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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耻近乎勇——读jo先生大作

转烛

究（jo）先生张口丫的闭口抓起来看他狂不狂，很符合郭阿兰（alan guo）先生
分析的红卫兵形象。“真该把丫从美国抓回来，送到青海甘肃”云云，实在是暴
露了他自己阴暗的心理。这样的骂街，是很需要一些不以为耻的勇气的。

我是杨振宁先生所调侃的那种“把所有能读的学位都读了”的人，大概也能凑个
数算读书人吧。几十年的校园生活中，我还一直算个尖子学生。上小学的时侯，
也常听有些老师训斥那些成绩不好，读不进书的同学，说他们将来只能是社会渣
滓。颇以为只有我们这些读书好的人将来才是也必然是社会栋梁。几十年的风风
雨雨，对社会人情的观察，以及少儿时代小伙伴们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使我认
识到那些小学老师是多么的势利和残酷！几十年的读书生活给了我许多，可与走
别的人生道路的朋友相比，也让我失去了许多。所谓“百年原是客，半世悔为儒”
（郁达夫）。可惜的是人生的道路只能走一条。走没走上读书的道路，多半是由
个人在读（死）书方面的能力和运气决定的。即然走上了这条路，也没有觉得不
好或后悔。后悔的是曾经学着老师的世侩嘴脸，势利地对待过读书不好的同学
（以后专文另述）。其实读书上大学甚至上名牌大学毕竟不是大多数人的人生道
路。走别的道路的人真的跟我们有高下之分吗？他们的道路也与读书的道路有高
下之分吗？我是坚决持否定态度的。

最后，我希望那个被逼着念书考上著名医科大学的小孩不是成天在“丫的不读书
将来送到青海甘肃”一类的呵斥声中“逼”出来的。少儿时代家庭中这种语言气
氛会在人的心底打上一种一辈子摆脱不掉的自卑烙印。即使他将来头上戴着博士，
教授一类的头衔，这种自卑也会以种种微妙的，甚至莫名其妙的方式表现出来，
尽管这种自卑常常被刻意掩盖着。不知诸位在周围环境中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当然，这也许是究先生用不着考虑的。

两个小注及关于田答：

杨振宁的话出自《读书教学四十年》里的两段：“因为中国传统社会的家长与老
师给我们的印象是，如果这个小孩念书念得不坏，就应该让他念研究院，念完研
究院，就要得博士学位，假如有大博士学位，大大博士学位，还应该继续念下去。
我觉得这个观念是错误的。”“（过于重视念书）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和孩子本身
都是不利的。因为这不是每个孩子的能力都达得到的。．．．如果你念得相当苦
—中国过去常说苦学，我是不赞成的—就不妨想一想是不是做别的事对你本人和
社会都好些。”

郁达夫的句子出自《丙辰元日感赋》：逆旅逢新岁，飘蓬笑故吾。百年原是客，
半世悔为儒。细雨家山远，高楼雁影孤。相思无着处，一雁下南湖。

田晔《答》中说我把《写给然然》中四个活生生的例子理解错了。这四个例子的
意义只好由大家自己理解了。但是，以自己在某一方面的一点长处，对明明知道
的在这方面短缺的人大谈应该朝着这方面如何如何努力，这本身就是一种（至少
是下意识的）傲慢和浅薄。应该承认，我在田的年龄也不懂这一点。是的，然然
若能在这拿书换吃的，何必还烧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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