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 ———————————————— 白色深渊 ──云南戒毒所见闻与思考 胡殷红 鸦片、大麻、海洛因──荼毒人类精神、销蚀人性良知; 帝国主义闯入国门始于──毒品; “东亚病夫”的称谓源于──毒品; 吸毒毁人、毁家、毁国,古今如是。 ──采访题记   云南,中国古代文化浸润的土地,那里的空气都散发着浓郁古朴的气息。云南,物 华天宝,人杰地灵,四季如春,多民族融居,峻岭苍山,滇池洱海,不仅美丽,而且神 秘。   改革开放更给这片红土地注入了现代文明的生机,古老的文化和现代文明正在相互 渗透交融。在诸多令人欣喜的发展与变化中,毒品的白色魔影也悄悄降临,使这令人赞 叹的土地蒙垢含污,使原本强健的肌体萎缩溃烂。美丽与丑恶同在,清新与污秽共存。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长不大的“男孩”   在吸毒的重灾区,青少年吸毒惨不忍睹。在昆明药物依赖性戒毒康复研究中心长长 的楼道里,16岁的刘徽正准备去休息室看电视。他吸毒3年,戒过6次。我坐到他的对面 看着这张娃娃脸,他深深地低下头,脸几乎碰到自己的膝盖,显然我的凝视使他感到尴 尬。由于吸毒,他的发育迟缓,没有第二性征,不高的个头,皮黄肌瘦,头发像一堆枯 草,很小的一张嘴,嘴唇又黑又紫,嗓音尖细柔弱,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他 伸出双臂给我们看:皮包骨的胳膊上一条条紫色的血管像从血污里爬出的“蚯蚓”。顿 时我感到这虫往我心里钻,往我身上爬。我说服自己:这是幻觉。这种幻觉还没摆脱, 他把两条小腿伸向我:同样布满紫色的“蚯蚓”!不忍目睹!   “你什么时候开始注射海洛因的?”他说,注射两年了,因为常常找不到血管,一 次回不出血,所以胳膊扎不进去,就在腿上扎了。   他的胳膊和小腿上不仅布满条条凸突的血管,而且有斑痕,那些疤是由于针头不洁 引起感染造成的。我问,你知道这样会有致命的危险吗?他双手比比划划着说:“想不 了那么多,自来水洗洗针头针管就不错。有一次在外面发了瘾,别人说洗针管,找水都 找不到,我就尿了点尿兑到药里打进去了,也没事!”在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他血液 里的海洛因、尿、自来水何时才能排泄乾净?   父亲常常把这个独生子捆起来打,母亲看着儿子发瘾后从床上滚到地上,墙上抹满 咬破手、胳膊、嘴后流出的鲜血,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这次是他被父母说服后自愿 到这里来的。我问他:毒瘾发作时那么难受,你怎么不记着?还找罪受?这个孩子的话 又使人们为之愕然:“那种罪能忍受,过去就忘了,可一想那种舒服就受不了,要不这 玩艺怎么能赚大钱呢!”   我说,你还小,以后怎么办?他一本正经地说:“人家说吸毒的人都不会有后代, 我不再吸了,我不能让我们家断了香火。我爸说,再不戒就不要我了。我真想戒。”   我为他痛心。我想责备他的愚昧无知,但我却只说了句:但愿你能长大成人。   毒品抑制了他的发育,摧残了他的心灵。心理和生理的障碍也许会影响他的一生。 这是毒品造成的污秽与丑恶! 很难再有爱   我们又随医生走进康复中心的一片小院,这里静谧得让人心悸。一间不大的客厅, 四五间住房,两位姑娘正在打扫房间,两个小伙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我与他们相对 而坐,谁也不愿先去触摸一下曾被深深毒害的灵魂。   为了缓和一下沉郁的气氛,我索性走向旁边的住室。房间不大,仅能放下两张单人 床和两个床头柜,床边挂着诗画、照片,床头挂着漂亮的衣裙。两个女孩相继跟进屋, 在那小小的空间里,年龄和性别关系使我们一下子亲近起来。   叫晓燕的女孩子23岁,白净的圆脸上有一双充满忧郁的大眼睛。她高中毕业后与朋 友合营一家录像厅,手头有了些钱,看到有些朋友吸毒,强烈和好奇心驱使她总想一 试。在朋友的点拨下,她吸了第一次。那种亢奋、刺激是她20年未曾体验过的,她急切 地追求这种由腹部向上放射的热流。这种“享受”舒适、刺激;就这一次的体验,便摧 垮了她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从此她的感情世界成为一片空白。第一次戒毒时,她望着 在自己心目中早已消失的朋友、父母,曾经痛下决心;但当白色的诱惑再次出现时,她 还是失控了。什么情和爱?!只要海洛因!   晓燕在这里康复治疗已6个月了,脱瘾后的她精神和身体都开始恢复。望着她那双充 满了忧郁的眼睛,我忽然想探究一下她的感情世界:你恋爱过吗?你会爱上这里的小伙 子吗?她苦涩地笑笑说:吸上毒的人就没了感情,更不讲感情。只要能自己“享受”, 什么父母、恋人都不顾了。这里的小伙子都和我们兄妹相称,我们都吸过毒,自己不可 能找有这种经历的人,家庭和社会也不会允许这种结合……   人不同于动物的就是有情有爱,如果失去了这些,特别是一个青春年华的姑娘,还 有什么呢?   晓燕的父母是普通干部,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说到父母声泪俱下的指责和令人胆寒 的威胁,她无奈地摇摇头;说到人们对吸毒的人不堪入耳的辱骂和厌恶,说到人们像看 怪物一样的指指戳戳,她想哭;说到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回到本该她生存的环境,她长叹 了一口气。   的确,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那精彩的世界不属于她,属于她的 只有无奈。 如花似玉的“女鬼”   一脸漠然的方方19岁,娇弱、文静。她是铁路职工的女儿,父母常年跑车,忽视了 娇女的成长。本该是如梦的花季却过早地枯萎。她双臂上刻满的“血痕”仿佛是洗不净 的耻辱。她已有两年的吸毒史。   第一年她基本是“嗍吸”,后来她觉得又费事又不过瘾,开始注射。最初一天两次 都是在父母上班后或夜间,后来瘾越来越大,连4小时都坚持不下来,白天就钻到厕所 里偷着打一针。她本来自己开了间发廊,上瘾后根本无心照料,整天躺在床上“享受” 那种飘飘欲仙、无法形容的“快感”。白天不用吃饭,晚上不用睡觉,只要躺在床上尽 情体味那种“手也没了,脚也没了,想要什么有什么,想多舒服有多舒服”的感觉。清 晨四五点钟注射一次后才开始睡觉,中午起床,下午东射西闪像幽灵一样去找药,晚上 接着打。一天到晚蓬头垢面,连洗漱的劲都不想费,虽然服装高档华丽却脏得叫人恶心 。她望着床头挂着的衣裙莫测高深地摇摇头……   我心里在想,吸毒也许就是鬼迷心窍,那“鬼”钻进人心里很深很深。一旦让鬼迷 了心,再想挖去是很难的。那个心灵中的魔鬼伴着随着吸毒者,养成了特殊的生理和心 理需求,使他(她)们变得丑陋、污秽。人们常用“大烟鬼”来形容丑恶、萎靡和肮脏 的人。什么叫“鬼”?当你看到并了解了这些被毒品浸淫的灵魂时,你就会明白。 愧为人之母   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告别昆明,沿滇西公路去大理。云南的崇山峻岭、田野小溪留 在我心里的那一份温馨被挤压得无影无踪。   在大理强制戒毒所里,我见到了这样一位母亲,她叫徐关升,40岁,她的毒瘾正在 发作,6月天穿着毛衣仍在发抖,不时地呕吐,不停地要求去厕所大便。生理的重压和心 灵的重负,在她的不宽的前额上挤压出深深的皱纹,很久没洗的脸和手臂由于缺少脂肪, 更增添了衰老的征象。刺在一层皮的右胳膊上的偌大“恨”字,与条条紫色僵化的血管 纹在一起,就像拧在一起的悔和恨,触目惊心!   她年轻时是个篮球运动员,身体结实,人也漂亮,婚后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第一 胎生了个女儿,第二胎、第三胎都是儿子。丈夫先开始吸毒,她夜夜为此神伤,暗自吞 泪到天明。夫妻之情被旷日持久的争吵消磨殆尽。她开始放纵自己,试着偷尝那致命的 苦果。不久,她想克制也克制不了自己,那种欲念冲撞她的灵魂,冲撞她的肉体,冲撞 她全身的每根神经。满足后,她望着3个需要母亲照料的孩子,想去给他们做饭、洗衣、 缝缝补补,可手脚不听使唤,人也像升上了天;犯瘾时,只要能把药拿到手,就是当着 孩子,任何人的任何要求她都肯答应……   为了戒毒,为了孩子,她的左手臂上也刺上了“戒毒”两字。可戒了一个星期就受 不了了。于是她安慰自己,再吸最后一次,以后再不吸了,可这最后一次终于接连不断, 无止无休。不但她自己没戒掉,大女儿开始吸毒,两个儿子也学着吸。一个家就这么毁 了。   生命和家族就这样给她的3个儿女上了第一课。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给并不富庶的大理小城带来了欢乐和喜悦,人们似乎要把那 积攒了一年的离愁别绪一下子宣泄出来。高高的大墙里面,她接到了丈夫由于贩毒、吸 毒劳动教养的通知,这位母亲望着被管教人员从各个监室送到她身边的3个儿女,捶胸顿 足,一串串地落泪。   我心里一个劲地翻腾:他们今后怎么生活?3个孩子被毒瘾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影子不 断扑打着我的神经,使我好长时间里望着这位母亲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羞为人之妻   张家巧,女,28岁,她乳房高耸,身体丰满。但凡吸毒者都一个模式──骨瘦如柴。 可她除去由于缺氧而变紫的厚厚的嘴唇外,倒还不像“烟鬼”体质。我有些迷惑。   她神情黯然,像是用不曾洗过的手不停地在眉宇间捏挤,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个大紫 点,使两道纹上的浓眉与四条深黑的眼线更加刺眼。   她说,她刚生下儿子不到6个月。我说,你知道吸毒对后代的身体发育有影响吗?她 似乎有些自豪地表示:我怀孕时没吸,出满月后才开始重吸的。   也许做母亲的欲望能使女人克服所有的心理障碍?此时,我真想深深地向她鞠一躬, 为了那未满周岁的孩子。   “我丈夫对我很好,他很喜欢我们的儿子。我也非常喜欢我的儿子,他身体挺好, 没有毛病。丈夫把我送到这里,说如果再戒不掉就离。我不想离婚,我要儿子。”   我想告诉她,如果她不戒毒,不仅丈夫将离开她,儿子也不会属于她。可她难以领 会这深一层的含意,我只得欲言又止。   我不情愿地预感到,这又是一个行将破碎的家。 难为人之夫   赵宇,28岁,舞蹈演员。他11岁进云南艺术学校,毕业于云南艺术学院。他有良好 的身体条件,曾是很有前途的演员。在一次去外地演出时,腹泻不止,一个同事给了他 一种“特效的药”使他朝思暮想。不腹泄也想吃,白天吃了晚上吃,终于一发而不可收 拾。   从此,每每演出归来,他不能以曾经有过的热烈迎接妻子的热烈,就连妻子上床不 小心碰到他一点,他都会声色俱厉地大叫。过去的温文尔雅,变得惊人的粗鲁,常常因 为一点小事大动肝火。妻子实在忍受不了,和他分居并带走了四岁儿子。   进戒毒所一个月来,他天天盼着妻儿能来看看他,可门上的大锁从来没为他开过一 次。它锁住了他永生难于找回的情和爱。   吸毒者不仅毁了他个人的前程和事业,也失去了做丈夫的能力和资格。 本该是最可爱的人   27岁的朱建,1984年入伍,立过三等功,复员后回到大理,在商业部门工作。   在戒毒所见到他时,他尚未完全脱瘾,脸上瘦条条的肌肉在颤抖。这种时候来翻腾 他过去的战功战绩,似乎有些残忍。   他曾经是个刚烈的汉子,无论是上前线,还是在后方执行各种勤务,从没落到后边。 1987年回到地方,经朋友介绍,开始在烟里夹吸,一个月后感到不过瘾,改成“嗍吸”, 一年后开始注射。当过“八路”的父亲知道后气得死去活来;单位领导知道后几次规劝, 他也曾戒过3次,可最终还是难于改变现状,被单位开除。他那点积蓄无法维持他一天两 支海洛因的消费,便开始偷,开始骗。家里被他洗劫一空,父母把仅剩的一张2000元的 存折藏了又藏,还是被他偷走。   朱建曾想到由于他而一病不起的父亲,想到没有工作……他佯装有病到医务室取药, 医生稍没留心,他抄起剪刀刺向自己腹部……三等功臣身上的刀疤不是来自战场而是源 于吸毒!   有人说是他忍受不了毒瘾的折磨想自残后出去;有人说他恨自己,想死。我问他, 他一言不发,眼里全是泪。   那么复杂的痛苦,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地了结?天下任何精密的仪器都难以检测他眼 中泪水的复杂成份。在我所见到的人生最大痛苦中,这种吸毒之后想戒又戒不掉的痛苦 最令人难以理解。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迈进这片人生的误区。 哥哥的愧疚   在戒毒所我见了一位军队离休干部的两个儿子。23岁的孙宾是哥哥,19岁的孙艰是 弟弟。见到我,哥哥沮丧地低着头,弟弟眼神愣愣地向着墙。哥哥不住地说,是我害了 弟弟,我不该带他到朋友家去看吸毒。我自己吸上后悔已来不及,又害了弟弟。弟弟现 在不能上学,我已被工厂开除。爸爸气病住院,姐姐为了来看我们俩,路上不小心摔断 了腿骨,母亲从1985年便患精神病长年住院……我好后悔呀!   孙宾已结婚,妻子郭萍22岁,已怀孕5个月,也吸上毒。不久前曾来探望他们兄弟俩, 并告诉孙宾:街道通知她去做引产,说这孩子由于母亲吸毒过量会是畸形。   我说,你结婚挺早嘛。孙宾不无感情地看着身边的弟弟说,我父亲有病,脾气古怪, 母亲又是个精神病,我想早点有个家,想给弟弟点幸福,可是害了他。   弟弟呆滞的脸上毫无反应。 妹妹的“悔恨”   唐玲19岁,唐琴是她的姐姐,姐妹俩都是在这里戒毒。唐玲也许生病,不仅瘦弱而 且挺不直腰。我向管教人员问起她的身体状况,管教忧心地说:“这些人长期吸毒,身 体一时难以恢复。入所检查,其中50%的人有乙肝,并且大都抵抗力低下,一旦发生病 毒感染或流行病,这里就是重灾区,个个难逃。”   唐玲病歪歪地站在一边。她17岁时见姐姐醉生梦死,跟个男人出去一趟,回来就直 直地躺在床上,任凭家里发生什么事,她也不动一下手。自在,逍遥……唐玲看在眼里, 偷着跟了姐姐几次。姐姐跟男人干了什么她也没看见,可姐姐每次回来拿出白花花的盐 一样的东西她见到了。她学着姐姐吸,一开始头晕、呕吐,姐姐看见偷着笑;虽然吐了, 倒挺舒服,后来渐渐上瘾。一个月后月经也停了,姐姐随男人出入不再背着她,她也知 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们的父母是工人,没有那么多钱供她们姐妹“享受”。   唐玲悔,还不懂得什么叫性爱,她便已失去了性的特征;唐玲恨,恨姐姐明明知道 自己已落深渊,还拉上一奶同胞的亲妹妹。   父母情、手足情、夫妻情在海洛因面前荡然无存。这就是毒品的无情! “孔雀”再难飞   在强制戒毒所三四百人的等待开饭的队伍中,两个气质独特、身材修长、面庞姣好 的女孩独领风骚。一问才知,一个是云南省歌舞团23岁的女演员,一个是云南省艺术学 校19岁的女学生。她俩都以孔雀舞跳得炉火纯青而在娱乐圈里小有名气。   但她们面对复杂的世界,折断了羽翅。稍大些的女演员告诉我们,她第一次吸是因 为胃疼,别人说吸了马上就会好。她吸了果然灵验,第二次还想找点感觉,第三次就什 么都不想了。吃饭、穿衣都成了额外的负担,更何况起早练功、晚上演出了。团里人注 意到她一天天不听摆布的“身手”和丝毫调动不起来的艺术感觉,百思不得其解。直到 有一天她在排练厅犯了毒瘾,人们才得到这样的结论:海洛因扼杀了这只孔雀,毒品埋 葬了她的艺术青春。 破碎的新婚   讲着一口好听的普通话的陈兰引起我的注意。在大理,能听到这么流利的“北京话” 实在稀奇。我说,听你说话感觉好亲切,你的普通话怎么讲得这么好?她有些不好意思 地说:第一次戒毒后到北京哥哥家住了将近一年。   两年前陈兰结婚了,不知什么时候丈夫成了“瘾君子”,常常偷卖家里的东西和陈 兰喜爱的衣裙。在他们风雨雷霆地闹翻前,她还没有喝过那杯“毒酒”。看着已不能称 为夫妻的新婚,想着不把她当成妻子的丈夫,她竟鬼使神差地吸上了。不久前他们新婚 的家除了叫骂吵闹,只剩下一张双人床。这桩曾经令人羡慕的婚姻被海洛因解体了。她 戒断后直奔北京,住到哥哥家。一年后,她自认为完全可以不再吸了。可回到大理,一 见到仍在“享受”的旧友,所有的防线都崩溃,所有的时间都白费,她又一次走进戒毒 所。她说,她想死,在所里吞了一个吃饭的不锈钢勺,后来手术取出了,腹部有一个深 深的刀疤。她说,她真想死,活着就仍会走那条路,不如死了!她意识到可怕的生命后 果,痛苦地念叨:我才25岁!任泪水满脸流淌。 戒毒,在于没有吸毒环境   昆明药物依赖性戒毒康复研究中心的主任告诉我们:生理上戒毒是戒毒全程中的最 简单的过程,用药或不用药7─10天都可以实现生理脱瘾,但关键在于心理康复。人们总 期望有特效药,希望三天两个晚上就使人完全戒断,这是自欺欺人。现在强制戒毒和自 愿戒毒的人数都不少,为什么复吸率仍在98%以上?就是药物戒毒只能完成戒毒的第一 过程───生理戒断,而关键在于“心瘾”的根除。   社会在惩罚每一个堕落者的时候,应该想想他堕落的原因,想想怎样消除造成悲剧 的根源。戒毒的关键在于禁毒,禁而不止,等于白戒!真正的“戒断”在于全社会都不 存在吸毒的环境。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