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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老与愤青

　　鹏归

　　印象中张远山曾经从古至今对中国的旧文化做过彻底的批判。这种批判透露
出来的怒气跃然纸上。所以，对比于张先生讥讽的愤青，我们完全可以尊其为怒
老。

　　怒老和愤青的最明显区别是表现出来的年龄上的差异。这里说的是表现出来
的，不是指实际的生理年龄。作为读者，我们只能在文章中感受作者的成熟程度，
无从断定书桌旁作者脸上是否起了皱纹。怒老的文章有评判历史，指点江山的气
魄，所以功德无量；愤青呢，顶多是“耍耍刀子”，一不留神危害就超过街上的
痞子。

　　怒老和愤青的第二个区别是愤怒的对象不同。愤青们在许多人眼里只用两个
字形容：太假。因为他们愤的对象有问题。愤青们老把耻辱放在心上，以至于鸦
片战争都过去一个半世纪了，他们还是盯着人家的伤疤，却捂着自己的痔疮。这
显然不是“君子”行为。这一点反衬了怒老的成熟。怒老谈古讽今，看到的现象
总有根源，罪恶总是文化。

　　怒老和愤青的第三个区别是社会地位不同。地位低下者盛产愤青；文化学者
才够怒老的资格。举凡愤怒的缘由，无非是现实低于理想。地位低下者天生是当
愤青的料，“小资”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怒老不同于“资老”。资老，对应于怒
老，从某种意义上说类似于老乞丐所仰慕的贵族。你可以从笛卡尔那再谦卑不过
的语言中读出他对上帝的无限敬仰，以及他对中国人和肉食者的那种鄙视。

　　愤青是摸索中的怨言；怒老则是摸索后的批判。愤青的命运是未知的，她取
决于愤怒之后可能采取的实际行动，没有人喜欢在愤怒中过一辈子：或许艰苦创
业，某天发了，就小资了；或许饱览经书，著作等身，不定怒老了。再不幸，无
非是从愤青到愤老，如果给不管老幼的地位低下者予愤怒的权力，天也不会塌下
来。

(XYS2003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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