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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高校的腐败——我也来说几句

陶世龙

  《新语丝》上两篇谈论中国高校的文章引起了我的兴趣。一是《中国高校腐败
大起底》，作者牛虻从“近来学术腐败案件一起又一起地被披露出来，而人们普
遍相信这些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提出“只有深入改革中国高校体制，才能最
大限度地遏制学术腐败的发生。”并指出了招生、评定职称、成果评价和奖励、
创收等制度中存在的弊端。

    随后又见到国人写的《中国高校腐败探源》，指出：“牛氓这篇文章的观点
有代表性，看似有理，但是经不起推敲。这里只能挑两三个观点略加评点。文中
所说的腐败现象，大多是事实。但也不尽然。有些东西要说成是腐败，还要有待
商榷。尤其说到关键的地方，即腐败的根源这个问题上的时候，作者却得出‘招
生腐败是高校各种腐败之源’这种荒唐的结论。”

    仔细读了两篇文章后，感到两位作者只是在概念和逻辑的使用上不一致，还
有些用语不当，对一些根本问题的看法，其实大体上是相同的。即中国的高等学
校中确实存在腐败现象，不仅有经济上的腐败，在学术领域中也存在腐败。而这
些腐败的产生不仅有本人个人的原因，更在于制度。

    高校即使在号称“清水衙门”的时代，利用职权贪污、盗窃、受贿等经济问
题也是有的，现在有校办产业还有形形色色的“创收”，可能存在的经济问题更
不可低估。对此种腐败，容易认识，这里也不去谈它了。但是不是认识到高校中
有学术上的腐败，从一些人极力为王铭铭的抄袭行为辩护来看，还真是个问题。
特别是在2002年1月31日科学时报电子版上看到在《曝光，遏制学术腐败》这篇
文章中引述教育部社政司科研处副处长田敬诚的话说，他“并不赞成被媒体广泛
使用的‘学术腐败’这个提法，他更乐意用的词是‘学术规范’”，更使我吃惊。

    吃惊的是，学术规范是个技术性的概念，而抄袭这种行为是道德问题，如果
事实是在抄袭，不管你你乐意不乐意，就是一种学术中的腐败。我想，作为一位
管理中国高校科学研究的官员，应该不致如此认识不清。

   我以为，学术之所以成为学术，其精髓就在一个真字，一切的研究都应为了
求真。如果弄虚作假，还是什么学术！抄袭就是弄虚作假，前清在考场中抄袭，
是要判重罪的；不在考场，难道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抄袭！现在还已揭发出来学
术中的弄虚作假，不止一端，将别人的成果归于一人以便这个单位能有人包装成
院士；名目繁多的变相卖文凭，如此等等，难道不是学术中的腐败？

   而要深追下去，显然不止是个人行为，牛虻和国人都已看到了，是制度上的
原因。他们讲了很多，此处不再备述。我只想补充一点，制度是人订的，而制度
要执行，还得靠人。因此我觉得关键还在于人，学术与权力挂上了钩，是高校学
术腐败最深层的原因。

  在知识分子夹着尾巴做人的年代，文凭并不值钱，现在值钱，是因为选拔干部
又看重文凭了；包装院士，也与可以给单位带来许多实际利益有关。 

  还有，当学术教育单位是由非本行的干部领导时，权力与学术是分开的，领导
人并不与一般教师和研究人员争学术这块大饼；纠正外行领导内行以后，固有其
得，但如用人不当，当权者利用其权力，为自己获取他人所不能有的研究条件；
甚至主要为别人的成果自己也去挂头牌，而被剥削者因可从当权者在别的方面得
到补偿而演出“周瑜打黄盖”。权力与学术结合，也是能以权谋私的。

  诚如国人所说：“教育界的腐败现象多半是和官僚们的腐败现象长在一根藤上
的——这点我已经说过多次了。藤在，枝叶就总会繁茂。不去堵源，而拼命截
流，是徒劳无益的。”

陶世龙，200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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