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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罗斯”、“俄国”的译名及“前苏联”的用法

　　郑异凡 

　　现在通常都把“俄罗斯联邦”简称为“俄罗斯”。但是，如果我们遇到一个
俄罗斯联邦的人，我们能笼统地称他为“俄罗斯人”吗？我们知道，俄罗斯联邦
包含几十个民族，“俄罗斯人”是其中人数最多的民族，但不是惟一的民族，其
中还有诸如“乌克兰人”、“鞑靼人”、“车臣人”，等等。“俄罗斯人”的说
法不能包括生活在俄罗斯联邦的其他众多的民族，正如汉族仅仅是中华民族中的
一个民族一样。为此，在苏联解体之后，他们启用了古俄语中的一个词росс
иянин———俄国人，以区别于русский———俄罗斯人。有鉴于此，
把“俄罗斯联邦”简称为“俄罗斯”就显得不妥了。较好的做法是参照例如“美
利坚合众国”简称“美国”的办法，把“俄罗斯联邦”简称为“俄国”，凡拥有
俄国国籍的人不论其民族归属统称为“俄国人”，在“俄国人”中再细分“俄罗
斯人”“乌克兰人”、“鞑靼人”，等等。

　　与此相应，“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可简称为“俄共”，而不宜简称为“俄罗
斯共产党”。列宁当年曾多次强调党取名为“俄国（российская）社
会民主工党”，而没有叫做“俄罗斯（русская）社会民主工党”是正确
的，因为它是俄国各民族无产阶级的党，而不是俄罗斯一个民族的党。列宁写道：
“党为了消除认为党具有民族性质的种种看法，而定名为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而
不是俄罗斯社会民主工党。”（《列宁全集》第10卷第255页）“党在1898年诞
生时就是‘俄国的’党，即俄国各民族无产阶级的党。”（《列宁全集》第23卷
第335页）

　　在苏联建立之前，正式国名是“俄罗斯社会主义联邦苏维埃共和国”，有时
简称“苏维埃俄国”或“苏俄”，这是为了区别于“沙皇俄国”。现在有些好心
的同志想把目前的俄国同沙皇俄国区别开来，因此把前者称为“俄罗斯”，把后
者称为“俄国”。这实在没有必要。苏联剧变之后，叶利钦政权恰恰要强调它同
沙俄的历史继承性，因此它的议会不用国际通行的“议会”或“议院”称呼，而
沿用沙俄时期的“杜马”名称。目前俄国历史学家撰写的国史，用的也是“俄国
史”的名称，“苏联历史”仅仅是俄国史中的一个时期的历史或者是俄国史中的
一个断代史。比如《ИсторияСоветскойРоссии》（《苏
维埃俄国史》），这里的“苏维埃俄国”指的就是俄国历史中的苏联时期。这里
如果把“Россия”译作“俄罗斯”，意思就完全变了，成了俄罗斯民族的
历史。其实这些概念的区别，对俄国人来说都是不言而喻的。

　　还有一个“前苏联”的用法问题。现在我们谈到苏联时往往说“前苏联”，
这种用法在某些场合是必要的，如说“前苏联地区”、“前苏（联）东（欧）国
家”时，否则就有可能引起误解。但在多数场合并无此必要。苏联作为一个国家，
是一个客观的历史存在，在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苏联时期的事，完全应当
直呼其名曰“苏联”，而不必画蛇添足加“前”字，如“苏联史”就不能说成
“前苏联史”。实际上现在俄国人说到苏联的事时在多数场合也不加“前”或
“原”字。如“苏联人民演员”这个称号在演出报幕时照用不误，并不加“前”
字。原因很简单，历史上他们只有“苏联人民演员”，而不存在“前苏联人民演
员”这样的称号！正如在民国初建之时把清朝叫做“前清”一样，在剧变之初加
“前”字还可以理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应当使名称逐步规范化。

　　(原载《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 （作者是中央编译局世界所研究员）

(XYS2005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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