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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谎言：大众教育阶段的大学生素质比精英教育时期差 

　　段建中

　　这几年，为了给大学当局所造成的学生道德教育以及技能教育质量低下开脱，
为他们的不负责任和不作为找借口，一些高人不断地抛出“大众教育阶段应该降
低教学质量要求”的谬论，其事实依据是：原来的学生是百里挑一，现在是几个
人里挑一个，当然不能按‘精英’的标准要求‘大众’学生。按这种逻辑推理下
去，如果五十年后，我们的国家富裕了，人人都有机会上大学（百里挑百），是
不是那时的大学生的毕业标准应该降到现在高小毕业水平？

　　大学作为一个育人机构，其最基本的任务就是把入校前还‘不行’的学生，
通过几年的各类教学环节把他们变成‘行’的人（遵纪守法，不损害国家和他人
利益，掌握了扎实的谋生技能）。如果他们入大学前已经很‘精英’了，还要大
学干什么？

　　我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那一年是各省命题，各省考题难易程度相
差很大，我是宁夏回族自治区考生，与其它省份相比考题比较容易），在开学典
礼上，西安交大的领导说，你们这一届学生，水平高的达到了大学二年级的程度
（我们专业的一位同学大二时就考上了交大的研究生），水平低的充其量是掌握
了初中二年级的知识（未达到高中毕业程度的约占全班的一半。后来的事实证明，
总体上这批学生是恢复高考制度以来最优秀的群体）。

　　本人最多就是个初三或高一水平的大学生（入学后，在学校组织的摸底考试
中，高中数学的考题，我得了30多分。经过几年的知青生活，英语已经忘得连26
个字母也写不全），但是学校并没有嫌弃我们，而是把我们这些‘不行’的同学
特别搞了一个‘慢班’，恶补了一个多月的高中数学。不到一年，就追上了‘快
班’的进度。另一件值得提及的事情是：当时为了方便学生学习高等数学和英语，
学校专门办了辅导这两门课的杂志，免费发给学生（这种事现在很少有老师干，
即使有人办了这种杂志也得收费。1978年那么穷，学校好像很热衷贴钱。现在比
原来富了很多，反而见不到免费服务了，从这一件小事情就可看出如今高校之堕
落。）。我的基本感觉是，当时的学校似乎在想尽一切办法把‘不行’的学生也
点石成金，把教好学生当成第一要务。

　　目下的感觉是，由于教学被人瞧不起，教师自然打不起精神，在这种氛围下，
很多本来是金子的学生最后也成了铁棒甚至木棍。我曾听到上海某名牌大学一位
教授说‘傻子才把教学当回事！只有没本事的人才去认真上课。’

　　我断然否认现在的学生素质差的说法。其实，真正素质差的是学校当局——
因为他们压根儿没把教学生当回事儿。

　　通过我若干年在国内外大学教授专业课以及参与毕业设计，数控培训等教学
环节，我与几百名学生有了一对一的接触，绝大多数学生的智商是超过我当年的。
请注意，这都是些高考只考了300多分(少数民族预科)—400多分的学生（我所任
教的学院学生平均录取分数大约比名牌大学低200多分，大部分来自贫困山区，
少数民族占40%以上），尽管如此，就数理化而言也强过我们当年一半学生的水
平。

　　特别是这次的《制造技术》（大二下半学期课程）的课程设计，我准备了近
百个题目（比如：一次性纸杯的制造工艺与设备，缝纫针制造工艺与设备，碳化
硅制造工艺与设备，等），要求每个学生通过参观工厂独立撰写工艺手册，并制
作幻灯片（.ppt文件）演讲，目的是将某种工艺的原理，工艺流程及设备的机械
结构搞清楚。

　　起先，我认为这种教学模式失败的可能性很大，潜意识里的理由也是认为现
在的学生素质差。但是在学院领导的支持下，还是硬着头皮做了下来。

　　通过逐个答辩后，大多数学生顺利完成了任务，而且有大约15%的学生表现
很优秀（20名左右）。 学生们感慨地说：我们上了快两年大学，才第一次感觉
到工科的味道，才第一次感觉到这是在上大学而不是在大学里继续上中学。

　　我作为组织者，坦率地说，这只不过是一次很粗陋的‘在干中学’的教学活
动（没有一分钱的经费支持），但居然能引起学生如此大的反响，是我始料未及
的。

　　据我的观察，与通过考分招进来的研究生相比（我自己的研究生以及我上过
课的其他研究生），这些优秀本科生更有‘灵气’，更热爱工艺和设备的设计，
他们没有任何利益驱动，也没有任何功利因素的压力（如为了混硕士文凭，发表
文章等），主要是兴趣使然。因而会很投入很愉快的工作。

(XYS2006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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