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www.xys3.org)(groups.yahoo.com/group/xys)◇◇ 他们为什么要做不领工资的作家 □本报记者 舒晋瑜 2002年3月1日中华读书报   这是一个优秀的群体,他们奉献给大众的是精美的作品和充满灵性的文字; 这是一个勇敢的群体,他们从原来的职业中走出来,不管曾经捧的是“金饭碗” 还是“铁饭碗”;这也是一个执着的群体,他们朝着写作的方向努力,是一群迈 向文学殿堂的朝圣者。这个群体是自由的,活跃的,也是令人敬佩的。人的一生 有多种选择,但是他们选择了文学;走上这条道路对他们而言意味着艰难同时也 将获取别人无法感知的快乐。本期话题是“不领工资的作家”,接下来我们将关 注“领工资”的作家。 张远山:为成为职业作家我做了15年艰苦准备   我现在的工作,在国内的职业分类中似乎很难归类,原因是“作协的作家” 是领工资的“专业作家”,而且国人有一种很普遍的误解,似乎成为“领工资的 专业作家”是中国作家的最高目标和荣誉。为此在我身上经常会发生如下一幕: 初识者询问我什么职业,我说“作家”。询问者立刻肃然起敬,然后有些不放心 地追问是否“作协会员”。我说不是。于是询问者的表情立刻从敬仰变成了同情 (如果他断定我是个想加入“作协”而不得的文学爱好者)和怀疑(如果他断定 我是个招摇撞骗者)。我的履历非常简单:1963年生于上海,1984年大学毕业后, 我做了11年中学教员,1995年至今(直到死亡),我是只对读者负责的职业作家。 有些报刊编辑将我称为“自由撰稿人”。其实这是很不确切的。一方面,“自由 撰稿人”有时仅仅意味着暂时不是“作协会员”,但并不一定意味着不希望成为 “作协会员”乃至“领工资的专业作家”;另一方面,大部分“自由撰稿人”的 写作根本不自由,他们急切地等待报刊和出版社的点题约稿,但我拒绝一切形式 的点题约稿,无论出价多高。我永远只写能给我自己和可能的读者带来精神满足 的作品,即便暂时不能发表和出版。   如果不把我的天性和幼年志向考虑在内,从我1980年考入大学起,我以职业 作家为明确目标,起码进行了15年的艰苦准备,1995年以后,我进入了生命的最 佳状态。仅就世俗生活状态而言,我有一种如愿抵达最终目的地的大欢喜,我想 象不出对我来说更美好的世俗生活。至于精神上的修炼目标,当然是永无止境的, 我的精神探索永远在路上。尽管开始的4年我没有机会出版著作(但每年都发表 100篇左右各种文体的作品),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我的生存状态的高度评价。 其实1995年起就有出版社出题向我组织书稿,但我拒绝接受。1999年起,出版社 开始接受我的书稿,目前我已经出版了八部著作,包括先秦思想专著、思想随笔 集、长篇小说、寓言集、小品集等。今年我已经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通天塔》, 还将出版诗集、现代诗评论集、思想随笔集各一部。有些读者误以为我像畅销书 作家那样粗制滥造地一年写四五部书,其实这是不可能的。严肃的、原创的职业 写作是一项充满挑战又充满乐趣的工作。   我目前同时在写三四本书,一本是哲学寓言集,一本是动物寓言集,一本是 先秦研究专著,我还在考虑第二部长篇小说。这些书有从几年前就开始准备的, 也有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准备的。有的尚在构思或仅有轮廓,有的已接近完成,但 还要花巨大的心血加以充实和提高,我习惯于反复修改到自己无力再增减一个字。 另外,还有《书屋》杂志的“万千说法”、《东方》杂志的“游戏规则”等个人 专栏。我每天花在写作和阅读上的时间,没有少于14个小时的,而且我没有双休 日。作为职业作家,理应比业余作家和兼职作家更敬业,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读者 的信任和爱戴。我认为,作家的自私懒惰和投机取巧,是对文化的犯罪。 潘军:写作是一种很奢侈的职业   写作和生存是两回事。我从来不主张一个作家拿自己的看家本领去谋生,也 未必能谋生。就像高明的化妆师未必要去开美容院。写作既是爱好也是证明自己 的一种方式。一个职业作家如果想按照自己的文学主张和立场去写作,那么这中 间势必要有一个前提,就是经济上要有所保障。因此无论我是以前下海经商还是 做影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经济上有所保障,这样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写。 这样就使自己在写作中间不会对任何方面妥协,无论出版商还是读者或者其它因 素,就会感觉很轻松。实际上这十多年来,我一直是这么做下来的,我感觉这是 自己比较好的方式,就是写作和生存分开。我写的时候不会考虑市场有多大销售 量,是否会被制片人买断,唯一考虑的是把自己想表达的都表达出来。换言之如 果经济上没有保障,我可能会做某种妥协和让步,因为生存总是第一位的。像我 这种写作(指按自己的文学主张写作),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很奢侈的职业,也 许很长时间不会写一部作品,但是你必须活下来。这当然是我个人的一种方式, 也有很多朋友对我的这种方式表示认同。   我比较满意目前的状态。写作和谋生分开后,我干什么事目的都很明确。比 如说今年我有两部电视剧,一部是根据我小说改编的《对门对面》,另一部是我 自己编剧的《好好活着》,无论这部戏在社会上反响如何,对我个人来说它已经 成功了。成功的标志是我已经赚到钱了,无论是改编还是自己编剧,我自己都深 知它与我文学上的追求相去甚远,仅是一笔生意,毫无成就感。而我自己有兴趣 的事情,是眼下正在写的一部长篇,我会平心静气不紧不慢地写出来,直到我自 己满意为止。 皮皮:我刚刚变成“坐在家里”   我的写作开始于80年代,一直都是业余状态。好在不上班的时候还多,所以 写作时间也有。但心态是业余的,写作说重了是因为热爱,说轻一点是爱好。到 现在我也说不好,这是不是影响写作。   半年前,我差不多完全停止了工作。原因倒不是工作影响了写作,就是觉得 力不从心,时间和体力两方面有点兼顾不起来了。尤其我做编辑工作,毕竟离写 作不远,总是觉得很累,所以就放弃了工作。   我刚刚变成“坐在家里”,完全没有了其他职业,还不知道是不是满意,可 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感觉。不过,现在已经有的感觉是日常生活节奏更慢了,日常 的许多事情用的时间比过去莫名其妙地长一些。不工作了,却没觉得时间多了。 写作也没因此进入“专业”状态,好像效率更低了些。我向老“坐家”的人打听 过,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太一样,有的人很适应。我希望自己能有后者的幸运,再 摸索一段时间肯定就知道了哪种情况更好:边工作边写作还是光写作不工作。这 听上去有点像绕口令似的。   写完《所谓先生》之后,还没什么新的写作计划,基本上是坐在家里找找感 觉。写了一些关于童年的片段,想写个电影,还想写个中篇。除了那些小孩子的 文字,后面的计划还在想想的阶段,不过像有人说的那样,想想也很好。想好了, 有一天就能写出来。反正现在也没工作了,这点活儿慢慢干,都来得及。 祝勇:我已经提出辞职申请   我已经向原单位提出了辞职的申请。我一直想成为一个好的出版人,同时成 为一个好的作家。但是,在原有体制下,获得一个好的出版平台并不容易,而写 作是一项个人化很强的劳动,也许这更适合我。这些年,我心里积累了一些写作 和读书计划,因大量的时间花费在事务性工作和人际关系上,一直没有实现,心 里很焦急。我是一个对写作生涯怀有无限向往的人,为了写作可以不计代价。到 了30多岁这个年龄段,写作事业的发展,像二级火箭一样,需要新的推动力,否 则就可能停滞不前。我知道有些同龄的写作者跟我一样面临抉择,我想还是勇敢 一点更好。对于辞职写作,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我觉得把握命运的主动比什么 都重要。   但我不大赞成那种纯书斋式的生活,我不会躲进小楼成一统。人们常说“读 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想一方面沉下心来,坐住冷板凳,另一方面,多到民间 走走。我有过这方面计划,也有一些地方邀请我,一直去不了,这下好了。2000 年我到沈从文故乡湘西凤凰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写了《凤凰:草鞋下的故乡》一 书,刚刚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心里还有几个地方想去。旅行和写作构成我生 活的主要内容,这样会活得潇洒,心无旁骛。我还会写一些反思历史文化的散文, 像最近在《大家》《钟山》《花城》上发表的那些作品。我在同样由文联出版的 《遗址:废墟上的暗示》一书中做了一些探索,这条写作线索还会继续下去,而 且会更加深入。在这方面,会与摄影家李玉祥有合作,还会与凤凰卫视有合作。 除了用散文的方法重新解读历史外,我还计划写一部长篇小说,主题是18世纪的 中国。我今年的另一项工作就是为写小说准备资料和素材。这件事情我非常慎重, 只有在胸有成竹时才会动笔。除写作外,我正在组建一个文化发展中心,做些文 化学术交流和图书策划,目前进展顺利。除发展中心自身的事务外,我还准备给 一些出版社策划主编一些丛书。有些想法在心底藏了好久,现在有时间了,可以 付诸实践。我觉得知   识分子在当代社会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文化人。这是我的目标。我做好 了应付困难的准备。朋友们和学者们都很理解、支持我,我对未来抱有信心。 止庵:我不主张辞职,因为辞职并未让我写得更多   我在当时的北京医学院(后来的北京医科大学)学了5年医学专业,当了一 年半的临床医生,然后我去《健康报》社当记者,做了5年。后来我到一家外企 公司做医疗仪器销售工作,做了11年,2000年辞职回家。我从事写作的时间比较 早了,在70年代就开始写诗歌和小说,也发表过一些;后来我放弃写作,原因是 觉得没什么成绩。我读了很多好书,还有很多好书没读过。我发现把同样的时间 用来写作和读书,读书的价值更大。多读好书是收获,但自己写出的东西未必是 好书。“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大约到了80年代,我专门在家看书。我写过 一本关于庄子的书,有4个月的时间我就专门读这一本书。90年代我又重新写东 西,写过《初夏读庄》、《老子演绎》,还写过绘画的书、写过一本自传,编过 几个集子。我讲这些是强调“调剂”,工作和写作,写作和读书,写作中写这样 或那样的东西都是调剂,这样的生活才丰富,情绪和心境也才能达到平衡,更充 分地利用自己的潜能。   辞职后突然有整段时间必须做点事情过渡一下,就写了一本自传的书。写作 关键不在时间而在心境。如果心境不好,也写不出来。鲁迅曾说过:写不出来不 硬写。他的话就是这意思。写作需要有一种情绪,必须进入写作状态,就像给河 北教育出版社做的《周作人自编文集》(36种,35册),这套丛书整整用了两年 时间,我做的是校订的工作,我喜欢这种文字工作,很有意思。还有《苦雨斋译 丛》(10种),这项工作还没做完。我觉得这是我的工作,写作还是次要的。因 为比较而言,整理有价值的东西,本身的价值比较确定,写作还是价值待定的东 西。我觉得应该多做这些事。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做一些文学作品的整理工 作。   辞职在家一年半,我觉得写的东西跟原来数量差不多。所以我不主张辞职, 把写作当成职业。我认为人可以同时做几件事,写作最好当作业余爱好和生活的 调剂,有很多时间不是你想用就用。写书和写文章还不同。写书需要专门的时间, 写文章就不必。人不可能老是写,可能更多的人准备的时间多一些。比如我们看 托尔斯泰的日记,很多时候他都在写“无事可做,很烦恼”。我不太相信作家能 像机器人一样每天都在写,那种理想状态没有人多少人能达到,不写作的时间还 是很多。 车前子:为了爱情我从苏州跑到北京   我的经历比较多,当过教师、盆景师、办公室主任,都是与写作完全无关的 职业;这些还都是和固定的人打交道。后来我去酒店当副总——铁打的饭店流水 的人,从官员到地痞,天天要看到那么多人,心里很烦,就回到家里。当时我和 我的一本书的编辑通过电话,编书的过程产生了爱情,也是因为爱情我从苏州跑 到北京。当时也是先找工作,北京太大了,打车,吃饭,所剩的钱也不多,我想 还不如写东西。这些都是借口,主要是想待在家里。我在十七、八岁就开始发表 作品,从来把写作当作业余爱好,到了北京以后,写作成为我生活的大部分。我 每个月写一些文章,估摸着够我一个月的开销就不写了。如果一个月收得稿费比 较多,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就不写文章,写诗歌。只有写诗歌的时候我才真正感到 文字的快感。去年我写了212首诗歌,今年我还有其它方面的兴趣,想做书画鉴 定方面的尝试,文章可能写得少一些。目前我正在写一本关于西方现代美术的一 本书,还编一本散文自选集,去年我写了一本江南的书,今年也要出版,编辑建 议我自己插图,这些事情都要在3月底完成。因为剑桥大学邀请我去演讲,我将 做有关“中国文化和诗书画”、“现代人对唐诗的看法”的演讲。   我觉得我把生活安排得比较好。我的生活非常有规律,一般是上午喝茶,同 时听一个小时的京剧或评弹,下午写作,到了傍晚烧饭烧菜,这些都是我非常喜 欢做的事情。我不看电视,晚饭后开始读书,读三、四个小时后在凌晨开始画画 或练字,直到两点多钟才休息。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并不是时间太多了无法打发。 我对金钱上没有很高的要求,更愿意过一种比较简约的生活,不必花很多钱,但 同样可以做得很精致。比如我可以把豆腐烧成几种、二十种的味道,这同样是美 好的生活———哪怕是糟糕的生活,只要爱它,同样很有滋味。 周德东:2001年我彻底地回到家里   1993年我在东北一家啤酒厂当秘书,《女友》杂志评选当代十佳散文作家, 我是其一;后来出了十几本散文集。1998年我做《文友》杂志主编,《北京青年 报》评选1998年中国娱乐界十大关键词中就有“文友”。2001年,北京一些文化 人评选中国文坛十大新闻,我的恐怖文学创作列入其中。从此我就彻底转到恐怖 小说上来。1999年6月到北京以后,我做过报纸和杂志的主编。那是工作,我的 事业是创作。2001年,我彻底回到家里,成了一个闭门写畅销书的作家。我目前 的状态是:写通俗的书,赚通俗的钱,做通俗的人。   我最近刚与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签完协议,从2月22日起“773恐怖系列”小说 开始联播;另外台湾一家公司在做“773恐怖系列”繁体版的“空中书城”,就 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阅读。   我现在住在回龙观,大隐隐于市,在现代社会中过一种隐居的生活是求之不 得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满意自己的生存状态。第一,作为恐怖小说事业的创始者 之一,我希望它能热销;第二,我希望把这项事业做大。作家靠版税才能成为富 有的人。我在密切关注书的发行情况和网上的反馈,用一种市场化、理性的态度 研究市场。我摆过摊,当过兵,放过羊,35岁以前一直在到处流浪,即使现在的 生活,也是流浪延续下来的一部分。我的经历很坎坷,我可以静下心来回顾,很 多作品中的素材来自于我自己的经历和超凡的想象力。目前我的第三部恐怖小说 《天惶惶地惶惶》已发行3万册,正在写“773恐怖系列”的第4本,计划今年4月 份出版。 赵凝:从早晨一睁眼,一天的生活以文学为中心   大学里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后来担任某军校计算机的讲师,做了十多年, 一边教书一边写作,是一名优秀的教员。但是写作的欲念太庞大了,我实在太想 成为那样一种人:用写作表达、燃烧自己。我放弃了稳定的工作。放弃这些我能 做很多事,但我选择了写作,我觉得写作是我更想要的东西,写作一定要是聪明 人的事业而且是优秀人的职业。写作能满足人的内心,想表达的完全用文学形式 表达。   1999年我与北京市作协签约,成为自由作家。事实证明我走到今天是非常对 的选择。我有很长的军人经历,这些对我来说不是特别主要。我的作品突出女性 的感觉。2001年我出版了《一个分成两瓣的女孩》等6部长篇。《冷唇》是我写 得最用力的一本书,曾在很多出版社流浪过,辗转了8家出版社,后来由春风文 艺出版社出版,发行量已经突破10万册。今年我完成了长篇小说《狂野青春》。 很多人对畅销书有一种偏见,认为畅销书作家一定是放弃了自己的一些原则。我 的书是按照内心的尺度去写,我希望成为纯文学作家,作品与销量无关。   我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很满意:我全部的人生和文学有关,写作成为生活的非 常重要的一部分。我真心热爱写作并适合写作,从早晨一睁眼,一天的生活以文 学为中心。这是我十年前的梦想。有人说我是多产作家,我想我是立体的作家, 不是平面的非得要写某一种东西,我也写杂文。文字非常适合我,写的过程也非 常流畅,能感到和笔下人物的暗合和重叠,在写对话时仿佛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的写作并不是有人压迫我。有人说写长篇特别耗人,但我越写越生龙活虎。我 今年计划写一部女性长篇和一部历史题材的长篇。在写作上仍将是我一贯很飘忽 很美丽的风格。 陈家桥:每年都有3—4万元稿费收入   我热爱写作是受80年代诗歌的影响,真正的写作是在《大家》杂志社工作时 开始的。和许多人一样,转向写作是因为表达的欲望。我理解的写作是内心的感 觉和表达方式,并不具有职业的特点。1995年写了很多小说后,渐渐变成一种职 业。写作需要充分的时间和心理调整的时期。因为有着强烈的写作欲望,我离开 《大家》杂志社,专门从事写作。当时我刚结婚,有了孩子,生活感到有一些压 力。由于家庭的支持,我比较顺利地从事了两年写作。至1999年,我的生活发生 了一些变化。首先我离婚了,写作方面带有明显的变化,更为成熟。1999年我在 台湾出版了《化妆时代》,同时在《花城》推出长篇《别动》,每年都有3—4万 元的稿费收入,可以维持自己的生存。而在此之前我一直过着不能维持自己生活 的生活。   此后我每年保持发表出版一部长篇、七八部中篇的写作速度。至今出版个人 专著10部,大概是70年代作家中长篇小说比较多的。近期推出的有《男虚》、 《南京爱情》,刚刚写完《阿K正传》。之所以写《阿K正传》,是因为鲁迅是我 认为重要的作家,这仅仅表达了对鲁迅的向往。我希望在自己的小说中找到国民 性格新的解释方式。还有一部长篇将于今年6月份出版。我还计划写一本《四乘 二》的小说,是要从四个角度写一对人的关系。目前有几部作品在法国、德国翻 译出版。   我的写作实际动笔的时间不多,用于构思和理解作品的时间较多。我的写作 和对生活的理解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写作和生活之间必须选择一种有利于你的方 式,必须选择如何处理写作和生活的关系。特别是近两年,我的写作和生活又有 另外的不同。我笔下的小说涵盖的范围更宽泛了,小说的情节和我的生活有了距 离。我一直对写作抱有两个重要的情结:一是靠近宏大叙事的努力,二是运用当 今世界比较前卫的思潮。我所关注的问题可能有实验性,如何处理实验性和大众 生活的关系很重要。我主要从事长篇小说写作,希望在长篇中更多地违反经典小 说的写作原则和方式,力图按自己认为的观点思潮解释当前的社会和生活。 ◇◇新语丝(www.xys.org)(www.xys3.org)(groups.yahoo.com/group/x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