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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债务问题，有一点本末倒置

　　作者：潮白
　　2009－03－13南方日报

　　北大校长周其凤代表关于“大学债务应该全社会承担”的观点即出，立刻招
来了网友毫不客气的批评。“你还债时想起社会了，你大学借债的时候和社会商
量了吗？”“学校盈利分钱的时候为什么不与社会共分，现在有了债务让百姓拿，
实在不公平”。诸如此类的观点，说得在情在理。

　　周代表这样说，自然觉得理由充足。“大学不印钞票，也不卖产品”，“我
们培养的人才是无偿供应给社会的”，这些，当然也都是事实，但是周代表根本
没有触及到大学债务为何产生这个根本问题。倒是全国政协委员、暨南大学副校
长周天鸿代他回答了：国家要求高校扩招，让高等教育惠及更多老百姓，但教育
经费投入却从来没有达到过国家要求的占GDP的4％这一水平。武汉大学教授彭富
春代表也认为，在很多发达国家，中央财政支出中教育都是仅次于国防的第二支
出。这些情况，周代表肯定也是知道的。高校的扩招还在继续，他完全应该就这
一问题要求国家有关方面作出解释，甚至向他们发出质询。

　　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前几天，温总理与农民代表顾双燕有一段对答，琢
磨起来意味深长。顾代表说：“我讲出来（农民的烦心事）供您参考，不是要求
您。”温总理答：“你是人民代表，有要求我的权利。　”人民代表有“要求”
的权利，这是个代表意识问题，也是许多代表当了许多届仍然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否则就不至于津津乐道于自己从来没有投过反对票了。周代表其实也是这样，他
不就根本问题要求有关方面作答，反过来倒有责怪全社会袖手旁观的意思，当真
是本末倒置！看起来，作为大学校长的周代表与作为农民的顾代表，在代表意识
问题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同样是大学债务问题，武大党委书记顾海良代表没有把“责任”推给“全社
会”，而是认为应该通过“允许招收高价生”的办法来解决。他说外国大学30％
的经费是靠这个办法筹集的，哈佛大学35％的学生都是这么招来的，哈佛市长的
儿子或者亲戚没有考取，给钱照收。真的吗？恕我要对此存疑了，别看我连国门
半步也没有踏出过。前几天，那位主张给“雷锋精神”申遗的刘江龙委员，信誓
旦旦地举例说连美国西点军校的学生守则上都印有雷锋的名言，殊不知这个说法
早在好几年前就被以学术打假闻名的方舟子先生证伪了。西点军校公共关系办公
室回信给他说：“在本军事学院，没有雷锋的塑像或画像。雷锋语录没有被印在
任何正式的学员出版物中。”那么，哈佛是否真的见钱眼开，同样要留待方先生
去澄清了。

　　周代表尽管义愤填膺，估计他的想法也终究实现不了。我倒有兴趣知道他的
所谓“全社会承担”是怎样个“承”法，难道像纳税一样分摊到每个有收入的人
身上？到今天中午，年度两会就将完全落下帷幕。本次两会给我这个场外人士的
一个最大感受，是媒体言论的开放，批评之声每日不绝于耳。我想，大家不是刻
意要与委员代表抬杠，而是对代表人民进京共商国是有了新的更高要求，尤其容
不得他们不假思索，信口开河。

(XYS2009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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