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如果你连潜规则都不讲了 作者：老盾 　　如果有人在大街上无缘无故被人打成重伤，他的冤屈比甘德怀要大得多吧? 可是我们会不会有这么大的热情来关注呢？ 　　这么多人如此关注“朱门事件”，个人认为原因是：朱苏力不但没有遵从现 有的潜规则，他还在努力扩大潜规则。小民们在潜规则中向来处于受侵害的地位， 但也就勉强认了。这次朱苏力连现有的大家勉强认了的潜规则都不讲了，肆意扩 大，小民们将受到更大的侵害，因此不得不奋起博弈。 　　“朱门事件”只不过是网民们选定的一个标志。目前，各级潜规则的制定者、 受益者，他们扩大潜规则的行动已经成了一股潮流，社会的不公平越来越大，人 们承受的界限不断被突破。但那些一件一件具体的扩大潜规则的行为，比较缓慢 或者比较隐秘，不如“朱门事件”这么事实分明和界限明显，又发生在很多网民 关注的领域。于是“朱门事件”集中了这么多的力量进行利益博弈。 　　看看网民们的武器。“程序正义”是讲得比较多的，“公平”更不在话下。 网友悠悠雪子强调：问题的关键不是甘德怀没有被录取，而是初试不合格的艾佳 慧、何远琼被录取了。【方舟子按：这话是我说的】还有网友强调，按北大的招 生规则，应该怎样怎样。这些我都赞同，但是我觉得，这是我们这些不是“官” 的网民，在讲“官话”，在用“官话”攻击朱苏力。网民用“官话”攻击朱苏力 的目标，其实也低得可怜，就是把事情拉回到原来的潜规则上来。如果甘德怀得 到调剂，有谁坚持艾佳慧、何远琼必须取消资格吗？ 　　再看看朱苏力弟子。萧瀚替朱苏力的辩护是：朱苏力在推动“制度变革”。 这种可能的确是存在的：朱苏力扩大潜规则——更多的人遵从扩大了的潜规则— —潜规则变成正式规则。这或许就是萧瀚眼中的“制度变革”。萧瀚颇喜强调自 己使用了什么什么理论框架，其实，不要管那些狗屁理论框架，萧瀚无非是说， 那种潜规则具有合理性，朱苏力不但要理直气壮地扩大它，还要理直气壮推动它 变成正式规则。 　　不是“官”的网民们在讲“官话”，学院官僚朱苏力和他的弟子们却在讲潜 规则，这是两套不同的话语体系，根本是无法交流的。但萧瀚能把潜规则讲得颇 像官话，这不得不让人佩服朱门多才，超迈历代玩潜规则的前辈。包括北大的两 个最高领导，也在用潜规则的话语体系，帮助朱苏力化解“官话”攻击。网民们 的目标再低，也是无法实现了，但也只能无可奈何。 　　到后来，朱苏力拒绝把甘德怀调剂给巩献田，网民再次愤怒。激怒网民的与 其说朱苏力的蛮横态度激怒了大家，不如说是朱苏力那种把潜规则扩大到底的强 悍姿态。事情到这时还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这一次，网民要求朱苏力按照潜 规则调剂甘德怀，而朱苏力却按照“没有导师亲笔签字”的官话来拒绝甘德怀的 申请。虽然双方切换了话语体系，这仍然是次扩大—反扩大潜规则的博弈。挟院 长官势和潜规则扩大化的潮流，朱院长没有出意外，他成功了。我等小民，只好 等着看接下来又是哪个官场英雄，作出更生猛的表演。 　　吴思先生说，如果潜规则过于泛滥，政权就面临威胁。朱苏力扩大潜规则的 行为，其实不只侵害小民，它也损害政权的执政能力。有很多网民希望有关的政 府机关能管管这事，但都失望了。执政党讲“提高执政能力”天天讲，月月讲， 年年讲，对“朱门事件”却毫不敏感，实在令人不解。对于汹涌澎湃的“官话” 攻击，朱院长可以不做交代，全身而退，这也可见正式规则的虚弱。而了不起的 留美博士闵党委书记，居然还帮朱院长大忙，可见闵党委书记不但学习高深的三 个代表理论没有用心，连来自美国的畅销读物《执行》，他也是没有读过啊。或 者，闵党委书记并不在乎正式规则的执行、不在乎执政党在北大的执政能力？当 然，这些也不是我辈非政权中人该管的。 　　插说一下“郎顾之争”。国有资产流失，也已经成了潜规则了，很少会有经 济学家否认这点，但很多人却愿意接受这个潜规则，比如薛兆丰。这可见潜规则 的扩大化的确成了潮流。据我理解薛兆丰的话，这潜规则几乎是无法改变的，但 却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原来那套僵化的正式体制。按照潜规则，国有资产流失 到搞企业的人手里，他们毕竟还要继续搞，虽然损害了社会公平，对经济的影响 却还是正向的。如果退回到原来更坏的正式体制，那就不是国有资产流失，而是 “消失”在各级官僚手里，交易成本将上升，经济将萎缩。既同样损害社会公平， 又同时对经济发生负向的影响，两样都没捞着。我认可这种分析，因此觉得，郎 咸平看对了问题，却开错了药方。我反对郎咸平的药方，但也不喜欢把国有资产 的现有潜规则正式规则化。在我个人的意见里，前者更重要。 　　回到朱苏力扩大潜规则的问题上，朱的行为比现有的正式规则要对我辈到处 谋出路的普通人不利得多。所以，我个人坚决反对。 　　再来从朱苏力所擅长的“本土资源”扯两句。按照我国深厚的本土资源，聪 明的主考官在徇私舞弊的时候，总还有意录取些有名的才子遮掩一下。若有名才 子被录取了，那些受屈的二、三流才子就很难闹得起来。那些做法强横的主考官， 不懂“本土资源”，连这遮掩都不做，基本上是要被人抓住明显把柄，激起科场 风潮的。 　　我不是说甘德怀就是才子，但是，试想一下，若甘德怀事先被朱苏力安抚了， 谁又会关注第二名、第三名所受的委屈？谁还在乎艾佳慧、何远琼本来并不合格？ 　　今天的科场案，其实还是和古代的科场案同一套路。只是不知道精研“本土 资源”的朱苏力，却何以作了不符合“本土资源”的选择。也许，他已经超越 “本土资源”了吧？ (XYS2004092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