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前提：学术自由 作者：莫问前程 　　成就世界一流大学必须具备一个基本的前提，即学术自由，未曾听说过哪一 所大学能够在学术不自由的环境中发展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所以这个前提应该 没错。如何做到学术自由，取决于学术自由的两个主体，一是大学，二是大学人 （主要指教师）。对于大学而言，首先，大学在其赖以存在的社会中，其行为能 否享有起码的豁免权，即社会对大学的宽容度问题；其次，大学有没有为其行为 享有豁免权向社会争取独立自主权。也就是说大学有没有一个自由的外部学术环 境并为之努力争取。同样的道理，对于大学人而言，首先，大学人在其赖以存在 的机构中能否得到宽容和安全保障；其次，大学人有没有权利意识从而让他们敢 于行使、主张和维护自身职业自由；第三，承担自由带来的责任。以上分析概而 言之主要涉及如下三个问题：（1）学术独立；（2）学术宽容；（3）学术责任。 这是学术自由的三大基本伦理，也是学术自由得以存在的必要条件，世界一流大 学能否在中国目前现状下建成，这是三个主要考量指标，试分析如下： 　　（1）关于学术独立　中国大学有没有学术独立，或者说大学学术是否独立， 可从以下三个方面来分析：第一，中国目前的社会制度能否容忍学术独立；第二， 大学是否有过为学术独立而抗争；第三，大学人敢不敢于为学术而与大学保持一 定的距离。富兰克林曾说过：空钱袋，立不起。道理很简单，任何社会，没钱的 人肯定处于依附地位，就是说，社会不会让你独立的；另一方面意思就是，没钱 你就不敢立，这个说法放到中国大学（尤其指哪些被寄予厚望的大学）身上，非 常贴切，中国大学没有自己的钱，都靠着国家给，资助学术也绝不是无条件的， 大学和它的学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可以这样说，大学没有独立的 资金收入就不可能摆脱不独立的地位，也就别想嚷嚷着独立自主，什么时候大学 敢拒绝资助了，它就独立了。教育部现在想出的任何损招，绝不会担心没有结果， 也不必担心遭反对，摆平任何事情的最好办法就是钱，它非常明白这一点。或许 是当过奴才的人才知道如何当主子，大学之于教师正如教育部之于大学，这使大 学的教师绝大多数仍处在为钱而学术的地位上，可以这样说，什么时候中国大学 的教师也可以像人家哈佛大学的学者一样声称，即使哈佛不给他任何工资，他也 愿意为哈佛工作时，他就独立了。而且目前的中国大学的学者，哪怕想保持一丁 点独立的精神，他可能马上被边缘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独立的成本太过昂贵， 足以压服任何一个要养家糊口的大学年轻教师。 　　（2）关于学术宽容　在社会（国家）、大学和大学人三者关系中，学术宽 容主要表现在前两者对后者学术行为所表现出的态度。学术往往需要探究，所以 其行为可能会表现出离经叛道，与现时的道德规范甚至与法律规范相冲突，容忍 这样的行为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美德。我们的社会能对学术行为宽容吗？能提供宽 容的学术环境吗？回答应该是否定的，学术著作的事前事后审查本身就说明问题， 在一个表达自由权尚未确立的社会，谈社会宽容无异于笑话。那么，我们的大学 对待自己的子民是否可以表现出一点宽容的美德呢？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可以 容忍精神疯颠状态的纳什10年间无任何成果仍保持其教授职位，在当今中国大学， 年度考核指标逼迫大学教师整天为着发文章发愁，不要说10年毫无成果，一年内 无成果，考核就不及格，奖金就会打折扣。即使那些所谓的成果，天下人都知道， 大多是垃圾，学术不宽容所表现出的卓越功效就是学术成果非常干净、和谐、如 出一辙。 　　（3）关于学术责任　学者为学最基本的一种责任应是为了学术而学术。但 中国大学的学者几乎不具备这样的品质。先看看一个学会会长级的人物是如何做 的吧。一次全球性的大会，邀请中国政府派遣与大会主题相关的代表团参会，并 要求有非官方的学者列席，代表团就携带了这位会长，在中国代表团代表中国政 府发言后，大会主持人要求中国这位非官方的学者发言，时间大约是15分钟，结 果开讲3分钟，大会主持人就打断这位会长级人物，警告他注意自己的非官方身 份，结果5分钟后就被赶下台，因为他仍然以官方的观点进行发言。听知情人说， 这个事件后来被定性为外交事故。这个故事说明什么呢？忘记自己的身份本身就 是一种不负责任。学术责任要求学者为学拒绝政治影响，学术应该是非政治性的。 当然，责任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自由，既然中国学者置身于不自由环境中，不负 责任也是可以理解的，相反，不负责任，为什么要给你自由呢，中国的学者正是 在这种怪圈中成长。 　　综上，我们可以梳理一下学术自由与世界一流大学之间的逻辑了：学术不能 独立，制度不宽容，学者无责任就不可能有大学的学术自由，无学术自由，就不 可能培养杰出人才，造就大师，没有大师哪来世界一流大学呢？在中国现有环境 下，学术自由尚未启蒙的状态下，谈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为时过早。 (XYS20080410)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