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   反对包装院士   作者:赛德   在中国,院士是学者能够得到的最高荣誉.院士不退休,在官员取消终身制以后, 在中国唯一能终身保有的地位的人只有院士.院士多少也是各个大学在大学排行 榜上排序的重要依据,因此院士遴选的竞争也预演愈烈,几近白炽化,在某些方面 不择手段,以至最近爆出来武汉理工大学校长周祖德和他的博士生学术剽窃时,为 他们辩护的人说,这是因为周是今年科学院院士候选人,是他的竞争对手的恶意中 伤.   竞争如此激烈,包装院士之举于是应运而生.所谓包装院士就是院士所在单位 将其他教授的业绩和论文放到候选人的材料里,通过欺骗手段,让候选人通过遴选 当上院士,此举始于90年代,我知道时间是在90年代中,在从北京回到武汉的客车里, 几个学者一样的旅客在聊天,其中一个说,今年院士遴选有意思:西北工大(大学?) 今年报了3个教授,一个都没有上,某某211大学(中南,华东?)将三个教授的材料放 在一个教授的材料袋里,却上了,结束了这个学校院士的零记录.   在当时有没有院士不像今天对于一个学校影响重大,没有上的学校虽然感到 不公平,也没有大动干戈,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人 们的想象,朝里有人好做官,有了种子,破了零记录的大学里的院士越来越多,而可 怜的西北工业大学在排行榜上的名字却大大落了下去,多少年抬不起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跟,撑死胆大,饿死胆小,不愿放下身 段,百年名校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当不上院士(例如武汉大学的王仁卉),而学业平平, 但长袖善舞,长于公关的某些人却当上了院士.私下里不平之声愈来愈大,科学院 也不是完全不知,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包装之风愈演愈烈,其中最有意思的当数 上文提起过的周祖德校长:根据比较可靠的消息,在几年前学校党委就作过决定: 为了学校提升品位,用学校的财力,物力,名气在几年内包装周校长为院士,提议的 据说是现在被判无期徒刑的副校长李海婴.李虽然因为包揽学校小金库全部违法 经费的责任被判无期徒刑,但周校长却得到了最大的实惠,在李去年被判后,出乎 一般人的意料, 周校长居然真的当上了科学院院士候选人.有人说他一天基础研 究都没有做过,都能当科学院院士,中国就没有科学了;但也有人说,他从来到武汉 理工大学,最大的成绩就是利用学校的资源包装了自己 :不但有好几个省部级一 等奖,还有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几个,论文数百篇.基本上所有成绩都是当校长后 取得的,有好事者为他统计过,从2005年下半年会议工作安排可知, 周校长,每周 最少主持一次会议,参加两次会议;最多一周主持4次会议,参加2次会议,还不算到 外地出差,出国,进京汇报开会,视察学校等等,如此繁忙的公务还能在科研教学中 作出如此大的成绩,有可能吗?但不可能之事就是出现了,直到上个月底的举报发生.   今天看到媒体上周祖德为自己辩护说对剽窃之事完全不知,还说这么一个国 内的二级会议不值得投稿,那么他知不知道,他申报院士材料里几百篇论文中,有 多少篇是学生这样进贡给他的,那些论文是算还是不算?椐知情人说这个会虽小, 但有好几个院士参加,所以周校长不嫌这个会议级别低,亲自出马作报告,实际上 是拉选票的另一种手法(竞选报告).从周校长这几年在武汉理工大学的所作所为 及包装全国名师刘泉所用的手法(几年前刘泉刚读他的博士,就被包装为博导答辩 时的故事)我个人认为周祖德是知道这三篇论文的,并指望其中有一篇能在会上评 上一等奖,从而为一级杂志:”中国机械工业(程?)学报”发表.为他今年申报院士 添砖加瓦.但可能不知道论文是全文抄袭的.   椐科学院的学部简介,科学院院士是从全国最优秀的科学家中选出来的,为国 家科学发展提供咨询.   而科学家是从事科学研究的人,是探索自然社会规律的人;科学研究和高考不 同,没有现成的答案,要从无穷可能中找出正确的答案,检索量本来就几乎是天文 数字.困难非常大,要求研究者有兴趣吃得苦.   学过计算机的人都知道计算机科学有一门基础课叫数据结构,谈到关于检索时, 讲到常见的结构有树,链,堆栈,对于树,和堆栈,越深入,越难退出,检索起来困难 更大.现在这种用行政权力包装院士的行为,让数量可观的研究人员(教授,研究生) 为行政领导打工,按照他们的意图方向,花去大量的金钱,去按他们的设想做实验, 生产大量的论文,实际上是让这些人在同一种观点下无限深入,如果错了,退都很 难退出,影响检索速度,换句话说,影响找到正确答案的时间.因此,即使是为了政绩, 为了出科学成果,都是南辕北辄.因此,就是单单为了出科学成果也要坚决反对包 装院士.   写到这里想起一桩有名的历史公案,北洋政府总理曹锟贿选总统.1923年,政 治野心急剧膨胀的曹锟不顾自己依赖的直系支柱吴佩孚的反对,策划了贿选总统 的丑剧。他以每张选票5000元的价格,收买了许多无耻议员,于1923年10月,坐 上了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宝座,成为备受国人唾骂的“贿选总统”。而拿了钱去投 票的议员,从此被称为猪崽议员.   我真担心现在愈演愈烈的院士遴选,一些单位动则拿出几百万元的活动经费, 四下用一切手段去拉选票,包装院士,说不准,将来哪一天也爆出一个”猪崽院士” 的丑闻.   科学院院士本来应该是最优秀的科学家,是受全国人民的景仰的人,一个大学 院士越多名气越大,但现在包装院士之风这么盛,选上的人一年水平不如一年,再 不大吼一声,赶快停止你们的胡作非为.等到出了大事,就不是流芳百世,而是遗臭 万年了.   最后说一句,如果今年找不出如王选,吴文俊等人那样十分优秀的科学家,能 不能停评一年呢,一定要凑够人数?而且经费多,文章多,奖励多的不一定是好科学 家, 庞加勒猜想的最后完成者,天才俄罗斯数学博士格里高利·佩雷尔(Grigori Perelman)为了完成证明,不但没有经费,没有论文,而且连工作都没有,靠母亲的 养老金生活,按照现在流行的标准,他什么都不是,一个下岗者,但是世界上谁能 说他不是最优秀的科学家呢?有句流行语,宁吃好桃一口,不吃烂桃一筐,宁缺勿滥. 科学一等奖多少年都空缺,不也很好吗? (XYS20090807) ◇◇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