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中国诚信的悲哀 邓曙华 二00一年一月二日晚,中国中央电视台二台上演了一出喜剧小品,史玉柱,一个 最不诚信的人物,以“诚信”当选当选为二00一年度中央电视台中国经济年度公 众人物。 史玉柱的不“诚信”在脑白金广告宣传策划中表现的淋漓尽致。脑白金广告宣传 策划是史玉柱的得意杰作,也是他东山再起的基本手段。脑白金的广告宣传充满 了夸张虚假的内容,不惜捏造事实,篡改数据,造谣撞骗,称之为创造了中国保 健品虚假宣传之最,毫不夸张。 例如,史玉柱虚构了人脑中有一个“脑白金”体,其分泌物为脑白金的事实,宣 称脑白金是人体的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的“总司令”,它控制人体的活动及衰 老,服用脑白金可以使人保持青春状态,90岁还是中年人。他还捏造事实,称在 美国的售价达到了白金的1026倍,有5000万的美国人服用,包括美国总统和国会 议员都服用“脑白金”,以至于美国人圣诞节都不过了,连夜排队抢购。他将褪 黑素在人体内分泌开始衰减的时间从7岁左右篡改为20岁,伪造了脑白金所谓的 “年轻态”,谎称脑白金是二十世纪与基因工程相媲美的生物革命。为了达到欺 骗消费者的目的,他还不惜造谣与恐吓的手段。他造谣说大便在人体内滞留十二 小时,其毒素相当于吸三包烟,以诱骗消费者购买这种“润肠通便”的脑白金。 这种欺骗十分害人,使得许多中老年人增加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整天为一泡大便 惶惶不可终日。许多的消费者是不宜服用褪黑素的,服用有不良反映应立即停止 服用,但脑白金说明书却欺骗消费者酌量减少,不宜停止服用。他欺骗服用没有 效果的消费者说,这是调整阶段,“是人体内改善工作量最大的阶段”,“停止 服用不明智的”。 脑白金的虚假的违法宣传的事实十分确凿,在1998—2000年的大部分省报市报、 公开出版发行的《席卷全球》一书和脑白金的产品说明书都有可以查证。这是抵 赖不了的。需要指出的是,脑白金虚假广告的猖獗,是与主管保健品广告宣传的 卫生部、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失职与放纵是分不开的。“脑白金”这一名称具有欺 骗和误导性,误让人以为这是一个极其珍贵的补脑品,事实也的确如此,连《中 国经营报》等业内人士都将其列为脑产品。因此,这个名称是违反了卫生部颁布 的《保健食品标识》的有关规定。但卫生部却予以批准使用,其后也不予纠正。 脑白金的虚假广告宣传除了上海、天津、南京、大连等少数几个地方的工商或卫 生管理部门的查处外,在大多数的地方是任其泛滥。“收礼只收脑白金”的违法 广告天天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播放,他们充耳不闻。2000年卫生部通报64种虚假宣 传的保健品,偏偏就漏了虚假之最的脑白金。不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适用 范围是不是只适用那几个城市?尤其是史玉柱广告违法是有前科的,1995年其脑 黄金的广告宣传就被国家工商局通报禁止,脑白金更加变本加厉,本应从重处罚 的。不知法律何在?公正何在?史玉柱就是通过这样的欺骗手段,以比美国同类 产品高出数倍的价格,大发其财,东山再起。比较一下同样引进褪黑素,没有搞 虚假宣传而相对默默无闻商家,可以看出虚假宣传多么的“成功”。这就是史玉 柱为什么要作虚假宣传。 这样一个充满虚假的人,却以“诚信”而当选为年度经济人物,这是为什么呢? 央视的主持人以史玉柱还债作为依据,这是不能成立的。网上文章披露,珠海巨 人集团曾经打算申请破产,珠海政府没有批准(我想史玉柱曾挪用了投资巨人大 厦楼花巨款,投资脑黄金开发,应该是珠海方面的一个不批准的原因),也就是 说,史玉柱曾经不打算还这笔钱。史玉柱搞脑白金长期隐姓埋名,做后台老板, 目的就是为了避债。他在2000年底前一直没有提还债的事,而在上海工商局禁止 他在上海发布广告的通知,并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背景下,他的还债计划出台 了,其用意十分清楚,一是沽名,并以此掩盖其虚假违法宣传的不良名声,二是 为其出来作准备。这种还债行为有多少诚意?怎么能以此为“诚信楷模”?退一 步说,史玉柱的还债有诚意,就可以不看看他的其他表现?照此逻辑,原足协副 主席刘某用骗来钱捐款,而后又用捐款的名声骗钱,是不是凭他捐款也可评他为 “慈爱楷模”呢? 这一招还真灵。利用这个还债行动,史玉柱争取了泰山研究院(中国民营企业的 团体)部分人支持,并在中央电视台对话栏目策划了三期节目进行。在此节目中, 中国一些企业界有影响力的人物为史助威,平息了舆论的遣责,使史玉柱摆脱了 信用危机,摆脱了法律的进一步追究。 泰山研究院的一部分人为什么支持史玉柱呢?我以为主要是受了史玉柱的蒙蔽。 史玉柱在泰山研究院的年会里胡诌了民营企业的十三种死法,将社会对脑白金的 查处与揭露歪曲为要整死民营企业(见《南方周末报2000年2月史玉柱《民营企 业的十三种死法》),骗取了一部分企业精英的同情和支持。他们在其蒙蔽之下, 出于同情与私谊。作为中国的经济精英,他们出于私谊,缺乏公众意识,超越法 律,这是非常令人遗憾的事情。这也是一种中国特色吧。 中央电视台对史玉柱的支持,是史玉柱当选的另外一个因素。中央电视台对话栏 目为史玉柱作了三次专题节目,开了先例。它现在要为这些节目,也为他们自己 画一个句号,尤其是面对社会对史玉柱的批评。脑白金是中央台的广告大户,也 是脑白金的最大受益者,利益相关,有着许多微妙的、说不清楚的关系。“今年 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广告,此广告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 将脑白金广告宣传定位为礼品,本身就是欺骗,误导消费者,因为脑白金有特定 的功能,此外,此广告还有贬低其他产品意思。但央视照播不误。违法不违法, 是否损害公众利益,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而且谁又能怎么样?有央视作背景,史 玉柱的当选央视举办年度经济人物就不足为奇了。 当婊子的立牌坊,这出小品可为历史经典。但我对此幕喜剧却笑不出来。这是对 中国的法律的讽刺,是对中国公众的愚弄,这是对科学的玩笑,是中国诚信的一 大悲哀。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