罗列。我想历史的客观事实胜过今天的一切文字，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它，更 没有理由在今天凭想当然地信口开河。 　　一天与一同事谈起这个话题，同事说，你还没看出来吗？那有些人无非是故 意和一切唱反调，有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并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对社会的某种 不満。因此你说鲁迅伟大，我偏要“摸摸”这伟大，或者说我不仅偏偏不承认这 伟大，还要说他一点也不伟大，甚至特一般，说不了还不如咱呢。后来又有一友 人就李慎之先生发表的那篇文章对我解释说，李先生这样说，无非是表达他一贯 的反专制、争自由的思想，而他老先生又认为胡适在这方面做的工作比鲁迅多。 因此也就认为胡适在这方面比鲁迅贡献大。 　　我很奇怪。 　　故意唱反调的咱不去细说他，只是无论如何，不应通过这种亵渎伟大、反伟 大来发泄自己的某种不满，让伟大成了“出气筒”。这样，于事无补不说，甚至 还适得其反。难道把大家都弄成是“王八蛋”，这个社会就能进步了吗？而况事 实上，大家是否就真的全是“王八蛋”呢？须知，我们人类正是因有了这一个又 一个伟大人物才进步到今天这个样子，人类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个又一个伟大人 物，才有人类的一个又一个辉煌，才值得人类骄傲。 　　至于在反专制争民主争自由方面，我也不明白，难道鲁迅就真的不如胡适？ 这里不想扯得太远。只要接着李慎之先生那篇文章结尾继续看下去，就不难回答 这个问题，并且不难得出鲁迅也是 “自由主义战士”。李先生在这篇回信的文 章之后，又加了一个“补记”。这补记是说李先生的一位友人向他展示了著名旅 美学者、《“五四”运动史》作者周策纵的“七侓二首”（从杂志上刊出的诗来 看，显然是“七绝”而不是“七律”，大概是笔误）。而这两首诗的第二首的头 两句是这样写的：“‘铮铮如铁自由身，鲁迅终为我辈人。’”作者即周策纵在 诗后又加了几句文字说明，说是“五十年代中期胡先生曾告我：‘鲁迅是个自由 主义者，决不会为外力所屈服，鲁迅是我们的人。 ’”可见，即如有人所说， 胡适是争自由的人，也不能就此就认为鲁迅在这方面不如胡适。而由这诗句的作 者在诗后的说明文字，也“益可见胡适知鲁迅之深”（李慎之语）。 　　我还是那句话，现在鲁迅的著作和胡适的著作都摆在那儿，谁个更深刻，我 想只要读一读两人的著作，翻一翻中国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历史，再了解一下 当时的社会现状，是不难得出答案的。而鲁迅的伟大，我以为也正是来自于他的 深刻。没有那些深刻的思想，没有那些深刻的著作，又何谈其伟大？而胡适先生， 即便愿望是好的，由于缺乏对当时社会深刻的认识，或者直接说吧，由于没能真 正了解当时中国的社会，以至于把激情投入到空想之中。现在的有些人一提起来 就把这说成是“胡适没有走通”，其实是何止“没有走通”，实则就走不通，就 不可能走通。然而，当时博学的胡适却认识不到这一点，而在占有知识方面也许 不如胡适的鲁迅却目光如炬，深刻地洞察到了。 　　这就是鲁迅的伟大，这就是鲁迅的深刻，这就是胡适不如鲁迅最好的例证。 (XYS2004101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