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鲁迅三骂 作者:zczpza http://zczpza.tianyablog.com/blogger/post_show.asp?BlogID=559182&PostI D=10972295&idWriter=0&Key=0   近来转鲁迅先生的杂文,游兄给我《新语丝》网页,方舟子是铁杆鲁粉, 《新语丝》上开有专页。我只是看看,不是鲁粉,所以转些杂文上来,没有大的 意思,只是因为活到这把年纪,往小里说,各种各样的书,乱看得不少。看来看 去,还是觉得鲁迅先生的书,顶有味道,还在还每天看几篇。之所以能坚持天天 看几篇,好在杂文短小,说得过瘾。所谓过瘾,怪我没出息,喜欢看骂人。论起 骂人,虽然中国人人会骂,天天脏字不离口,但是示之以对方可骂之道,该骂谁, 如何骂,骂得花样百出,这门学问不浅,骂界泰斗,无出于鲁迅先生,信夫?   好听点,叫“论战”,鲁迅先生的论战对象,大致有四拨:   1、现代派,代表人陈源   2、新月派,代表人梁实秋   3、创造社,代表人成仿吾   4、论语派,代表人林语堂   创造社且不论,自中共建政,谁还敢有半句不敬。现代、新月、论语,则不 然,情状各有区别,人物关系更有天差地别。   我想找鲁迅先生身后陈、梁、林三位先生专评鲁迅先生文字,找出二篇,独 缺陈源教授评论而不得,可能不会超过梁实秋教授的程度吧。   其实从鲁迅先生这面来说,三人之中,独不屑于陈源教授,在《答有恒先生》 (1927年9月4日作,收入《而已集》)中曾经提及,语云:“倘若再和陈源教授 之流开玩笑罢,那是容易的,我昨天就写了一点(注:指《辞”大义“》,收入 《而已集》)。然而无聊,我觉得他们不成什么问题。”   只是寻寻开心的意思。   但是,与新月派梁实秋教授的论战,是认真的。这是我的发明,如果读 《“硬译”和“文学的阶级性”》(1930年3月作,收入《二心集》),虽然文 中也有挖苦,讽刺,通篇贯通,不能不说,没有“偏激”可言。这篇文章很长, 共分六节,罗列了梁实秋教授所有的批评,作了层层剖白,以我的理解力,看到 鲁迅先生要说明的几个问题是:   1、先生希望多翻译外国作品以济中国文化之穷,平衡文艺界重创作轻翻译 风气,即使译的不好,也情愿填补从“无有”到“有”的空白,引起注意,促进 更好的翻译出来。   2、与其说文艺的永久价值,不如说是人性的永久存在。文艺的相对永久存 在,因人性而来。人性有阶级性,有时代性,因而文艺的永久价值,也是相对永 久。   3、“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确实没有好作品,口号化、标语化。但原因在于 作者脱离生活,不够踏实。这种毛病与新月社的毛病相同,自说自话,无论打 “资产阶级文明”还是“无产阶级革命”旗号,“那病根并不在‘以文艺为阶级 斗争的武器’,而在‘借阶级斗争为文艺的武器’”。   《“硬译”和“文学的阶级性”》是鲁迅先生杂文中少有的长篇幅文章,相 当于三十年代初文艺界主要潮流的一篇总结,一是一,二是二,对则对,错则错, 辩明原因,指出方向。这种写作方法,相较于梁实秋教授的《关于鲁迅》写法: 先肯定,后七削八削,大打折扣,其实否定,言不由衷,逻辑混乱,有天壤之别。 特别是就鲁迅先生与萧伯纳的合影,竟然能引出“身量不称作品的数量分量也不 称”结论,真呜呼哀哉!   与新月的争论到此为止,就文艺而言,人各有趣味;就人生而言,人各有追 求。因此与梁实秋教授的论争,只能说是艺术之争,鲁迅先生为平民文学争一地 位。   然而得有同路人一起去做!   这就引出与林语堂先生的论战。   与别人不同,鲁迅先生与林语堂先生,同是陈源教授派定的“学匪”。在 《语丝》与《现代评论》的论战中,林语堂先生骂陈源比鲁迅先生有过之而无不 及,以“匪”自居,以“匪”为荣。林语堂先生于1925年作《祝土匪》,内有 “说不定将来学者反得让我们土匪做”;“今日的言论界还得有土匪傻子来说话。 土匪傻子是顾不到脸孔的,并且也不想将真理贩卖给大人物”;“土匪傻子可以 自慰的地方就是有史以来大思想家都被当代学者称为‘土匪’‘傻子’过。并且 他们的仇敌也都是当代的学者,绅士,君子,硕儒……”这是讽刺陈源教授之流 是权门帮闲,而自诩“学者”“正人君子”。“三一八”惨案林语堂先生拿长杆 和石头与军警对抗,额头留下个伤疤,可见其悍然。   1927年林、鲁二先生先后到上海,做的事不同,在发扬自由,保障民权方面, 各自努力。1933年蔡元培宋庆龄组织“民权保障同盟会”,二人又携手奋进,在 “保障会”历次对外记者招待会中,林为英文翻译,鲁为德语翻译,二星辉映, 壮气凌云。同年6月20日,杨杏佛先生遇刺,成了转折点。   鲁迅先生“直面惨淡的人生”,化笔为刀。林语堂先生终于宣布要“谈女 人”,再拾“性灵”“闲逸”。中间二人关系,查鲁迅日记,虽有隔膜,不失朋 友,详情不表。1934年的“大众语”和“语录体”之争,林语堂先生受“左联” 和右翼双重夹攻,鲁迅先生在其中发挥了大作用。其中批评的主要内容,还是在 于指摘林语堂先生推崇明代小品,校点出版明人小品文,而错误百出,讽刺林语 堂先生不懂而硬要借死人上脸。   然而林语堂先生是“匪”,“天生蛮性”(林语堂先生语),越挫越勇。事 无希望,鲁迅先生作《天生蛮性》,文章只三句话:      辜鸿铭先生赞小脚;   郑孝胥先生讲王道;   林语堂先生谈性灵。      文章副标题“---为江浙人所不懂”。辜鸿铭、郑孝胥、林语堂都是福建人, 辜鸿铭、郑孝胥赞扬复古,鲁迅先生拎出来与林语堂先生相提并论。而副标题 “- --为江浙人所不懂”,出处在林语堂先生在《人间世》半月刊(一九三四年 九月)发表的《有不为斋随笔·辜鸿铭》中,赞扬辜鸿铭的“蛮子骨气”,说 “此种蛮子骨气,江浙人不大懂也。”无意中把鲁迅先生包含了进去。   纵贯林鲁文争,鲁迅先生的着笔,还是带“缴械”气味,力劝林语堂先生回 头,面对现实,作点“有意义”的工作。“缴械”不成功,终于分道,也是林语 堂先生《鲁迅之死》中称“意见相左”而不相得。   考其实,鲁迅三骂:骂陈源教授者,逗你玩;骂梁实秋教授者,陪你玩;骂 林语堂先生者,一起玩。   终于全不相得! (XYS20071006)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