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宽容史玉柱？ 　　邓曙华 　　史玉柱先生在《警告中国》（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一书中抱怨说，中 国的社会不宽容。 　　史玉柱为什么说中国社会不宽容？因为他一手策划的脑白金这一二年来不断 遭到执法部门的查处和新闻媒体及网民的质疑，脑白金的销售不妙。查处和质疑 脑白金，是不是表明社会不宽容?让事实说话。 　　据网上搜索，查处脑白金的有上海市工商局、天津市卫生局、南京市卫生局、 大连市卫生局。他们查处脑白金的有一个共同点：脑白金广告宣传违法。上海市 工商局在通告中指出：“一段时期以来，本市一些报社、电视台发布的由珠海康 奇有限公司生产的‘脑白金’广告违法宣传情况严重。主要表现在:一是在‘脑 白金’广告中，将人体大脑分泌物质褪黑素（松果体素）自行命名为‘脑白金’， 将国外白鼠服用‘Melatonin’谎称为服用‘脑白金’，与其产品名称一致，严 重误导消费者。如在广告中称：‘人脑的核心是位于大脑正中央仅用黄豆粒大小 的脑白金体’、‘大脑结构…最内部的核心就是脑白金。它分泌的脑白金的多少， 直接控制人体所有器官的衰老与否’、‘脑白金本来就是人体内存在的物质（由 大脑中的脑白金体分泌）’。二是超出卫生部核定的‘改善睡眠，润肠通便’的 保健功能，任意扩大范围，称‘可以控制和延缓衰老的进程’、‘防治衰老引起 的各类疾病’、‘推迟更年期’、‘改善肠胃’、‘甚至绝经期也会推迟’、 ‘已绝经妇女因长期服用脑白金后，重新又来了月经’、‘脑白金可使机体重返 年轻态’等。三是大量使用专家、服用者名义证明功效，如借瑞士科学家罗斯勒 名义称：‘让老年病人每天补充3.8毫克脑白金，五年后，专家发现，这些老年 病人的身体状况得到改善，充满活力’等。上述广告内容违反了《广告法》和 《食品广告发布暂行规定》的有关规定。虽经工商部门多次谈话告诫并立案查处， 但收效甚微，"脑白金"违法广告发生率呈逐月上升趋势，在本市广告界造成极为 恶劣的影响，严重扰乱了正常的广告宣传秩序。为规范本市保健食品广告宣传行 为，打击虚假违法广告，现决定在本市停止发布上述违法的"脑白金"广告。”这 个法律和事实依据是清楚的。上海是脑白金的纳税地，如果问题不确实、不严重， 上海工商是不会采取这种断然措施的。在这里我要向上海工商部门公正执法表示 敬意。 　　报刊媒体，有《解放军报》、《公安日报》、《文汇报》、《中国医药报》 报等报刊，其观点与上海工商行政管理局大致一致，决不是史玉柱所说的“不客 观报道”（史玉柱《民营企业的13种“死法”》）。 　　互联网上，方舟子、饶毅、薜伯鸿等的文章都是有较大影响，一个叫Rabby 的网民还建立了一个揭露脑白金真相的网页。加州大学获神经科学的博士、哈佛 大学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系博士后，现任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神经生物学副教授、 兼中国科学院研究员和清华大学教授的饶毅先生就指出：“脑白金是ｍｅｌａｔ ｏｎｉｎ，目前被宣传的多个作用都是没有被证明的，它对少数人的睡眠有作用， 主要也还是安慰剂性质，也就是说，服用没有药性的空白对照也有一些作用。” 网上的言论比较尖锐严厉，但也是实事求是的。脑白金的问题比执法部门和报刊 揭露的问题要严重的多。它本身并没有多少科技自变量，却编造了大量的谎言， 捏造事实，篡改科学数据，隐瞒了对性功能的影响，将其打扮成一种可以使人 “长生不老”的高科技产品，欺骗广大消费者。尤这恶劣的是脑白金“一天不大 便等于抽三包烟”，完全是没有医学根据的胡诌，不知给多少中老年人带来沉重 的心理负担，为一泡大便惶惶不可终日。还有，脑白金对相当部分的人群是不适 宜的，如果服用不适，应当停止服用，而脑白金的宣传材料却宣传停止服用是不 明智的。为了自己发财，不顾科学事实，不管他人死活的行为，道德在哪里？ 　　史玉柱策划了一个还债行动，短短几个月内三上中央电视台“对话”节目， 以此将自己包装为诚信楷模，并被标榜为新世纪的企业家榜样。这种作秀很快就 被人点破为商业行为。从他以此为由三上电视台《对话》栏目，可见其策划之精 心。有位名声显赫的企业家认为用一亿元买诚信，代价太高。但如果这位先生知 道脑白金几个亿的广告费，花一个亿买诚信也不奇怪了。网上文章披露，珠海巨 人曾申请破产，珠海方面不予批准。古人云，无心为善，虽善不赏。本来商业策 划也未尝不可，但商业行为与慈善行为是两回事。退一步说，即使是真心还债， 一件事也不足以表明其为楷模。如果一件善事就可以为楷模，这世界上人人都有 可以成楷模。史玉柱将脑白金吹得神乎其神，他自己是否服用脑白金？有关他 “先进事迹”的书和文章中都没有介绍。我想如果史玉柱服用的话，一定不会放 过现身说法。己所不欲却施于人，这就是我们这位诚信楷模！ 　　这些之心批评脑白金的言论，我看都出于维护公正，都是有理有据的。一个 宽容的社会，一个法制的社会，执法部门有依法执政责任，媒体有向受众告之真 相的义务，舆论有遣责违法行为和不道德行为的权力。批评不意味不宽容。在我 看来，对脑白金的查处力度远远不够，社会对脑白金太宽容。去年卫生部通报六 十个作虚假宣传的保健品，脑白金可以算得上虚假宣传之最，却漏了网。依照有 关法律，对虚假宣传的商品要罚款一至五倍，并没收非法所得，但并没有照此查 处。依照有关法律，脑白金的名称、商标也有违法嫌疑，并没有得到纠正。其违 法广告宣传在大多数地方逍遥法外，并没有受到有关部门的查处。那本臭名昭著 的小册子《席卷全球》仍在与脑白金一同赠送。主流媒体仍保持沉默，消费者大 多不知情。尤其要指出的是，史玉柱广告违法是有前科的。不知史玉柱是不是一 个健忘的人，他没有从脑黄金广告违法是汲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说史玉柱不 汲取教训也不对，在管理比较松地方报刊作大作夸大其辞的虚假广告，脑白金的 广告策略。这就是为什么脑白金广告严重违法，却逃脱脑黄金全面受禁命运的原 因。社会如此的宽容，史先生还嫌不足，他要什么样的怎么样的宽容呢？消费者 都该吃点亏，好成全史玉柱成为“巨人”？ 　　真正不宽容的是史玉柱先生，容不得别人对他的批评。今年二月史玉柱先生 就泡制了即所谓“民营企业的十三种死法”。其中他就给执法部门扣上了。这 “十三种死法”不值一驳。民企的生存环境从来没有这样宽松。“十三种死法” 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十三顶帽子”。他信口开河，却没有举出一个事例。他不正 面回答对脑白金的查处与批评是否真实，而是避实就虚，以攻为守，将对脑白金 的查处与批评说成是要整死民营企业。天下真有这种横蛮的人，明明是自己弄虚 作假，却理直气壮的反诬他人，连有关执法部门依法查处，他都敢说诬为为了完 成罚款任务。史玉柱为何如此“气壮”？这是他在泰山研究会蒙蔽了一些企业名 人，自恃有人撑腰，自以为得志。一个作了大量虚假宣传策划人，被一些媒体涂 脂抹粉，打扮成诚信楷模，岂不滑天下之大稽，真不知是有眼无眼，有心无心。 　　这里想谈一个题外的话。资本的到来与发展，是经济发展的需要。但是，对 于资本，除了看到它的贡献，是不是也要警觉其负面影响？权力、媒体与知识分 子，要不要与资本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傍大款、拜倒在资本的脚下，这对于社 会的公正十分必要。中国不能成为富人的俱乐部。在关于脑白金电视对话栏目里， 我感受到一种富人的傲慢，那种不屑一顾的口气。有一本《富爸爸与穷爸爸》的 书，传授投资方法是好事，我并不反对发财致富，但书中宣扬的那种以为万般皆 下品，唯有发财好的观念，连当教授、做中产阶级也为羞耻，这实在是有钱人的 偏见与狭隘。 　　看来史先生还是没有走出“巨人”的神话。史玉柱艰苦创业，创造巨人集团 辉煌，值得称道。但过去的辉煌，不可以作违法的特权。过去的辉煌是否有夸大 也还有疑问。1992年巨人销售软件2.8万套，按每套1500元，1.6亿的年产值不知 如何算出来？（见中国经济出版社〈东山再起史玉柱〉），史玉柱并没有什么尖 端核心技术，汉卡不过是一个固化的应用程序，管理也诸多漏洞，却被媒体比为 中国的比尔.盖茨，中国的IBM，捧得史玉柱自己也昏头昏脑，认不得了自己。你 看他脑黄金失败后干什么？他跑去长征路研究红军的经验教训，去金田村考察太 平天国的得失，完全一副革命领袖的作派。这使我想起牟其中。北牟南史，两人 的命运与作派何其相似。也是一时辉煌，也是头脑发热，也是为了东山再起而不 惜弄虚作假。史玉柱创业的成功利益于广告，因而过于迷信广告，以为广告可以 点石成金，可以化虚为实，可以不依法律与科学，这就走入了误区。 　　我写过几篇揭露脑白金的文章。我自认为都是有事实和法律根据的，可以对 质公堂。脑白金的问题说到底，是一个要不要法制、要不要科学的问题，不是谁 非要与史玉柱过不去。宽容是有条件的。对违法的宽容就是对法律的亵渎。虚假 广告的实质是商业欺诈。揭露虚假广告宣传，对规范社会主义市场经十分必要。 虚假的广告宣传，严重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破坏了社会信用，可能某些地方、 某些企业、某些部门受益，但对整个社会是一大危害。尤其是象史玉柱这样的 “楷模”，有不予以批评揭露，将起一种很不好的示范作用。弄虚作假可以发大 财，可以成“道德楷模”，谁不想呢？史玉柱先生认为质疑他是眼红他发财，这 是以已之心，度人之腹。那么多他民营企业家不去眼红，偏偏眼红史玉柱先生？ 　　法律是法律，宽容是宽容，这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史玉柱先生希望社会宽容， 是不是有悔改之意？如是，首先付诸行动，按照法律程序，向消费者澄清事实真 相。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