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   现实又跟清华大学开了一次玩笑   作者:一个普通人   最近,市面上新出了本书《识庐:清华园最后的近代住宅与名人故居》,中 国建筑工业出版社出版,作者为姚雅欣、董兵。由于工作关系,我平时对清华北 大等著名高校校史感兴趣,手头也积累了一些有关清华、北大等校校史的书。有 空翻翻,也是乐事一桩。所以看到此书,便立刻买来一看。应该说,整本书还是 不错,作者有一定文采,又拉来郑孝燮、罗哲文两位老先生题字,为书增色不少。   书的第一部分是历史文化篇,梳理清华园建筑的历史脉络。不过,我更感兴 趣的是第二部分,即名人故居部分。众所周知,清华大学曾聚集了一大批学术大 师,名人故居中,书中写了梁启超、王国维、赵元任、陈寅恪、朱自清、潘光旦、 邓以蛰等14位名人的故居。看这些名字,说他们是中国近代史上粲然星辰,当不 为过。当下,关于这些大师学术、生活、交游以至于逸闻趣事汗牛充栋。不过从 建筑角度来谈,却不多见。因此,这本书选题也较新颖。   姚著中一篇《种花留与后来人——陈寅恪故居》,读后感到似曾相识。后来 才想起也是最近才出的一本《清华漫话》中有一篇《寻梦难忘前度事——陈寅恪 故居》,作者却为刘惠莉,清华大学校史研究室工作人员。(网上检索,发现刘 文曾发在清华新闻网上,不过,署名“史轩”。 http://news.tsinghua.edu.cn/new/news.php?id=17097 )不看不知道,一看让 人不禁可叹。其中暴露出来某些问题,可为当下学界鉴。   主要有三点想法:   一   对比两篇文章,如果以刘文为基础看姚文,非常明显,刘文大段大段被姚文 “无偿占有”。有意思的是,姚书还是比较讲究学术规范的,其他各处各种引文 出处一清二楚,不知为何对“大段引用”刘文而无片言只语说明?(姚文、刘文 附后)   作者姚雅欣现任山西大学科技哲学研究中心教师、清华大学校史研究室特约 研究员,而刘惠莉为清华大学校史研究室工作人员。按理说,同在一个研究机构, 这种事情能发生,颇令人匪夷所思。由此,联系到几年前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 学院文小勇博士抄袭发表同级同学博士论文(XYS20060907),事过几年,同样的 事情重复出现,清华大学怎么了?(当然,姚雅欣可能比文博士好一些,抄袭之 外,自己还写了部分文字。)   而4月8日,清华大学校长顾秉林曾信誓旦旦,自曝清华近几年几期学术不端 行为,声称面对学术不断绝不姑息,力求杜绝学术不端行为的发生。并颇有为 “近两年,院系和校学术委员会接到学术不端行为的举报呈减少趋势”自喜之情。 (《清华校长顾秉林:学术不端行为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http://news.tsinghua.edu.cn/new/news.php?id=20213 )话音刚落,理想与现 实之间的差距又跟顾校长、跟清华大学开了一次玩笑,岂不可叹?   二   姚书在很多地方体现出文风华丽但不扎实、立论空疏缺乏实证等问题,我也 无意展开。只是关于为陈寅恪进清华一事,梁启超与曹云祥对话,流传甚广,值 得一说。   此事之有无,中山大学桑兵教授在《陈寅恪与清华研究院》(《历史研究》 1998年第4期)已经进行了辨析。因此,梁启超与曹云祥的一段对话,尽可以看 做美谈,而不宜用于严谨校史研究著作。姚文曾参考桑兵教授《晚清民国的国学 研究》一书,但是没有与该文章更为密切的《陈寅恪与清华研究院》一文。不知 是没看到,还是为了增加文章趣味性而有意回避?   三   此外,我倒是有一个衷心、但似乎不能实现的希望,那就是资料问题。   看姚书,其中用到了一些为清华独有、此前秘不示众的材料。比如钱端升、 吴景超、罗隆基、周培源、李辑祥、陈达、吴晗、岳庆等人访谈录,且标明为内 部资料。(据我推测,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的访谈录。因为某些人在文革期间已被 迫害去世了。)对岳庆我不太熟悉,其他人,稍具常识的人都知道,他们都是中 国近代学术界大师级人物。虽然近年来出版不少关于他们传记,发掘出不少资料。 但对他们面对面的访谈,却是少之又少。我估计清华内部应该还有其他人的访谈, 因为在清华的大师绝不仅仅只有这几位。   “学术者,天下之公器也。”这是任何一个学者都耳熟能详的一句话。清华 正在努力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其中理应包含着学术的开放、交流、共享。上述学 术大师不仅仅属于清华大学,更属于中国学术界。不知前进中的清华大学,能否 抛开占有资料“秘不示人”的陋习,革故鼎新,让学术界接触到这些资料惠及学 术界呢?   对于学术界不端行为,很多人已经屡见不鲜、见怪不改、习以为常了。既然 清华大学顾校长已经做出了承诺,既然清华目标是世界一流大学,那么,我很真 诚期望清华能在这方面做一些带头工作。真正杜绝学术不端、学术腐败,扭转一 下学术界存在的歪风邪气。我相信,只有当学术腐败失去了存在的土壤,世界一 流大学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现实。   附:姚雅欣、刘惠莉文章。   种花留与后来人——陈寅恪故居    姚雅欣   陈寅恪(1890—1969) 是20世纪中国史学研究领域堪称“国之重宝”的人物。 他毕生执著以治学为目的,坚信“士之读书治学,盖将脱心态于俗谤之桎梏,真 理因得以发扬”。他的研究会通中外文史,探赜幽微,赓续绝学。他36岁之前为 求学辗转于国外,晚年因环境颠沛,健康折损,目力丧失。相较于此,其间执教 清华的22年,特别是居住在清华园的13年,是他一生中身体、精力、研究与生活 环境各方面俱称合宜的时期,因而在其学术生涯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无论他 的家人、学生抑或后来读史人,都可以感受到陈寅恪深系清华园的一分笃实情愫。   博通中西 识迈群流   陈寅恪,江西修水人,出生于湖南长沙。祖父陈宝箴,父亲陈三立,均为戊 戌时期著名的维新人士。1902年,刚满12岁的陈寅恪即随兄长衡恪东渡日本留学, 1906年因病回国,后考入复旦公学。1909年起,他先后赴德国、瑞士、法国留学。 1918年冬,又入美国哈佛大学,学习梵文、巴利文。1921年重赴德国,进柏林大 学研究院,研究梵文及东方古文字学等。十多年的艰辛求学,为他日后成就一代 学术大师打下了坚实基础。   陈寅恪负笈海外十多年,极不同于一般的留学生,有着自己独特的个性与执 著的追求。他读书丝毫不染功名,不以取得文凭为目的,专以增进学识和实现精 神乐趣为指归,为学是他的生命。对此,凡是了解他的人,无不钦佩他的人格、 学行与广博卓越的识见。好友吴宓曾回忆:“宓始于民国八年,在美国哈佛大学 得识陈寅恪。当时惊其博学,而服其卓识,驰书国内友人,谓‘合中西新旧各种 学问而统论之,吾必以寅恪为全中国最博学之人’。今时阅十五六载,行历三洲, 广交当世之士,吾仍坚持此言,且喜众人之同于吾言。寅恪虽系吾友而实吾师。” 同在德国留学的中国同学中,陈寅恪最属志趣纯洁,强识多闻,以“博通中西, 识迈群流”的学识备受推崇,被公认为“我国最有希望的读书种子”。   名园合与寄吟身   1925年初,清华国学研究院成立的筹备工作积极进行,聘请导师均为梁启超、 王国维这样名满天下的学术大师。对于国学研究院具有直接影响力的人物,梁启 超、吴宓却竭力推荐陈寅恪,这位当时仍身在国外留学,却未取得任何学位、未 出版一部专著,在国内依然籍籍无名的小人物。陈寅恪自身不凡的实力和大师们 慧眼识才,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1925年2月12日,国学研究院筹备处成立。次日,担任主任的吴宓即向清华 校长曹云祥、教务长张彭春提出聘请陈寅恪担任研究院导师。陈由于“须多购书, 家务”等原因,未能及时就聘。1926年春,梁启超再次向校长曹云祥力荐陈寅恪:   曹说:“他是哪一国博士?”梁答:“他不是学士,也不是博士。”   曹又问:“他有没有著作?”梁答:“也没有著作。”   曹说:“既不是博士,又没有著作,这就难了!”   梁先生气了,说:“我梁某也没有博士学位,著作算是等身了,但总共还不 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有价值。好吧,你不请,就让他在国外吧!”   接着梁先生提出了柏林大学、巴黎大学几位名教授对陈寅恪的推誉。曹一听, 既然外国人都推崇,就请。   1926年7月8日,陈寅恪终于回国到清华就任。此时已36岁的他仍孑然一身, 被安排住进当时学校条件最好的住宅南院2号,与住在隔壁1号的赵元任一家为邻。 当时的赵元任正为自家书多屋小空间不足而犯愁,陈寅陪便将屋子的一半让出, 供赵家藏书之用。热情的赵元任夫妇在生活上对单身的陈寅恪格外关照,陈在成 家之前,吃饭、佣务一直由赵家供给,二人成为通家之好。   1926年秋,陈寅恪为国学研究院学生正式开课。他指导的学科有:年历学、 古代碑志与外族有关系者之研究、摩尼教经典回纥译本之研究、佛教经典各种文 字译本之比较研究、蒙古满洲书籍及碑志与历史有关系者之研究,并担任“西人 之东方学之目录学”和“梵文”两门普通演讲课程。   对于国学院的学生而言,“导师陈寅恪刚从国外回来,名气不高,学生根本 不知道他学贯中西,也不去注意他。陈在清华大学讲书,专讲个人研究心得,繁 复的考据、细密的分析,也使人昏昏欲睡,兴味索然。所以真正能接受他的学问 的人,寥寥可数。”他的研究方向也太过冷僻,青年学生一时不易接受。梁启超 因自己“务广而荒”学问博杂,对于“后学”陈寅恪的深厚功力却由衷地钦佩, 他经常引导国学院学生向陈师学习治学路径。他说:“陈先生的题目比较明了, 我自己的题目,最是空泛。”以此告诫研究生选题切忌过大而空泛,“与其大而 难成,敦若其小而能精。例如陈先生寅恪所示古代碑志与外族有关系者之类,此 种题目虽小,但对于内容非完全了解,将其各种隐僻材料搜捡靡遗,固不易下手 也。”对于每一种研究都有思想作指导的陈寅恪,是国学院学生逐渐领悟而不断 接近的学术高峰。   不用为生活烦忧,课余又有吴宓、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及其他学者往来 甚密,“晤谈对弈,互相切磋琢磨,十分欢洽”。在朋友们的帮助下,陈寅恪终 于觅得理想伴侣唐筼女士。1928年8月,两人在上海成婚。结束了单身生活的陈 寅恪,在妻子体贴入微的关心与照顾下,在清华专心讲学著述。他将全部身心投 入于学术研究与教学活动,取得累累硕果。抗战前安居清华园的十年间,他发表 各类学术论文五十余篇,后来在战时发表论著的基础研究工作也多是在这十年间 完成的。他的研究成果享誉中外,成为日本及欧洲汉学家所公认的博学而有见识 的史学家。   然而,不测风云屡屡来袭国学研究院。1927年6月2日,王国维自沉于昆明湖; 1928年6月,梁启超因病辞去清华一切职务;赵元任担任功课极少,仅每周演讲 吴语一小时。在国学研究院的非常情况下,1928年新学期起,陈寅恪力担重任, 无论是否门下正式弟子,皆尽指导之责。正如研究者指出的那样,“陈寅恪博通 古今中外,尤其对魏晋至明清历史钻研极深,虽因选科太专、考项太难而无人敢 于报考,进院后的学生却时有请益。”梁启超门下弟子陈守实、吴其昌都深受陈 师教益。   1929年,国学研究院结束后,陈寅恪担任历史系、中文系双聘教授。30年代 初,清华大学建成新西院住宅,陈寅恪一家搬进西院36号,女儿陈流求在这里度 过了美妙的童年。   一角园林独怆神   日本的侵略战争给中华民族带来深重灾难,同样将陈寅恪这样一位怀有抱负 与追求的学者推向了灾难的深渊。就在北平沦陷不久,一生忧国忧民的父亲含恨 离世。国难,家恨,加之常年用眼过度,陈寅恪的右眼视网膜脱落。为早日逃离 沦陷区,他放弃治疗眼病,匆匆告别生活了11年的清华园,携家眷历尽干辛万苦 一路追赶南迁的学校。   抗战胜利后,1946年10月,陈寅恪夫妇带着小女儿回到了离别多年的清华园, 这次他们住进新林院53号。房屋相当宽敞,书房对面一间大屋作为教室,他不顾 双目巳近失明,仍坚持在家中教室为历史系和中文系的学生讲课。由于眼睛看不 见,他为书斋赋名“不见为净之室”。据他的学生王永兴回忆,那时“先生对工 作时间很严格,每天早八点开始,十点,休息二十分钟,我陪侍先生在窗前的阳 台上散步,阳台的东头是一丛月季,西头是一丛丁香,东西来回走着,有时先生 问我院中花草树木的情况,他心情很愉快”。   由于多年饱受颠沛流离之苦,陈寅恪夫妇的健康受到严重损害。除失明之外, 夫妇二人都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医生建议他们在南方居住为宜。1948年夏,陈寅 恪接受了岭南大学的聘请,年末一家人乘飞机南下,永远离开了清华园,但割舍 不断的是对清华园的深深眷念。早在这年3月,陈寅恪与夫人在新林院宅前特意 亲手种植海棠一株,寄托离别北国、庭园孤寂的无奈与苦涩之情:   “北归默默向谁陈,一角园林独怆神。   寻梦难忘前度事,种花留与后来人。   江城地瘴怜孤艳,海国妆新效浅颦。   剩取题诗记今日,繁枝虽好近残春。”   寻梦难忘前度事———陈寅恪故居    刘惠莉   陈寅恪在清华园的故居共有三处,即照澜院(南院)2号、西院36号以及新 林院 (新南院)53号。   对于国学大师陈寅恪来说,在清华工作的13年,在其一生当中占有非常重要 的位置。他一生历经磨难与坎坷,惟有在清华工作的这段时期,生活安定、心情 愉快、读书研究环境条件倶备,因此研究成果最丰盛。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学生, 都可以感受到陈寅恪对清华所怀有的一份特殊情感。   天赋迂儒自圣狂 读书不肯为人忙   陈寅恪(1890~1969),江西修水人,1890年出生于湖南长沙。祖父陈宝箴, 父三立,均为戊戌时期著名维新人士。1902年,刚满12岁的他即随兄长衡恪东渡 日本留学,1906年因病回国,后考入复旦公学。1909年起,先后赴德国、瑞士、 法国留学。1918年冬,陈寅恪又赴美国,入哈佛大学,学习梵文、巴利文。1921 年重赴德国,进柏林大学研究院,研究梵文及东方古文字学等。十多年的艰辛求 学,为日后成就一代学术大师打下了坚实基础。   与其他人不一样,陈寅恪留学海外十多年,却有着自己独特的个性与执着的 追求。他读书不以取得文凭为目的,而是以增进学识为归旨。对此,凡是了解他 的人,无不钦佩他的人品、博学与卓识。好友吴宓后来回忆道:“宓始于民国八 年,在美国哈佛大学得识陈寅恪。当时惊其博学,而服其卓识,驰书国内友人, 谓‘合中西新旧各种学问而统论之,吾必以寅恪为全中国最博学之人’。今时阅 十五六载,行历三洲,广交当世之士,吾仍坚持此言,且喜众人之同于吾言。寅 恪虽系吾友而实吾师。”同样,在德国一起留学的同学中,陈寅恪也是获得一致 称赞,被公认为“我国最有希望的读书种子”。   1925年,清华成立国学研究院。在研究院筹备处主任吴宓的积极推荐下,清 华聘请时在柏林大学研究院学习的陈寅恪,与梁启超、王国维等一起成为国学院 导师。   灿灿池荷开正好 名园合与寄吟身   1926年7月,陈寅恪来清华报到,暑期过后正式开课。他为国学院学生讲授 “西人之东方学之目录学”和“梵文”。自此,清华成为他学术事业的开启之地。   与其渊博的学识相比,陈寅恪的个人生活则显得格外单调。二十多年的求学 生涯、留学海外十多年,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花在了求学、治学上,以至无暇顾 及婚姻大事。他到清华时已36岁,仍孑然一身,对此状况却毫不在乎。到校不久, 他就搬至照澜院2号,与住1号的赵元任一家为邻。当时的赵元任正为书多屋小而 发愁,陈寅恪便将屋子的一半让出给赵家使用。赵元任夫妇在生活上对单身的他 也非常照顾,陈在结婚前,一直在赵家吃饭。   不用为生活烦忧,课余又有吴宓、王国维、赵元任及其他学者往来频繁, “晤谈对奕,互相切磋琢磨,十分欢洽”。在朋友的帮助下,陈寅恪终于觅得理 想伴侣唐筼女士。1928年8月,两人在上海成婚。从此,结束了单身生活的陈寅 恪,在妻子体贴入微的关心与照顾下,在清华专心著述、讲学。1933年,学校在 西院扩建后,陈寅恪一家搬进西院36号。   安定的生活环境,优越的治学条件,陈寅恪将全部身心投入于学术研究与教 学活动,取得累累硕果。从1926年至1937年这10年间,他发表了50余篇学术论文 与序跋,后来在战时发表的论著,其研究工作也多是在此阶段内完成的。他的研 究工作享誉中外,成为日本及欧洲汉学家所公认的博学而有见识的史学家。   北归默默向谁陈 一角园林独怆神   日本的侵略战争给中华民族带来深重灾难,同样将陈寅恪这样一位怀有抱负 与追求的学者推向了灾难的深渊。就在北平沦陷不久,一生忧国忧民的父亲含恨 离世。国难,家恨,加之多年来用眼过度,陈寅恪的右眼视网膜剥离。为了早日 逃离沦陷区,他放弃治疗眼病,匆匆告别生活了11年的清华园,带着家人历尽千 辛万苦一路追赶南迁的学校。   抗战胜利后,1946年10月,陈寅恪夫妇带着小女儿回到了离别多年的清华园, 这一次他们住进新林院52号。陈寅恪不顾双目已近失明,仍坚持在家为历史系和 中文系的学生开课。由于眼睛看不见,他将书斋起名为 “不见为净之室”。据 他的学生王永兴回忆,那时“先生对工作时间很严格,每天早八点开始,十点, 休息二十分钟,我陪侍先生在窗前的阳台上散步,阳台的东头是一丛月季,西头 是一丛丁香,东西来回走着,有时先生问我院中花草树木的情况,他心情很愉 快”。   由于多年饱受颠沛流离之苦,陈寅恪夫妇的健康受到严重损害。除陈寅恪双 目失明以外,夫妇俩都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医生建议适宜在南方居住。1948年夏, 陈寅恪接受了岭南大学的聘请,1948年底一家人乘飞机南下,永远离开了清华园。 但永远割舍不了的是他对清华园深深的眷念:“寻梦难忘前度事,种花留与后来 人。” (XYS20090513) ◇◇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