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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荒唐，我们到底怎么了？

　　作者：一声长叹

　　有很多事情，我们都觉得荒唐，但还得照做不误。做的人即使不想做，但还
必须得做，因为不做，就没有了银子，生存就会遇到问题。于是便做了，于是当
事双方都皆大欢喜。但肯定会有一方付出代价。很不幸的是，大多数情况下，付
出代价的往往是国家本身，虽然国家这个词很多人都觉得比较抽象。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体育比赛中，运动员不可能同时做裁判员，反
之，裁判员也不可能同时做运动员。如果运动员同时又是裁判员，大家一定觉得
荒唐。但是，如此荒唐的事情却在另一项比赛中发生了，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发
生着。这里以我较熟悉的国家重点学科的申请为例说说发生在其中的荒唐。

　　照例，今年的国家重点学科的申请又开始了，6月23日投票结束。写到这里
时，大多数投票可能已经完成了。那么，这场投票能够选出各大学真正有实力的
优势学科吗？如果看看投票过程是怎样的，答案就不言而喻。

　　以某学科为例（该学科名先隐去，为不至于对号入座，下文所提的大学申报
数目和评比数目皆做了改动），该学科今年有12所大学申报国家重点学科。而评
比者有18所大学，这18所大学包括今年申报国家重点学科的12所大学和暂时没有
申报的另外6所大学。当教育部刚下达评比的通知时，申报国家重点学科的大学
开始到评比者那里频繁走动起来，很自然，因为有12所大学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
员（其实，另外6所也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因为下一次他们可能就是被评比
者，而评比者还将是同样的老面孔），荒唐的事情就开始上演了。其中，某大学
该学科负责人就开始给其他评比者一一放言，大意是“你必须投我一票，因为下
一次国家级学科博士点申报我还是国务院学科评议组负责人”，这其中的含义浅
显易懂。毫无疑问，这18所大学中下次打算申报国家级学科博士点的大学将乖乖
就范。剩下的情况将会怎样呢？我们且不必考虑其他的双重身份者如何私下达成
某种交易，单就刚才某国务院学科评议组负责人的言论就知道了结果——这场评
比很难选出中国大学中真正有实力的优势学科，或者，中国大学本没有什么优势
学科。

　　也许这话说得偏激了。且慢！待我一一分析完毕再说偏激也不迟。

　　也许有人会说，“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我们要看大局，整体上我国高
等教育的学科建设还是被大大推进了一步。通过这么多年的评比，真正的优势学
科不是建立起来了吗？你看某大学某学院多厉害啊，一年在国外SCI、SSCI期刊
上发表多少多少篇论文呢。”是的，单就所谓SCI、SSCI而论，我们的学科建设
是进步了，我们的大学、科研院所已经在国际顶尖级别的Science和Nature上发
表了不少论文。

　　先不考虑这些发表在国外的论文是怎么产出的，只看看我们的科研论文是在
什么样的环境下产出的吧——是在以SCI或SSCI影响因子论英雄的国度里产出的，
在以Science和Nature上发表论文为至上荣誉的国度里产出的，在大学人文精神
日益式微的国度里产出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科研，不管投入了多大的经费，不管
在Science和Nature上发表了多少论文，结果将是一样——我们不可能产生出真
正的学术大师，我们不可能在自然科学领域培养出诺贝尔获奖者。即使所评选出
的重点学科在大家看来还像个样子，那也不过是生产SCI或SSCI的机器而已，相
反，真正的学术大师的出现越来越渺茫，而放眼皆是的将只是那些为了获取一点
科研经费、为了获得一个教授职称博导头衔、为了增加更多的经济收入而到处奔
波的所谓市侩——打着知识分子文化人外衣的市侩而已！在这样的环境中，投入
多大的经费，就会有多大的浪费！而浪费的是全中国纳税人的血汗钱。

　　说到这里，还能再说什么呢？如此荒唐，我们到底怎么了？解决的办法究竟
有没有呢？当然有。中国自古不乏有识之士，问题不在于我们有没有解决办法，
而在于我们愿不愿意解决。否则，不管我们建了多少所谓大学，不管我们建了多
少高楼大厦，不管我们培养了多少所谓大学生、硕士生和博士生，我们依然看不
到中华民族复兴的希望。

　　约2300年前，孟子说：“今之欲王者，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苟为不畜，
终身不得。”七年之病，需求三年之艾。我们现在远不是七年之病，当求几倍于
三年之艾。

(XYS2007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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