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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谈中国知识分子的劣根性
　　——一个复杂性不亚于“李约瑟难题”的有关中国文化的难题

　　作者：辛思为

　　新语丝7月3日杜克林先生的“看电视剧如何笑话中国知识分子”，对中国知
识分子的某种劣根性做了很不留情的批评。“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形象。自古
以来，中国文人相互瞧不起，但是对待权力，完全是奴才的形象。”

　　本人对杜先生说了真话而被辱骂、嘲笑的遭遇深表同情，对他由此产生的怨
恨情绪也深表理解。但不管如何，因此就为“反右”斗争这场殃及整个中国一个
历史时代的浩劫辩护，则未免情绪化了，没能做到坚持冷静客观的科学态度。

　　杜先生说“现在在知识分子圈子有一个普遍的说法，就是说在五七年反右时
毛泽东引蛇出洞，好对反对他的知识分子一网打尽。这种主观推测是站不住脚的。
论起原因，是因为笔杆子控制在知识分子手里，而他们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所
以我们看到的只是知识分子的一面之词。”关于这一点，事实上毛泽东自己也承
认是“引蛇出洞”的“阳谋”。

　　联想到毛一直号召讲真话，特别是党员要五不怕讲真话，但实际上几乎所有
讲真话的人都惨遭迫害。可见他这种“诱民入罪”的做法是一贯的。在他这种迫
害讲真话者的一贯政策之下，导致这个本来有中华民族的最优秀分子组成的中共，
全党、整个中央委员会、整个政治局都没有人敢真话的地步。以致当九大作出永
远开除内奸、工贼和头号走资派刘少奇出党时，除四人帮及其爪牙外，以及一个
陈少敏没有没有举手表态外，其余都违心地表态拥护了。

　　杜先生又说，“我的解读是，当年毛泽东虚心地向知识分子征求治国方案，
然而这些知识分子有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还是像封建社会那样，自己就能当官
治理国家，因为那样你们可以拿着比群众多十倍的收入；对共产党的批评逐步升
级，大有不推翻共产党的统治就不罢休的味道。就好比是，共产党修了一个房子
让你住，让你们知识分子来提建议如何装修这个房子；你们一边住在房子里，一
边又说这个房子不好，还是过去老房子好，大有建议拆了这个房子重建的的味道。
那么不反你们能行吗？”

　　右派分子中或许有少数杜先生所说的那样的翘尾巴知识分子，但毕竟是少数。
很多右派是老革命老共产党人，难道他们也要推翻共产党不成？很多右派是被再
三动员才无奈提了些批评的，又有很多完全是为了凑数完成指标任务而被打成右
派的。不能一竿子把这些无辜者都打翻了。即使少数翘尾巴知识分子，也罪不至
受到那种过分惩罚以及株连九族政治迫害。

　　更重要的，要看右派的言论究竟是错是对？这一点就不多谈了。

　　“还有就是文化大革命，毛泽东就是要中国的知识分子和各级干部彻底放弃
封建社会的那些特权，老老实实地与劳苦大众同甘共苦，这彻底打破了中国文人
的美梦。”这就更离奇了！文革的起因是复杂的，包括权力斗争和毛个人要作世
界革命领袖的野心等，“放弃封建特权”基本上是个借口而已。难道不正是在文
革中，毛及其亲信、家属获得了远超过历代封建帝皇的封建特权？！

　　其实，杜先生因一己委屈而反应过度，失去理性而情绪化，这也正进一步反
映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劣根性。中国知识分子的某些弱点，即使连杜先生这样有学
术成就，并且在某些重大原则问题能坚持说真话原则的知识分子，也在所难免。
这又自然使人联系到李政道、杨振宁两位科学大师的结怨终生。杨振宁最后的结
论是，“我认为要了解其中真相，要对中国传统比我有更多的知识…”。杨把这
个归结为中国文化，实际上也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传统。

　　但他的这个话也语焉不详：究竟中国文化中哪一部分导致中国知识分子的巨
大局限性？我觉得这是个复杂性不亚于“李约瑟难题”的一个有关中国文化的难
题？

　　一个无比灿烂辉煌的古代文化，为何到了近代如此不堪西方文化的一击？在
“五四”对传统文化中糟粕进行彻底批判后的一百年，为何文化有开始空前的堕
落？这说明五四时期对传统文化中的糟粕的批判还不够到位，没有击中要害？抑
或当时的批判就是误导的，反而放弃了其中的优秀部分？

　　中国当前的学术腐败，除了体制原因之外，显然也跟中国文化和中国知识分
子的局限性有关，因为体制只是外因，知识分子对外界干扰诱惑缺乏抵抗力才是
内因。

　　衷心希望新语丝这样一个以弘扬科学和追求真知精神的论坛能够开展讨论。

(XYS2010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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