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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首乌汉时参

作者：龙湾水库 
http://www.mitbbs.com/pc/pccon.php?id=5075&nid=83503 

　　曾经跟人讨论中医到底有没有、有多少实证精神。 应该说， 在几千年的中
医历史上， 不乏一些很有实证精神的人， 比如试百草的神农氏 – 此人物的真
伪或者尚有待考证， 不过原始时期， 各种植物有毒与否， 有用与否， 不一一
尝试无从知道； 或者这是很多人的功劳， 最后集中到了一个（也许是虚构的）
人身上？ 之后也有过别的一些有实证精神的人， 比如写《医林改错》的清代著
名医家王清任。 他是少有的敢于挑战权威， 挑战古籍的中医。 虽然限于历史
局限性，《医林改错》仍然有不少错， 但王清任的精神依然是中医历史上难得
一见的闪光点。

　　我说中医大多没有实证精神，重要的根据之一就是中医的无数所谓“验方”， 
暴露了实证精神的缺失。 比如《本草纲目》人部五十二卷载有“人魄”，

人魄（纲目）
　　【集解】〔时珍曰〕此是谥死人，其下有物如麸炭，即时掘取便得，稍迟则
深入矣。不掘则必有再谥之祸。盖人受阴阳二气，合成形体。魂魄聚则生，散则
死。死则魂生于天，魄降于地。魄属阴，其精沉沦入地，化为此物：亦犹星陨为
石，虎死目光坠地化为白石，人血入地为磷为碧之意也。
【主治】镇心，安神魄，定惊怖颠狂，磨水服之。时珍

　　你相信这种东东曾经经过实证了么？ 同样是《本草纲目》，认为人中黄，
人中白（以及其他多种动物的便溺），“裹脚布”、“孝子衫”， “吊死绳”
等等俱为奇药。 你认为这些东东也曾经有中医去验证过它们的功效么？ 反正我
是不相信。那这些“奇药”是怎么出来的？ 我觉得有一个可能的原因：这些东
西或者难得（如人魄，“孝子衫”，“吊死绳”）， 或者恶心人，就算病人得
了也难以下决心服用， 所以病人若治不好， 中医生便有了借口： 谁叫你找不
到XX的？ 谁叫你不愿意吃XX的？ 

　　或许上面这些例子，太臭名昭著，连中医铁杆支持者也闻之掩面而逃了， 
下面说一些现在仍颇富盛名的例子：首乌， 人参， 灵芝， 还都要千年以上的。 
尤其以人参为例，所谓千年人参成人形， 能起死回生。 可是问题来了， 还是
两个：

　　1． 中医怎么判断能人参的年龄？ 我估计没有哪个中医能活一千年的， 当
时又没有植物学知识可以测植物的年龄， 他们靠什么来判断？ 凭经验或许能分
辨十年二十年的参跟三年四年的区别， 千年人参谁见过？

　　2． 中医怎么知道千年人参的功效？ 先不说其实对人参的功效， 现代医学
一直有争论； 就算“正常人参”有一定的医疗价值， 谁知道人参长了千年会变
成什么东东？ 也许“功力”长了， 也许成毒物了， 更可能的是根本没有能长
那么久的人参。我敢断定， 所谓千年人参的神效， 也是瞎吹出来的； 原因么， 
不外乎它难得： 不是我不会治你的病； 我方子都开出来了，是你找不到我要的
药材！ 

　　为什么几千年来中医里出不了多少个有实证精神的医生？ 我觉得根子在于
中医理论： 整个中医理论阴阳五行、奇经八脉的一通乱扯， 云山雾罩看上去很
美， 但用于指导实践根本就靠不住。而且因为其完全与实际脱节， 你反而不好
证明它是错的； 除了全盘抛开， 想要修正却是无从下手。 既然这样， 索性可
了劲的忽悠， 反而更吃得开。时间长了， 不能忽悠的中医就淘汰了， 名医神
医都是善编能造的， 编造出来的神奇药物也就越来越多了。因为根本无人验证， 
所以这些“验方”还几乎都传来下来，淘汰的极少，无怪乎《本草纲目》洋洋大
观啊。

　　世界各地的医学都经过一段蒙昧的岁月。不同的是， 近代西方把与中医类
似的古西医完全抛弃， 发展出了现代医学； 而我们还有相当一些人迷信于老祖
宗的神奇， 不愿意放弃这些化石级的“理论”； 相反， 越是古老的“经典”
越是神圣不可侵犯。类似地， 中医生当然也是越古的越强：黄帝老祖宗， 华佗， 
扁鹊，医术登峰造极； 往后就不免一代不如一代了。如此崇古， 抱残守缺， 
实在可悲。

　　仿王昌龄《出塞》， 作得《中医出塞曲》一首：

　　秦时首乌汉时参, 万年灵芝难煞人。
　　但使华佗扁鹊在, 敢教胡医跳大神。 

(XYS2009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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