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复旦大学教授性丑闻追踪 http://www.xinzhoubao.com 2004年11月10日 新周报 《新周报》驻上海记者 杨林 文/图 直到今天,复旦经济学院前任院长陆德明的嫖娼事件,似乎仍笼罩着一层云 雾,本着澄清事实的目的,新周报记者对事件进行了深入调查。 性丑闻的来龙去脉 根据11月5日复旦大学党委宣传部公布在东方网上的校方声明,陆德明教授 今年8月下旬案发,被公安部门传唤和处罚的。当记者到案件处理部门杨浦区公 安分局证实情况时,办事人员以不熟悉情况和宣传纪律为由拒绝回答一切细节。 一位案件知情人私下对记者透露,陆德明并没像《新京报》所称“当场抓获, 曾被依法留置”。事实上,陆德明是被性工作者事后供出,被警方传唤做好笔录 后,确定了案件的性质,进行了5000元的罚款。至于两者之间到底有无性关系发 生,这位知情人也没得到确切消息。 华东政法学院刑法专家刘伟,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对于嫖娼案件的处理一 般依据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根据情节严重,警方可以对当事人处以罚款、 拘留、劳动教养等不同层次的处罚,按照惯例,如果当事人身份较为特殊,即使 交付了5000元罚款后,警方有义务向上级主管部门报告,因为嫖娼是违反党纪、 行政规定的“前案”,不少具有行政职务的人如果有类似的“前案”,对于职称 评定有很大影响。 据知情人的说法,复旦大学确实是得到上海市委转发的材料,才决定对陆进 行相应处罚,结果陆德明的5000元并没有将“丑闻”搞定。当然这个材料转发过 程也影响了校方处理问题的速度。 所谓纸包不住火,9月初,有关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出事的小道消息就在私下 以及BBS上流传。复旦大学的一位学生告诉记者,当时只要在复旦大学“日月光 华”BBS上询问陆德明事件,都会遭到删帖甚至封杀ID的命运。在媒体尚未曝光、 校方“家丑不能外扬”的状况下,传言就像如同“困兽”一般,需要寻找突破的 窗口,新京报的报道成了第一个窗口。 复旦大学党委宣传部副部长吴兆路向记者坦言,复旦大学当初还是想把这件 事“小事化了”,毕竟它对复旦声誉肯定有负面影响。但“某些学院的一些人已 经在外面传说了,而且这么多媒体我们管得了吗?” 为何一个远在北京的媒体,会首先将消息公布呢?据记者多方打听,原来早 在10月份的时候,新京报有个复旦大学毕业的记者就向党委宣传部联系过,但碍 于校友关系,稿子一直被搁置,后来被另外一位记者看到后,才有了11月1日报 道的出炉。 性丑闻上空的疑云 陆德明性丑闻事实见诸媒体之后,并没有彻底解开人们的疑问,相反关于陆 德明嫖娼细节、学校处罚内幕的消息甚嚣尘上。网络上甚至出现了对该事件的两 种解读,一说是,陆德明是权力相争的牺牲品,是有人陷害所致。二说是,陆德 明因为夫妻失和导致陆一时乱性。难道嫖娼丑闻后还有更为惊人的内幕? 11月4日4点,记者赶到位于复旦大学东门附近的经济学院。当天下午是学院 固定的例会时间,会议结束后。当记者提出采访党委书记阎嘉陵时,被工作人员 告知已出差在外。正在接待访客的现任院长袁志刚,也以准备国际会议太忙为由 拒绝对传言发表任何看法,他告诉记者“按规定我们是不能说什么的,你到党委 宣传部询问吧,我现在很忙,以后有时间再对你细谈。” 办公楼内经济学员的教师以及工作人员,对于记者的到来如噤若寒蝉一般, 甚至问及私人对陆德明印象时,都用“不知道”来回答。一位姓朱的工作人员在 记者“你们不澄清,外面的风言风语会更多”追问下,回答道“风言风语已经够 多了,我们所做的事只能是向前看。” 11月5日上午,记者赶到复旦大学党委宣传部时,主管新闻宣传的副部长吴 兆路正在党委开会。当记者下午1点半再次拜访时,学校对“陆德明事件”的统 一口径刚好在一个半小时之前发布在东方网。在记者的追问下,吴兆路对权力斗 争阴谋论进行了驳斥,认为这是不实之词,道听途说的谣言。 经过多方打听,记者联系上了陆德明的一位学生,性丑闻事件发生后,他一 度还和陆保持着联系。对于阴谋论,他认为“权力斗争是我的第一反应,但细想 不大可能,估计是消息传播太快,而没封锁住的谣言。” 至于夫妻失和导致乱性的说法,一位和陆家有过交往的人士告诉记者,陆德 明和老婆分居好几年了是事实,陆还对该人士承认了自己犯了非常大的错误,并 希望媒体不要对嫖娼细节过度渲染,毕竟他还有个十几岁的孩子。 网上同情声一片 根据复旦校方在东方网的声明,按照党内和行政法规按程序,复旦党委开除 了陆德明的党籍。校长会议决定,给予他行政开除,留校察看处分,虽然陆仍然 有科研的权利,但在近期,不能上讲台,也不能带研究生。这样一来,陆德明教 授职称和权力已经被剥夺。 对于陆德明性丑闻事件,部分网友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宽容和同情,认为个 人道德问题不应该和学术研究和工作挂钩,不少人还举出著名经济学家纳什“混 乱的私人生活并没掩盖其学术贡献”的例子为陆德明开脱。 吴兆路认为很多人对陆保持同情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道德批判标准,我 们无权干涉。但作为教师来讲,首先陆德明违背了“为人师表”的准则;其次, 行有行规违反了校规就要进行相应的处分,任何人不能例外。 校方声明内容中提到,陆德明对自己错误承认不讳,认为自己越过了道德底 线,他表示接受党纪处分,但他对政纪处分有不同意见,提出行政复议。学校根 据陆德明的要求,经过复议,维持原决定,正在和他沟通之中。 除了陆德明对处罚的异议外,陆的学生也对记者说“我认为处罚不合理,教 授资格应该是终生的,没有任何理由剥夺。”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记者私下接 触的复旦大学的学生,均认为学校的处罚应该更加人性化。那么复旦大学的处罚 是否合理,陆德明的教学资格是否应该剥夺呢? 根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第15章第156规定,进行色情活动的,给 予严重警告或者撤销党内职务处分;嫖娼、卖淫的,给予开除党籍处分。华东政 法学院刘伟教授认为,复旦校方的处罚在党纪的范围内已经到顶了。现在唯一值 得讨论的是,是否应该剥夺教学的资格,从广泛意义上来讲,陆德明作为一个教 师现在被剥夺了教学劳动权,教学对于陆德明来说是义务又是权利,复旦的做法 在这个意义上来讲值得商榷。 根据复旦大学教师职责条例(试行),规定,教授的解聘只和教学时间、论 文发表、科研数量有关,嫖娼等违法行为是否构成解聘理由,并没有明文规定。 因此陆德明提出的行政复议是合理的。 陆德明其人其事 陆德明的遭遇在网络上和学生中得到的同情,除了嫖娼本身的特殊性外,更 为重要的是陆作为院长和教授,确实在工作、科研上表现出了不俗的成绩。 陆德明现年47岁,1957年出生于江苏江阴,1982年12月从复旦大学经济学系 毕业,获学士学位,1984年12月获硕士学位。研究生毕业后留校执教,事发前一 直是经济学院的博士生导师,每年会有10个以上博士生聆听他的教诲。 早在1993年,陆德明就在日本名古屋大学和日本神户大学以及中国的香港、 台湾等学术界均享有很高的知名度。他的《浦东开发与90年代中国经济发展研究》 是国家重点课题,《邓小平发展理论与当代中国的发展实践》是教育部九五重大 项目,他的《中国奇迹与后发展经济学》属于复旦大学九五重点研究课题…… 很多上过陆德明课以及与之有过接触的学生,均对记者说出了“为人谦逊和 蔼,学术水平高超”的言论。一名自称未陆老师学生的人在“日月光华”BBS上, 贴出了4年半来陆德明为经济学院做出的实事,虽然该作者的身份没有得到证实, 但经济学院的学生大多表示了对文章内容的认同。 据了解,在经济学院内部,陆德明对博士生主讲的课程是《社会主义经济理 论专题》,,针对硕士生课程是《当代中国经济研究》,而《发展经济学》是讲 给本科生听。至于陆离职后,他门下研究生导师的更换正在安排中。接受记者采 访的陆的学生现在也与陆失去了联系,据他猜测陆今后可能会去香港或者台湾发 展,而校方的信息是陆仍在复旦校园内,基本工资还是照发。 就在记者准备结束整个采访时,一直无人接听的陆德明的手机竟然有了回应。 电话中,陆德明声音较为低沉,但言语中逻辑严密,他拒绝了记者关于嫖娼以及 学校处罚的一切提问,只是对记者说,今后两天他将有个公开声明将发表在东方 网和新浪网。在问及发表声明是否校方指使,陆进行了否决,他回答得很淡然 “我只是在回应学校在东方网上的声明,一切的流言蜚语也应该结束了。” 但愿一切都结束了。 (因篇幅限制,本文发表时略有删节) (XYS20041110)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