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由中科大薪酬制度改革引发的几点思考   ustctemp   在建立一流大学的口号震耳欲聋的环境中,高校的改革之举成为时髦。中国 科学技术大学近来也不甘落后,欲以其薪酬制度(或曰激励机制)的改革而跻身 该场运动的前列。恰正值假期,闲来无事,几位朋友小聚,大家发一通感慨,引 起我的几点思考,自感有必要记录下来。   从来没有写过这类文章,实在是词语匮乏,难以下笔。加之总是忙于专业, 读书看报较少,理论修养不高,又不愿多花时间,所以写出的文章字句有点拗口, 言语夹杂偏激,逻辑不甚严密,难免差错遗漏,在此先做请谅与免责声明。   本文仅仅是我的一些善意的思考,并非代表着我的最终观点,也非针对某个 人或某些人,更不是反对薪酬制度的改革。本文虽是由中科大薪酬制度改革所引 发的,但并没有具体讨论该制度的细节问题。它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包括我 在内的一批人真实的担忧。因此,只能作为参考或者引玉之砖,而不应作为结论 性的意见或建议。   一、弓箭手与快枪手的竞赛及二奶效应   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薪酬制度改革的草案中所声称的一个基本宗旨是以绩效 论奖赏,这原本是绝大多数人认为公平的事情,这大概也是改革的设计者们颇为 得意之处。但却被戏称为举办的是“弓箭手与快枪手的竞赛”。何以如此?这是 因为目前学校的现状是(公共)资源占有和使用的不公平造成的(必须指出,可 能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这好比要拿着弓箭的壮士与拥有手枪的选手比赛谁命 中率高,谁射程远一样。没有人不知道结果如何。因此表面的公平掩盖着更大的 不公。真正的公平应当计算占有资源和产出之比,而这一点好像被明显地忽略了。 记得前些日子,有位朋友告诉我现在是“二奶”当道,“原配”靠边,因为“二 奶”年轻漂亮,能生能爱,而“原配”青春已逝,步入更年,自然是不被重视。 此效应是残酷的现实,现实的残酷。目前的“绩效论”的观点是否放大了这样的 效应是值得注意的。   二、人才种姓制度与龟鳖之分   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薪酬制度改革的草案中人才被分类为战略性人才(T类) 及其他(U类)等等。不同类型的人才采用不同的评价和绩效考评办法。这似乎 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之普遍原则不相一致。因此,在一些人看来人才被分为不同 的“种姓”,即T姓和U姓等等,具有不同的待遇。这种分类可能源于“海龟”与 “土鳖”待遇之别的普遍做法。作为吸引人才临时和过渡的办法,这是能够得到 不少人的理解的。但制定政策人们切莫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而刻意地推广这种做法。 现代社会的两大稳定支柱是制度民主与社会公正。或许独裁与权威能够得到短暂 的高效率,贵族和奴隶的架构能够在一定的阶段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但现代 社会仍然势不可当地向民主和平等的方向发展了。特别是,上述做法被相关的利 益集团与自身捆绑到一起时,其危害性就不言而喻了。难道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 在人才战略上也一定要用低级阶段的办法吗?我们还是处于现代社会普遍公认的 原则之外吗?相信大家都曾经听说过:“招徕女婿,气走儿子”的说法,而人才 种姓制度的合法外衣对于许多人所造成的创伤,以及可以预见的危害不能不让人 忧心忡忡。   三、“剥削”的合法性对知识的良心   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薪酬制度改革的草案中绩效被落实到发表了若干篇文章 之类,这显然是正确的。但作为博导和教授的圈内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这类产 出的多数主要为学生的贡献,但是导师们具备了独占其物质奖励的合法理由。至 于在提职、评奖和诸如此类的事项中导师们所获得的利益和好处,或许是因为强 调反映导师们具备的能力和做出的部分贡献而不必过分在意。但对于劳动成果所 获实在物质收入的分配方案中不能不实事求是地体现其真正劳动者所得。如果哪 位另类的导师想要把所得给学生的话,那十分可能他不能为一些人所容。因为这 样做意味着对于利益阶层的一种背叛,同时让一些人失去了独占的愿望,也与薪 酬方案本身的规定不一致。此外,学生资源就成了不同老师水平比较和竞争甚至 收入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有人申辩说知识和金钱一样属于资本,那么得到物质 的收入是正常的分配方式。但导师们投入的都是知识吗?还是权利?即使知识和 权力都是所谓的资本,那么它们能够得到所有的物质收入吗?与劳动者本身贡献 的比例有必要进行划分吗?又如何分配呢?一类有些偏激的说法是导师对于学生 的劳动存在“剥削”,而且这种剥削已经被日益合法化了,以至于现在合法到了 实在的物质收入。仔细想来,这与知识的良心与做人的道德准则相一致吗?这的 的确确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和探讨的一个问题。   四、成就感,优越感及武林大会情结   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薪酬制度改革的草案目的显然是激励人们加倍的工作。 但是其激励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是有争议的。有人认为它激励的是所谓的优越感, 而不是成就感。那么二者有什么不同呢?对于优越感的激励是鼓励人们想方设法 比别人做得好,而成就感的激励是鼓励人们想方设法做得更加接近成功。一个是 相对的对人的标准,一个是绝对的对理想的标准。由于薪酬制度中对于人才种姓 的划分决定了它的激励的本质,在校领导的大会报告中和文章中其实就有其本质 的注解(为了避免涉及具体的人而导致误解,不直接举例)。实际上,“我要比 别人做得好”本来无可厚非,但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人与人关系的恶性竞争或 很难合作,其中不乏来源于此类文化或价值观导向的例证。这常常也被称为“武 林大会情结”,人人去争第一,不是天下第一,也要全校第一,或者本学科第一。 每前进一步不是考虑是否是距目标更近,而是考虑是否比周围的人领先。人们要 做的不是争取一个高境界,而是争取一个高个头。由于人性的弱点,对于优越感 的过分激励可能导致十分残酷的现实景象。我以为这不是一个真正的科学信徒愿 意看到的。   五、英雄史观,精英政治及其它   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薪酬制度改革的草案目的显然是为了奖励那些成果丰硕 之人,这是多么得好呀!不过从中我们不难看到英雄史观的影子。目前的人才战 略似乎已经被解读为精英政治的翻本。那些已经“名满天下”的人们支配着大多 的科研资源,还不停地公开鼓噪就应当让如越穷的人越穷,越富的人越富,这样 资源才能用归所用,科技才能大踏步的前进。其有时过分得使得不少身在其中的 人都感到脸红羞愧。是的,没有好元帅的军队是很难打胜仗的,但是没有士兵和 将领支持的军队就能够打胜仗吗?事实上,从目前的奖励力度来看,制定政策的 人评估薪酬改革的效用可能是过于乐观了。一个愿意献身科学事业的人,绝对不 会(在目前收入的基础上)为了上万到几万的收入而改变工作的态度,提高工作 的效率。如果不是如此,那么我们就有理由为我们科研精英队伍的素质担心了。 如果薪酬制度的改革过分强调对于精英们的奖励,其结果可能没有对于一线工作 的大多数人的充分肯定对于学校工作的有利和科研事业的发展的效益更大。我期 望这不是一个错误的估计。   六、最后加上的几句话   匆匆写完,恰好好友来访,看了看我的拙作。笑话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间 太长,也讥讽我的话语中有自己所在“阶层”的烙印,再言为何我这个书呆子也 疯狂。我沉默了好一会无言以对。我真的会为我自己可能遭受的待遇鸣不平吗? 我自信非也,但让别人相信也难。无所谓啦,反正现在有想要说的冲动。动机和 目的让别人猜测好了,我不还是我吗?!一个普普通通的知识份子,一个愿望我 所在的学校和我所在的国家越来越好的人。 (XYS20040701)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