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狂生傲语张五常 只以文章论英雄 新周刊卡纷    张五常有一头蓬乱卷曲的白头发,虽然六十几岁,看上去仍然十分卡通。 他的经历也是卡通化的,有一种现实世界缺少的简单和戏剧化。比如他小时候常 常逃学,两次被开除出校,中学都没毕业,可是他从进大学到成为正教授,仅仅 花了9年时间。他的专业是经济学,但是他和香港三位名摄影家一起出摄影集, 而书法成就,则获得上海中国画院封为画师。   初初见到张五常,那感觉是不大好的。在白天鹅酒店的大堂吧,张顶着他那 一头乱发,没有什么笑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名人,权威的排场逼人而 来,我有点想放弃这个采访了。但是我很快知道自己错了。乱纷纷坐定之后就发 现,除了他太太和两三好友,七、八个年轻人都是本地的普通大学生甚至中学生。 不管他们问什么,张总是乐于回答,渐渐高兴起来,口若悬河。看样子他是真的 喜欢和学生们在一起,从早到晚,没有一点疲倦不耐烦的神色。他第二天还跑到 中学去演讲——中学生怎么听得懂他那新制度经济学呢?他跟他们讲怎么读书, 怎么挑老师,说“老师很重要,但是也不是这么重要”。学生们鼓掌鼓得快疯了。      人活到一个境界是没办法的了。象张五常,他即使坐在一张不大舒服的椅子 上,也是很自在的。在中学演讲,每当学生咬紧牙关鼓掌,他就往椅背上一靠, 手臂垂下来——还是很自在的样子。他是不会让自己不舒服的。他肆无忌惮地评 论书法,摄影,音乐,也是鲜明的“张式”的,好是好得不得了,天下第一,坏 就是垃圾,一钱不值。眼睛里从来没有权威。当然,这你就不能象对他的经济学 那么认真了。他拍黑白照片,有中国画的韵味。他拍人物,却是影楼式的干净艳 丽,把美丽的太太拍俗了。      读那么多书,又还懂得运用肢体语言,他的握手是温暖而舒服的。走在沙面 的小路上,他和太太自顾自手拉着手,把一班人甩在后面。他的身材瘦而高,年 轻一点的时候大概称得上玉树临风。但是他现在仍然说话风趣,喜欢和美女吃饭。 张太说他,“事后都不记得了,跟我说,上次吃饭在旁边那个女的是不是你?” 真有他的,这样就过关了。      他的太太美丽而能干,在美国有自己的事业——可不是家庭妇女。在内地, 他太太做他的普通话翻译——几乎是同声翻译。教授在生活上是个好伴侣吗?他 太太说:“看你要求的是什么了。他真的非常可爱。”又取笑他,“吃穿是不讲 究的,人家一看他衣服就知道他太太回来了,他自己是不会配颜色的。吃饭也马 马虎虎,有时候吃完了说,‘不好吃’,可是他也吃了很多。”两夫妻一般的好 口才,说出话来刮辣松脆,活灵活现,跟一般口讷的读书人大不同。      张五常答问录:(张五常教授简称张,《新周刊》记者简称“新”)       “参与政治的学者我看不起”      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初没从美国回香港,会有什么分别?      张:当时回香港,科斯鼓励得很厉害,弗里得曼也不反对,阿尔钦也不反对。 科斯说中国可能会开放,我又懂中文,我这一套经济学对中国人会很有帮助。回 来写了600多篇中文文章,英文写了7,8篇,英文好的两三篇。以前平均一年写 一篇好的,现在放弃了15篇好的英文文章,换了600篇中文文章,那你说值不值 得换呢?很难说。      新:能不能比较一下在美国和香港工作的不同??      张:在美国很学术性,以前没那么政治性,我很讨厌政治。      新:你怕老吗?在这个年代,人是不是越老越不值钱?      张:不怕老,没怕过,你不可能控制的事,怕也没用。后生思想灵活点,老 了看东西准点。我现在推理没这么快了,但判断性准过以前。是我最好的时候。      新:能不能比较一下美国,香港和内地的学术环境和学者?      张:中国搞经济研究的时间没多久,最多10年,都搞得很好了,尤其是近6, 7年,进步好快。现在的问题是师资不够,薪水太低。如果再开放点会做的很好。 中国人的智慧好,又勤力。      但同美国还是比不上,差太远了。他们有很多大师级人物,要追得上美国不 是那么容易的事。医学,物理,化学,经济学,拿诺贝尔奖的百分之八、九十都 是美国人,要赶得上不是那么容易的。      香港的问题是政府资助教育。国内学生在大学的发言权比香港学生多。内地 是读一年大学,政府出6千,学生自掏腰包起码1万,香港是一个学生政府一年资 助70万。交给学校。那怎么能干得好呢?所以我对香港学术不太看好,文章越来 越多,但是没什么内容。      中国治学态度相当好,是不是刚巧我碰到那些都是比较认真的,我就不知道 了。      美国呢,我那一代的学者我是非常佩服的,象弗里德曼我是非常佩服的。可 是象他那种人现在也没有了,他从来不讲半句假话,他自己相信的,他在学术上 的自己的结论他才讲,他不会讲其他的。他不管形势怎么样,他不相信的他不会 讲。他说了很多次,我没有什么是私底下可以讲而公开不能讲的。      问题就是,美国的学者分两种,有一种是专做政府的,一种是专做学术的, 河水不犯井水。比如你替世界银行做事,你说话我知道你的角色嘛。现在香港的 问题是分不清楚,有的香港议员在大学教书,拿两份薪水的,大学一份,议员一 份。他发言,你不知道他是从什么角度,替政府还是学术。如果自己想一套,讲 出来又一套,那我就看不起你。好多这种人。你很难怪他,他为自己的利益设想。 但你要跟我做朋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那么多人喜欢搞讨厌的东西”      新:除了没有立场,什么样的学者是你最讨厌的?      张:经济学很多东西都很闷的,我只选那些过瘾的来研究。我以前学的很多 我都不记得了,你现在告诉我,我都懒得听,任何学问都是这样的,有些很过瘾 的,有些则很闷。我不明白现在很多人喜欢搞那些那么讨厌的东西,不知道做什 么。把数字输进电脑,用高深的数学方程式,选来选去看哪条比较合用。这有点 自欺欺人。发表文章能保饭碗。政府资料,数据,你看了也不知道他讲什么。统 统放在电脑里,全部算出来先,有什么好玩呢?就这样玩,要吃饭嘛,没办法。 怎么会有兴趣呢?      所以你要说我偏我也是很偏的,不能解释现象的经济学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不是说那种技巧不好,问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数字是什么。费雪是数学博 士嘛,但是他用的数学不多。萨缪尔森用的好点。你可以用,但是要看有没有内 容,没有内容就不要用了。只是一个符号,代表什么呢?我不理你什么名学报支 持你,你拿什么奖金,只要你用两句话讲给我听,你这篇文章是讲什么。       “经济学者就是被人利用的”      新:经济学应该影响国家前途,民族命运吗?      张:你要问我该怎么做,做朋友我告诉你,但你听不听不关我事。我很关心 中国的发展,这是事实。但是我怎么能改进社会呢?你们不能把我看得那么高。 其实经济学者就是被人利用的,他要实行什么政策,就说张五常怎么讲,是支持 他的,如果批评他有什么坏政策,就不理你了。       “名气是你们硬塞给我的”      新:学者很少有你这么有名气的,为什么你这么有名气?是运气好吗?      张:不是我本事,而是时势造英雄。在中国人眼里,我不是大陆人,也算进 口货色,我又会写中文。这对我是好事,但也牵累了我,我很不想出名的,我只 中意过过瘾,中意夸夸其谈,和朋友谈谈天,有时对自己很满意。现在树大招风, 个个都以为我想出风头,又说我颠又说我狂。其实我不想有名的,完全没有名最 好,当时应该用笔名写。      这是时势,弗里德里曼50年代出一本书《资本主义与自由》,卖得不好。 1980年又出一本,《选择的自由》,成为全美国全年最畅销的书。时势转了,50 年代还是凯恩斯主义嘛,80年代凯恩斯已经垮了。我82,83年开始介绍产权,在 中国历史上时机没有这么好的了。我对影响中国的青年没后悔过,但搞到这么出 名,我好后悔。无妄之灾。他们不明白这完全是机缘巧合,就象王勃,“时来风 送滕王阁”啊,他本来是赶不上吃那顿饭的。我在82、83年为中国写文章的理由 多过王勃,你们明不明白啊?      新:名气大了之后是不是说话要小心点?      张:我为什么要为这些付出代价?我又不是自己要出名的。你对张五常的评 价,凭我的文章,不要凭翻译的那些,也不要凭我乱讲的那些。你有本事就评我 的文章,我的文章写出来就是任你们评的,怎么评都可以。对我做人身攻击没意 思。你说我不行,我不行也无所谓。你要厉害过我很容易,你拿篇文章给我看看, 就这么简单的要求。我不同意科斯,是拿文章出来的。你讲企业,我也讲企业, 拿文章出来比,最简单的事了。只要你的文章传世,你为人怎样是另一回事,就 算三妻四妾,文章的地位也一点不会动摇。我现在写《经济解释》,为的就是要 争取一些可以留得下来的。      现在中国的年轻人没有我当年的机会,差很远,如果有,他们会厉害过我。      新:看来天才也要讲运气的。      张:天才这事很难讲。你说我是天才,可你不晓得我写东西的辛苦啊,好辛 苦,日以继夜,排山倒海啊,拼命的。天才是不需要这么辛苦的。       “经济学比物理学紧张刺激”      新:经济学可以解释一切吗?      张:与人有关的现象,原则上应该可以全部解释,但未必做得到,很困难, 就象我们早上谈到的酒店收费的问题,没那么容易解释。这也是经济学有趣的地 方。物理学已经很难找到解释不了的,搞到去解释黑洞。经济学就比较紧张刺激, 很多东西没人解释得到,所以有人说,你们经济学者不行的,这么多东西没有解 释。物理学的问题,不是不行,而是厉害过头了。      新: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在现行的婚姻制度下,结婚是对男人有利还是对女 人有利?      张:上海有个叫“小宝”的人,说男人娶老婆,自己就是成本,老婆就是收 益。讲得对啊。他不蠢。结婚是好大投资,好大收入,风险也好大,交易费用高。       “读经济不是为了赚钱的”      新:你有过卖桔的经验,以经济学家的头脑来做生意,会不会是好的生意人?      张:肯定做不好生意,做生意要花很多时间去想,我哪有时间?总想着赚钱 有什么意思?      新:有经济学家的头脑,生活是不是应该比一般人好些?      张:赫舒拉法这样说,可是我不相信。李嘉诚生活这么好,他读什么经济学 了?我妈妈赚钱很本事,可她大字都不识一个。读经济学不要为了赚钱,而要为 了明白这个世界。      新:我不是只说赚钱,比如理财呢?      张:理财不行的,(张太笑,“从来不理!”)       “最低俗的爱好是喜欢老婆”      新:你有很多爱好,但是不喜欢旅行?      张:旅行太累了。从小就逃难。(张太:“我跟他说不一样的嘛,现在经济 环境好一些,可以住五星级饭店,有人接送,但是他还是只记得逃难的事。”)      新:为什么不再摄影了?      张:方法改变了,什么都可以在电脑上加加减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 是个古人。      新:最喜欢哪些摄影家?      张:我这一辈子,摄影家天分最高的应该是何藩。摄影是看你有没有眼光, 眼睛里看不看得到那张画。你翻山越岭由早到晚腰都酸了去拍一张照片,我是拿 着相机在街边逛逛就拍了。      新:最喜欢中国古代哪些书法家,文人?      张:书法最喜欢米芾,张旭,王铎,倪元璐。文人最喜欢苏东坡,李白,很 讨厌韩愈。喜欢李清照。      新:最喜欢哪些音乐家?      张:只听莫扎特,没有时间听别人。(张太:“他很固执的,他喜欢的就是 好。他说听音乐要没有压力,很自然地享受,贝多芬那些要很深奥地解释,这个 代表什么,那个代表什么,就失去了乐趣。)我不是说别的不好,别的也好,但 既然有莫扎特,我何必听别的呢?      新:你喜欢摄影,书法,收藏,那么有没有低俗一点的爱好啊?      张:我很喜欢我的老婆的,这个最低俗了。(亲昵地对张太又搂肩又拉手。 众笑,“这个很高级了。”)      新:张太,多不多女生追张教授?做大学教授的夫人是不是老要担心?      张太:女生追就没有,崇拜就很多。我只担心他给人一个错误的印象,以为 他喜欢人家,害人。   只要有所用心      张五常中学演讲录      张:我妈妈说我是1935年12月出生的,但我姐姐说我是1936年出生的,我想 可能是1935年的机会大点。我三岁开始读一年级,是太小了一点,升不了级,就 留级。后来日本人占领香港,逃难到大陆,大概是6岁左右。我妈妈认为我应该 读书,走到哪有什么学校就进去了,那时是不讲年龄的,什么地方有书读,哪个 班有位子就念哪一班。在一个地方是念小四,跟着跳上中一,又跌落小三。有一 年时间在广西,饭都没的吃,当然书也没的读。      后来到了佛山华英中学,9岁左右,老师问你最高读几年级?我说初一,就 考初一,不及格,就读小六,读了一年毕不了业,那就试试中一吧,读了一年, 又升不了学。看来读中一不行,学校又叫我读小六。读完又毕不了业。1948年回 香港,我爸爸收到华英校长的信,说你这个儿子没什么希望了,不要令我们难做, 别回来了。我爸爸念给我听,说你知不知道这就是开除学籍?我说不知道。      在香港湾仔书院念书,念第八班,那时12岁左右,留级留了这么多年还是年 龄合适的。读第八班又升不了班,……到皇仁书院读书,A到F,最好是A,最差 是F,我当然是F。又留了两次级,按照学校规定呢,就要开除,这是我第二次被 踢出校门。后来就没读中学了。我是留级专家。       1959年我念大学,是23岁,同学是18岁。我比人家大5年。一般来说拿到博 士学位后如果做的非常出色,12年后升到正教授。我做正教授是32岁。      在湾仔书院的时候经常逃课。有一次匆匆忙忙进课室,老师叫我背书,我说 我不会背。他说你平时不是背得出吗?我说平时你不是第一个叫我背的。他就叫 别的同学先背,那我就背的出了。      在香港,假如我发问,没教到的题目就问了,那就要罚站,要留堂的。在美 国不一样,五、六百人的大教室,发问不用举手,不用站起来,大声叫出来就行 了。老师说问的好,你叫什么名字?赶快把我名字抄下来。      我儿子在美国读经济课程,后来我一看全答错了,但我说一定是A的,因为 错得精彩。后来果然是A。这就是美国的教育。       “也许钓鱼比听古板老师讲课好”      我中学功课不行,钓鱼,放风筝,下象棋,打乒乓球,弹小鸟,都很厉害。 所以我个人认为假如小孩读不成书,没什么问题。我逃学的时候,到一个很荒凉 的沙滩钓鱼,那鱼丝是用手扔出去的,扔出去,收回来,收回来,仍出去,扔一 天没有鱼,回家骗我妈妈上课去了。每一次扔出鱼丝,心里都充满了希望!这锻 炼了我后来做研究的耐心。有一次划着小船去钓鱼,遇到一条30磅重的鱼,我和 它在海上斗了3个小时,最后钓上来了,我的手臂都肿了。每天钓,总有机会碰 到大鱼的,就象我的《佃农理论》,也算是一条大鱼了。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当 时是坐在课室听老师讲课好,还是一个人去抛鱼丝好。也许抛鱼丝比坐在课堂听 那些古板老师讲课好。所以孟子有一次是对的,不过他通常是错的。他说“饱食 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这是对的,其他都是错的。你一定要有所用心。我 跟儿女说,你们玩电子游戏机,有一个问题,无所用心,不需要想象力,按按按 就行了。我们做风筝,大风怎么处理,做弹弓,分叉的距离多大,用什么样的橡 皮,用什么样的石仔,都要很深研究的。              “有成就感,不一定要是爱因斯坦”      要有自知之明,有天分没兴趣,或者有兴趣没天分都是不行的。兴趣自己容 易知道,天分就要客观一点了。我认为每个人都有天分的,就看在哪方面。我小 时候打乒乓球,有兴趣,以为自己有天分,碰到个小孩,教他打,3个月之后就 不够他打了,而且他赢得很离谱。我就知道我的天分永远比不上他。这个小孩的 名字是容国团。      我离开香港去加拿大前,阿团说,我们做这么多年朋友,我也没钱送给你, 我教你怎么发球吧,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想我学来干吗呢?可是不好意思不学。 第二年,我在加拿大拿了个单打冠军。在加州大学,有一个教授说他经济学厉害 过我,我说我厉害过他,结果大家签字,在乒乓球桌上赌胜负,谁赢了,谁的经 济学就厉害。结果他输了我十多局,他没一局拿到多过5分。他说,你怎么不去 打乒乓球呢?你去争取世界冠军吧。我说你笨死了,我怎么打得过容国团呢?      打桥牌,下象棋,我有点天分,没兴趣,很少玩。跟高手下棋,输了赢了都 整晚睡不着觉,很蠢的,太伤脑子了。      一个人没有成就感是很大的遗憾,每个人都应该在某方面有些成就感,不一 定要成为爱因斯坦。       “读垃圾书,越读越衰”      找个好师傅很重要,启发力强的,跟个好老师和看本好书是两回事。学问好 是可以看书看来的,跟个好老师可以跟着他想。不能想的,墨守陈规的,就不要 跟他了。找一个思考得好,性情和你相近的。阿尔钦跟我近嘛,科斯最跟我近, 后来弗里德曼也跟我近嘛。      要想办法,不要死读书。到一个地方要停下来,想一想。我55岁开始写书法, 如果一段时间没有进步,我就要想一想,什么地方不妥了。我大学读书的时候, 花时间找书读,多过读书的时间,因为真正值得看的书是很少的。我到处问人, 这本书行不行的。找到了普遍受人推崇的书了,我还不马上读,翻一翻,品尝一 下。如果是值得读的,你要拼命去念。61、62年的时候,科斯一篇50多页的文章, 我整日摆在袋里,会背了还不时拿出来翻翻。你读对了一本书,你就会判若两人, 你读那些垃圾书,越读越衰。方法对的话,事半功倍。      要想有所成就,总有一段时间是非常拼命的,这是无可避免的。你想做学者, 大概要三年时间,听不知音,食不知味。我是花了三年时间,带上饼干,几乎睡 在图书馆,之后再也不读书了。我不想别人干扰我的思想,我听都不想听。我不 是不给他面子,我是想自己思想,你不要骚扰我。(整理/卡纷)            张五常小档案:      履历:       1959年,在美国加州大学经济系师从现代产权经济学创始人阿尔钦。1967 年获博士学位。       1967年—1969年,在芝加哥大学与诺贝尔经济获得主弗里德曼和科斯等工 作。       1969年,任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教授。       1982年—2000年,任香港大学教授、香港大学经济金融学院院长。       1997年,当选美国西部经济学会会长,这一职位是第一次授予美国本土之 外的经济学家。   学术贡献:      对财产权影响经济行为的重要性的信念,使他几乎是排除一切地集中研究交 易费用的各个方面。他几篇重要的学术论文,使他成为新制度经济学的创始人之 一。199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纳德·科斯在领奖演辞中指出,张五常和另外 两位经济学家也为得奖成果作出了突出贡献。他目前正在撰写集数十年学术研究 精华的著作《经济解释》。   部分英文论文:      《佃农理论》,1969      《合约的结构与非私产的理论》1970      《蜜蜂的寓言》,1973      《儿女的产权与婚姻合约》1974      《价格管制理论》,1974      《社会耗费之迷》1978      《企业的合约性质》,1983      《新制度经济学》1993      《交易费用的范式》1998   部分中文文集:      《卖桔者言》,1984      《中国的前途》,1985      《再论中国》,1987      《三岸情怀》,1987      《凭栏集》,1991      《随意集》,1992      《往日时光》,1993      《卷帘集(上、下)》,1998      《挑灯集》,1999      《学术上的老人与海》,2000      《张五常论教育》,2001      《张五常论学术》,2001      《狂生傲语》,2001      《经济解释》,连载中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