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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的不幸
　　——为上交大招生事件中操作失误的工作人员一叹

汉上笑笑生

　　上交大招生的事件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吧，也渐渐地到了尾声，结果大概不会
有，也没有必要有。因为那“只是一个工作名单，大多数人未被录取”，再者说，
哪个学校不一样呢，又有哪个部门不一样呢，五十步笑百步，只是给部分普通知
识青年提供了发泄不满的由头而已（我敢说，大部分人民群众对此事是一无所知
的）。

　　这个夏天以来，随着不同寻常的酷热过去，高考的争论过去了，分数线的争
论过去了，南丹的争论也过去了，而这个上交大的争论也必然会过去，被新的什
么似曾相识的新闻旧闻所替代。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了。

　　而我却放不下一件事儿，不是上交的领导，也不是条子上入学的新生，而是
教务处那个操作失误的工作人员。在整个事件中，他（她）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大概是被“保护”起来的缘故吧。就是这么一句仅见的消息，让我对他（她）充
满担心。

　　记得是三联生活周刊的报道，他（她）的上级说，压力太多，已被保护起来
了。我有一百个理由相信，他（她）的这个举动不是蓄意的，一个小小的工作人
员，也许仅仅是个打字员，纵使他有足够的正义感，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从
事后的如此大的“压力”可以看得出来。我们也相信那“压力”是大得出奇。他
（她）会被停吗？会被下岗吗？会被除名吗？

　　我们作为同他（她）一样的普通人，如此的推测不是诅咒，而是惺惺相惜！

　　作为一个中国人，当然我也自豪，哪怕像阿Q那样自豪，但是，我们生来胆
小，也是不争的事实。我们胆小，不会胎里带的吧？不太清楚，有佐证，但证据
不太足。但生来所受太多的恫吓也是不争的事实。学龄前，不听父母话？看不揍
你！上小学，不听老师话？不是好孩子！上中学，不完成作业？不是好学生！上
大学，不循规蹈矩？不给学位证！工作中，不听领导话？那就有了鞋穿了，虽然
不太合脚。我们注定在战战兢兢渡过我们卑微的一生。我们也想过站直了活着，
但一直身就撞了头；我们也想过洋人们乐道的人权，但的确没有出国“考察”过
几回，想也想不出道道来。

　　出门怕偷，购物怕骗，……吃饭怕噎，喝凉水怕塞牙缝。行事无有不怕，我
们这些普通人，终生被“怕”笼罩着，真是大不幸！

　　真要走出这“怕”的牢笼，前路也不是没有。其一是不惜做了土匪，脑袋掉
了碗大个疤，倒真的爽性。但大多普通人只是恨急了想想而已，真做了土匪的却
不多。那就只余下另外一途了：向我们所怕的学习，也搞个“负责的”当当，搞
不到知府，也得弄个师爷呀。当了“负责的”，我还怕什么？负越大的“责任”，
就越什么都不怕。我想，在上交大的事件中，最怕的恐怕还不是什么各级当事人，
而是操作失误的工作人员吧。

　　事到如此，我们不禁为上交操作失误的工作人员叹息，为命运多舛，为惺惺
相惜。

　　祝天下所有的普通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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