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踩踏现象有缘由——兼驳寻正 　　作者：班门弄斧 　　最近，寻正可能是没有对手，寂寞无比，行文越来越Wild。《教育界要放弃 军管模式》有事实，但议论比较忽悠，或者说是为了发表议论而找论据，拉郎配。 不幸的是，笔者懂得一点逃生理论，只好拿你的文章当靶子使使了。 　　笔者孤陋寡闻一直没有注意到国内小学生的踩踏问题，曾经留意收集北京密 云县的踩踏事故，为作逃生科普。想当年，笔者的小学时代也很调皮打闹，为何 从未听说踩踏问题？因为，当年我们学校没有楼房。有楼房就有楼梯，有楼梯就 有人机工效学问题，就是楼梯的尺寸合理不合理。通常美国的楼梯是所谓的7/11， 即高7寸，深11寸，宽度根据楼上的逃生容量来定，考虑了楼梯扶手的净空。一 切照《NFPA101（生命安全规范）》来定，为了避免出事以后发生索赔。笔者知 道的三所美国小学都没有楼房，这是1958年12月芝加哥圣母天使 学校大火之后 的影响。当时死亡90名小学生，3名修女（老师）。之后，美国小学很少有楼房， 原因是怕出事，怕索赔。 　　学校是公益事业，州（县镇）政府办学，不敢呼悠民众的税收。一旦发生事 故，由于州政府有赔偿能力，所以赔偿数额向来不低。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小 学生自控能力差，行为不规律，难以预测，而且身体尺寸没法固定，所以无法科 学地设计楼梯，因此公立学校设计尽可能避免楼房，这样平地运动，摔跤的可能 性小。这是发生踩踏概率低的主要原因。 　　美国初中高中有楼房，但很少超过3楼，楼梯极为宽敞，这是消防工程师的 评审结果。在以人为本的观念下，美国政府的安全水平最高，雇用消防工程师最 多的部门除了军方，就属GSA（政府建筑管理机构）。政府建筑向来是社会安全 水平的表率。 　　第二，混乱之中的指挥非常重要，由于美国学校师生比例高，发生混乱之后 扩散的可能性小。消防工程师不能制止火灾的发生，但可以把火灾的影响控制在 最低的程度，道理与此类似。 　　第三，学生在校时间短，发生事故概率低。同时也是美国学生的创造力比较 高的原因之一。 　　第四，由于安全事业重要，建筑设计需要经过注册的消防工程师审图，逃生 口的设计、逃生标志的处理、障碍物的处理都比较规范（Professional），所以 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小。 　　第五，消防队员是本乡本土，保境安民，很可能就是小学生的父母亲戚，愿 意到校交流。所以，美国学生的安全教育开发比较早，从学前班开始（5岁）， 从认识消防队员的崇高事业开始。结果，学生比较听话，不会在消防方面犯错误。 一句话，美国小学生的安全意识高，是教育的结果。 　　那么，我们国家的问题出在哪里呢？ 　　第一，我们国家税收接近美国，但用在了军事、公车、公款消费比较多，在 教育、医疗和安全方面有所牺牲； 　　第二，虽然国内提倡以人为本，但消防队员的待遇水平和培训水平都是业余 水平的，看一下收入就知道了； 　　第三，虽然消防事业是公益事业，但消防审查是有审批权的。三权集中，所 以从来没有说清楚的事故。消防安全事业可能是中国最后一块垄断事业，体制外 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战消防事业，所以国内大部分人的逃生认识观念是错误的。 　　第四，由于中国政府拥有太多的国营事业，所以生命价格被人为压低了。不 管是一条命7万（克拉玛依大火），或是19万（最近的江西踩踏事故），以及一 般成年人的30万，都会令消防工程师饿死。核心是文化认识有问题，看一看网上 对范跑跑的攻击就知道了。如果一条命一百万，谁敢让范老师去救人？ 　　第五，美国社会对逃生最重视的是保险部门，由于中国生命价格低，所以安 全教育没有来自保险业的促进。社会发展是非常畸形的。 　　第六，中国人不笨，但高考制度非常害人。统一考试制度，把人的创造性抹 杀了。 而且，人生最好的学习时光耗在学校里，也是一种浪费。对此，中国的 传统文化（重科举或现在的考试）难辞其咎。放任子女在学校，避免与子女交流 的国内父母，难辞其咎。国内寄宿学校受害者的父母，我不同情。 　　第七，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令人讨厌的是，不能就事论事，总在避实就虚，非 常虚伪。踩踏现象是标准的逃生问题，属于消防工程的研究课题，对此国内几乎 没有一个评论说到点子上，总把过错归结到人祸上面，不从制度、观念和认识方 面反省，所以年复一年地犯同样的错误，你说冤不冤？安照美国的标准，中国没 有一件事故是分析清楚的，所以没有教训。 　　前面发了一点议论，现在谈一谈寻正的错误。 　　1. 军训没有错，错在教育者。军训只有几周时间，而中国人的意志和创造 力是被愚蠢的制度所消耗掉的；国内的老师素质也有问题，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有 思想的范老师，却被打成反面的典型。这才是，万马齐喑真可悲。 　　2. 按照寻正的方法，加强监督就可以避免事故，这是典型的人治思想，国 内最流行，总会有人巴不得来管理（收费）。正确的解决办法是加强建筑评审， 消除事故隐患，即以法治理逃生设计。有人听说在平地人口密度低的地方发生踩 踏事故吗？建筑设计，就是要到达这种效果；如果有困难，就要通过其他逃生手 段加以补偿，目的是为了达到安全的Equivalency。 　　3. 分开时间上下课，只是比较表面的认识，因为你不知道何时人口密度的 突然堆积造成踩踏事故。无风不起浪，发生事故的地方，往往有设计失误或考虑 不周（当然也是知识太廉价造成的。中国建筑的设计费占总投资的比例，是低于 印度水平的。）。国内一出事故，就有人匿名跳出来说设计没有问题，需要加强 管理云云，这是在故意逃避责任的说法，最邪恶。笔者研究《中国建筑安全标准》 发现规定太笼统，很多地方没有定量化，给逃避责任者创造了很大的空间。 　　4. 国内的观念错误在于，对于以人为本有认识的偏差，对逃生常识的专业 性认识不够。所谓出发立场不对，全盘认识皆错。 　　顺便说一下，笔者研究踩踏事故的索赔中发现，国内踩踏事故赔偿最高的很 可能是重庆家乐福拥挤踩踏事故，因为数据没有公布。理由是： 　　1，家乐福姓资不姓社，不是政府的包护对象； 　　2，家乐福有赔偿能力； 　　3， 当时只死了三人。 　　所以本来可以抬高中国人生命价格的一次重要案例，被有意识地遮盖过去了， 目的也许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效果是维持了生命价格的低廉，这是国内安全事 业发展的最大问题。 　　弄斧者曰： 　　踩踏事故有缘由， 　　认识有错命太廉。 　　加强管理临时计， 　　永久改进靠制度。 (XYS20080611) ◇◇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