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英语学习之我见 　　作者：班门弄斧 　　最近网上居然为英语学习的重要性展开讨论，十分的不应该。挑战者提出的 是细节，个别现象；反驳者是趋势，不容争辩。笔者好事，也来班门弄斧一回。 　　笔者曾经做过补习英文的暑期家教，高二下。笔者不是英文专业，也不想备 课，就拿了一本大学语法练习册，半诱半逼学生做完一部分。当然有很多生词， 查就是了。字典是半个老师，笔者是半个字典 （超前几年，词汇量肯定够应付 高中生的）。效果是：之后学生经常在课堂上遇到我教过的内容，词汇量比同侪 高一点，兴趣十足，不再对英文感冒，后来又请我回去教。在这里我想说的是， 学英文没有所谓的技巧，词汇语法，都是苦功夫。但内在的主观动机十分重要， 如果能花苦为乐，及时得到奖励和鼓励，就是所谓的快乐读书法。很多学生对英 文的感冒，来源于老师的逼迫。如果放任自流，某些学生可能做得更好。关键是 老师有没有能力引导学生的学习兴趣，因人施教。 　　我想说的第二件事是，笔者曾经游故宫，遇到加籍华人，不懂中文。笔者毛 遂自荐，自告奋勇，遂作导游。后提前离京，又介绍表妹（刚上大学三个月）作 导游，比比划划，还是能够沟通的。这里笔者想说的是，听与说，并不可怕。当 面交流，重在沟通。如果我什么英文也不会说，但能够交流，你说这是英文好吗？ 所以，听说读写是两码事，考试重后者，前者靠有心人的自学，课堂上是学不来 的。语言是工具，工具背后是文化。语言好的人，往往能够更容易与别人沟通， 所以名利相随。在学校里英文学得好的人，要么真有兴趣（喜欢西方文化），要 么真懂道理（追求未来名利）。所以学生的世界观很重要。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 世界观，循循善诱的老师是最好的老师。对老师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赞誉，并不 过分。 　　我想说的第三件事是，笔者当年的学校也流行使用英语教学，提拔笔者去所 谓的英语《大学物理》班。笔者什么也没有学到，浪费时间罢了。表面上看，基 础课大家都学过，实际上很多人理解不深。美国大学教授抢着上专业基础课，是 为了提高自己的科研水平，而不是为了提高学生的收获。在这里，笔者可以指出 的是，如果英文授课没有好的效果，往往是用英文作技能型的授课，教师自身就 有问题（教授对基础的理解、教授的英语水平、学生的数学基础、学生的听力和 学生的兴趣等环节中第一条最重要，其次是学生的兴趣。）。笔者只敢开设专业 课，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也一定是学生有兴趣的领域），海阔天空，大谈英俄日 德，重视的是知识的传递，而不是技能的培养。两者不能混淆，前者只不过是新 词的堆积，后者需要抽象的训练。目前流行的网上远程教育，比较流行的往往是 知识传递型的，听说过函授的数学学位吗？ 　　我想说的第四件事是，假如笔者回国，不幸流落教育界，笔者一定坚持使用 英文教材，尽可能地用英文上课。不是为了学生的考试的优秀，而是保持自己的 学术生命，使自己不和国际学术研究脱节。学校的最大好处是，有大量的公共资 源（图书馆、实验室），笔者最看重的是对本专业的最新发表文章的全面浏览， 保持充分的思考创作热情，只有通过英文来实现。学生得到的好处是附带的，一 个学术生命力旺盛的人，说出来的话比较吸引人（人的天性有预测投机的一面， 好的研究人员有见识自然会吸引大批跟随者）。通过对国际本专业的最新进展的 研讨，可以让学生知道自己的学费没有白交。英语是一种工具，用得好就用，用 不好就用中文。美国大学招教授很严，但一旦录用是一般不管授课内容，只管学 生的反馈和综合评估的结果的。所以美国社会多怪才（有创造力)，可以不断创 新，领导技术进步。中国的大学生使用的中文教材，至少要比美国落后10年，如 果还没有相应的数学水平（代表智力）和英文水平（代表学习能力），在技术上 就是定了型的次品（或废品），只能等待新人来淘汰自己了（坐以待毙）。 　　笔者在美国学校见识不少日本、韩国、越南、泰国来的学生，英语一个比一 个蹩脚，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适应了。当然要完全融入，没有几十年的功夫 是不够的。 笔者在工业界见识不少勾心斗角的美国人，和中国人没有什么区别。 语言只是表象，当人们无法察觉内心的真实的水平时，只好通过语言的第一印象 来考察。笔者在国外作助教，批改作业时，字多者优。大多数场合，人类的命运 就是这种印象造成的。当然，数量上去了，质量跟上去也是可能的。从量变到质 变，古今亦然。如果那些莘莘学子从很早就了解自己的命运是维系于某些偶然的 印象时，他们还敢于不努力读书吗？在学校里，英语和当年的八股文一样，是一 种成就自己的工具罢了。没有这种工具，你只能寄希望于六合彩了。在社会上， 没有英文，只好听那些推销商的胡说了。互联网时代，表面上知识唾手可得，廉 价获取的往往是垃圾，但整个社会对高深知识的需求更大了，没有工具，只好听 人糊弄，任人宰割。借口用不上而不肯下功夫的学生，只不过是给自己找到了一 个不太高明的理由。机会的来临，往往给人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大的不幸， 莫过于不给机会，例如那些知青在文革中的待遇。现在我们赞扬当年的高考，不 过是当时社会唯一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当前社会比较成功的地方，就是可 以自由地学习外语。在美国广为流传的一则笑话是，如果你懂两门语言，你是 Bilingual（双语者）；如果你懂三门语言，你是Trilingual（三语者）；如果 你懂一门语言，你是American（美国人）。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自嘲，因为我 们只懂一种语言，所以是中国人，中国真真切切地算是崛起了。 　　曾几何时，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赢得亿万读者。陈景润的“多 学一门外语，等于多长一双眼睛”多么令人神往。学好外语，要兴趣、要激励、 要坚持、要多种渠道多方练习。在主观条件中，才学识德四要素，最重要的是识。 因为只有超卓的见识，才能“原始察终，见盛世观衰”，知其远，察其微，探其 源，究其终，通古今之变。语言，就是给我们开拓视野，增加见识的一条途径。 不能引导学生兴趣的老师，往往就是见识不够，其他的外在条件，往往是次要的。 笔者和市场部经理聊天，我说他有伦敦口音，他就考我外语（手上刚好有我的简 历），先俄语，后德语。笔者听懂了问题，但有8年未碰，还是无法回答满意的。 笔者希望在有生之年再学一门日语，不到扶桑难评价，掌握语言学文化。金庸大 师认为治史要有两门外语，笔者赞同。听一听不同的历史观点，才有可能作出中 肯的评价。中国，需要向别人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最后说一点，在中国学习外语的最大困难是文化的制约。中国文化，有不少 自私狭隘的东西。笔者回国，最怕别人说自己是“说洋话，放洋屁”。解放以前， 说话夹几句外文，是上流社会的标志；当今社会，一不留神，得到奴才汉奸的评 价。在拒绝“全盘西化”的大旗之下，民族主义高昂，自以为是地选择学习的内 容，人为地造就了“中式医学”，“中式科学”，“中式史学”和“中式哲学”。 这是中国科技发展的最大障碍。我们社会思想的活跃程度，还不如八十年代初。 翻一翻《读书》杂志，早期有很多学贯中西的大师。大师随笔，冒几句洋词，是 有水平，现在要求把人名都强制翻译的不伦不类，就是矫枉过正了。所以学习外 语的最大障碍在于社会风气，我们缺乏思想家来转变这种保守的社会风气，仅要 求学好外语，是不够的。现在翻来覆去说孔子，是我们社会思想贫乏抱残守缺文 化堕落的标志。痛哉斯言。 (XYS2007100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