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搬不下来的石头 ——评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董健骂金庸 翟春阳   “武侠小说家”金庸1999年受聘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成为五年来一直压 在某些人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于是当媒体盛传金庸已向浙大请辞、不日离任之 时,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董健教授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一场错位终于结束 了!”而且沾沾自喜之状可掬:“去年,我就在媒体上对金庸的‘院长’头衔提 出过质疑,媒体当时以‘南大文学院院长炮轰浙大文学院’为题进行了报道,轰 动一时。十天前,我在上海遇到了浙大一位老师,他对我说,‘你的炮轰起到了 效果,金庸终于被轰下台了’!”可谓邀功心切、急不择言。 http://news.zjol.com.cn/gb/node2/node138665/node140704/node192382/node 192383/userobject15ai3682526.html   然而董院长这“一口气”出得有点早了,金庸先生“坚辞”是有的,奈何浙 大方面却要“力挽”,于是盛情之下,金庸先生也就撒不开本拟一走了之的两腿 ——金院长依然还是金院长!也许,金庸先生“要走”是一时意气,如今“不走 了”也是一时意气——就是要让这块大石头堵住董院长们的心口。“堵得慌”的 滋味可想而知,金大侠这一招不免太损。 http://news.qq.com/a/20041226/000116.htm   金庸是“武侠小说家”,而武侠小说向来为“大雅之堂”所排斥,所以并非 “武侠小说家”的董健院长也就以与“武侠小说家”平起平坐为耻,一直愤愤不 平,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但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对董健先生竟能担任南京大 学文学院的院长,也有点愤愤不平。何以不平?董院长说:“我也很喜欢金庸的 武侠小说,但他只是一个武侠小说家,他的学问,当院长根本不合适。”那么董 院长也不过是一个“武侠小说爱好者”,一个“武侠小说爱好者”能有什么“学 问”呢?“他的学问”,当院长也是“根本不合适”的。   我对董健院长,此前一无所知,不知他有什么过人的学问、过人的成就,而 能高居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之位,但可以肯定的是,董健先生绝非是凭着一个 “武侠小说爱好者”的身份争取到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宝座的。那么金庸先生呢?   香港有个董桥,还有个张五常,不知在董院长看来,董、张二人的学问是否 也是不值一哂?董、张都极为自负,然而俱对香港的“两枝健笔”相当敬服,一 枝是《信报》的林行止,一枝就是《明报》的查良镛。“健笔”之名,可并非浪 得于“武侠小说”,而是得之于“社评”——不唯凭文字的功力,更要有学问与 识见。张五常论查良镛的社评,认为“文章与史识都极上乘,以史论政,独步文 林”。董桥说查先生学问淹博,通西文,“占了视野上的优势”,“他的每篇文 章我都细读,读的是那毫不保守的文字与气势。”董桥如下一句话颇可堪董健院 长们玩味:“那当然远非合法剽窃的学术论文那么容易凑合了。”   董健先生是“武侠小说爱好者”,只知有金庸,不知有查良镛耶?所以金庸 先生到南大访问,作为“武侠小说爱好者”的董院长就很想听金庸先生“讲讲武 侠小说”,然而没有如愿,金庸先生偏偏要讲历史,“演讲中百出的历史政治方 面的错误引起了学生们不停哄笑,场面很是尴尬”,令这位“武侠小说爱好者” 惋惜至今。   那么,所谓“百出的历史政治方面的错误”到底是哪些错误呢?董院长却并 没有一一罗列;“学生们不停哄笑”,“哄笑”一词用得真好,不知董院长当时 “哄笑”了没有,又怎么断定学生们的“笑”就是“哄”的呢?也许只有像南京 大学人文学院院长这一级别的学者,才会对“历史政治方面的错误”那么在意, 而史识之有无,也于此可见。   “众所周知”,金庸的荣膺浙大人文学院院长,是托关系进来的,所谓来路 不正。董院长在对记者的谈话中没有忘记强调这一点。但我想,特意强调金庸的 “关系”有失厚道,因为这与证明金庸有没有“学问”是无关的。想当年蔡元培 执掌北大,引进了多少“熟人”呢。   耐人寻味的是,董健院长拉来了王蒙跟金庸做对比:“最近王蒙先生受聘任 青岛某大学文学院院长,我就很赞同,因为王蒙学识渊博,对于红学尤其有研究, 他这个院长就没有受到质疑。”“对于红学尤其有研究”就是“学识渊博”吗? 我不敢怀疑王蒙先生的学问,但我读过王蒙先生有关《红楼梦》的文字——读后 感而已,与“红学”无干。同是作家,董院长为何崇王蒙而抑金庸?其实归根结 底,王蒙写的是“正经文学”,而金庸却写过那么多不入流的武侠小说——于是 王蒙有学问而金庸没有。   教师是一项专门职业,当然也就有专门的技能,并非只要有学问就能胜任。 所以对金庸是否适合担任教职,也就不妨一议。但某些论者总是抓住“武侠小说 家”不放,把“武侠小说家”当成了翻天印,则让人感觉有失议论的操守。陆德 明嫖娼,陆德明依然是经济学家;董键是“武侠小说爱好者”,董健依然是南京 大学文学院教授;而金庸先生,这位香港著名报人、政治时事评论家,只因写了 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武侠小说,于是就只能是“武侠小说家”而不能是别的什么家 了,岂有此理! (XYS20041227)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