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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比　谁　“俗”

                                  陈骏

　　心急的编辑早已年终大盘点将“文学年鉴”“百年大事记”编好付印。且慢，王朔
还有话说。王朔还要比试一下谁比谁“俗”。
　　王朔那厮本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语不惊人誓不休，更何况他早已摆出一付“我是流
氓我怕谁”的架式，谁惹不起还躲不起？只是此次出拳挥向金大侠，急坏了王迷，气死
了金迷，难道那痞子果真渴望“玩得就是心跳”？
　　这次王朔师出有名：“俗”。其实他自个儿就是靠一个“俗”字混出道的。前几年
听说王朔到美国去掏金了，我曾为中国的文坛少了一大俗而惋惜。后来又听说他回国了，
想必那硬邦邦的美元也不是那样容易赚，还是回来干他码字的本行。又过了一阵，他宣
布码出了《×××××》，这实在又是庸俗之举。照我看来，当年那贾平凹故弄玄虚，
那一个个□□□□前后已写得淋漓尽致，所以我看那□□□□犹如着重符号，请读者注
意啦，好戏就在□□□□附近。这次王朔再来×××××就有东施效颦之嫌。至少是说
明对自己的“俗”还缺乏信心。有信心就不必事先张扬，有信心就先印它一百万册再说。
　　其实，依我看来，一部文学史就是就是谁比谁更“俗”。文学是无聊的事业。原始
社会有文学吗？没有。现代人酒足吃饱饭了，开始附庸风雅无病呻吟，于是就有诗有小
说。将来到了共产主义也是不会有文学的，这是我的一个小小推测。说穿了，写小说的
就是以“无事生非”为业，搞评论的更是靠“搬弄是非”谋生。八九十年代文学开始流
行“俗”，倒是返朴归真的好兆头。在我阅读不多的几部小说中，无论《废都》《白鹿
原》还是王小波，都是由黄渐“俗”的。文学的最高境界就是一个俗字，有人看，有人
传。男欢女爱，不就是每天干的俗事吗？
　　王朔曾经对所有的读者厚颜无耻地说“我是你爸爸”，也曾很知趣地说过“千万别
把我当人”，又可以自我感觉很好地“看上去很美”。这是由他难改的“顽主”本性所
左右。不过从王朔当年“一不小心写出一部《红楼梦》”的调侃中我们还是感到他也是
有所追求的，至少他还把《红楼梦》放在眼里。其实《红楼梦》能流传下来靠的是林妹
妹的几滴眼泪靠的也就是“俗”。这个道理王朔应该明白。正因为如此，当王迷金迷打
得不可开交时，也许，王朔正在和他的朋友们开心地“过把瘾”呢。
　　流氓打架比君子论道更容易引人注目。可以想象九十年代没有王朔的文坛该有多么
寂寞。实际上我也相当程度上赞同小王对老金的评议，实际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的话，
王朔的话也同样适宜于他自己，都是一个路数：“俗”门“俗”路。怪不得有人称王朔
是“一百步笑一百步”了。我欣赏王小波的俗，也不拒绝王朔或者金庸的俗。据说“一
点正经没有”的小王还要论论鲁迅说说老舍，这全是俗不可耐的主儿，鲁迅是以骂街出
名的，那老舍更是以“俗”取胜。好戏还在后头呢，看看到底谁比谁更“俗”。

　　　　　　　　　　　　　　　　　　　　　　　　　　　　　1999/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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