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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袁隆平谈到“利益分析法”

作者：刘夙

　　看了《袁隆平张启发两院士联手研究转基因水稻》的新闻，我还真是服了袁
隆平这老头了，呵呵。

　　袁隆平是土专家出身，拥有土专家的典型性格：经验丰富，有实证精神，但
是理论水平不够，面对新成果比较保守，而且对学界也有一定的排斥心理。先前
他对转基因的质疑，就是他在理论水平不够的情况下，对新成果表现出来的保守
心态的体现。但是老袁毕竟还算有实证精神的人，所以至少还是接受转基因的理
念的。更重要的是，转基因技术和杂交育种技术并不矛盾，用转基因技术培育出
的作物品系一样可以用在杂交育种中。理顺了这个利益关系，像农民般精明的袁
隆平当然更不可能像某些理念先行的“首席研究员”那样逢转基因必反了。此前，
他非要主张对转基因食品做人体实验，这固然可笑，但是他现在又打算率先充当
这个实验的“小白鼠”，这是一个土专家在妥协之后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了。考
虑到袁隆平的赫赫声名，特别是在一般民众中的强大号召力，总的来看，他在转
基因之争中的表现还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此后他不再反复，我决定放过他了。

　　我在《转植酸酶基因玉米详解》一文的“附：对一篇新闻的评论”中批评过
的李登海也是这样一位典型的土专家。一方面不排斥转基因（李登海公开发表过
支持转基因的言论），一方面又不愿意全盘接受，还要信口开河说些“99%的专
利权不在国内”的昏话来。不过我相信李登海和袁隆平是一样的。他能和美国先
锋（Pioneer）种子公司合作，就说明他在本质上还是转基因阵营的。

　　我越来越觉得，著名股评家时寒冰提出的“利益分析法”非常有道理。很多
以“崇高”理念开展的争论，背后都是受具体的利益驱动的，犹如股市上的红红
绿绿，背后都在受庄家具体利益的左右。但是因为赤裸裸谈利益比较招人厌，所
以这些争论发起人就不谈利益，改谈理念。借用道金斯的术语来说，所谓的理念，
实际上是利益的“延伸的表现型”（extended phenotype）。

　　正像反转基因的那几拨人动不动就要质疑支持转基因的人“拿美元”一样，
假如我们也去质疑一下这些人在追求什么利益，那通常是更有效的。比如“绿色
和平”等环保NGO在拿什么机构的钱，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又比如以“乌有之乡”
为基地的极端左派，原本几乎不怎么讨论科学问题，这次却倾巢出动，究其原因，
不过是想煽动民粹主义，从而增大自己的政治资本，以便能在未来中国的政治博
弈中获取更大利益罢了。再如某些搞杂交育种，但是能力又没有袁隆平、李登海
高的人，自己要么没能力办公司，要么办的公司挣不上钱，因为担心以后国家基
金偏重于转基因而冷遇他们，以至连公饷都吃不饱，就只好使阴招抹黑转基因，
常用的招数就是匿名发表不负责任的意见。我早就发现，在知识精英里面，就属
科技loser猥琐男最喜欢匿名骂人了。

　　当然，正如环保主义分子分极端环保分子和伪环保分子一样，上面这些拿理
念作为利益的延伸的表现型的人只是反转基因人士中的“伪理念分子”。并不是
所有的反转基因人士都是伪理念分子，极端理念分子也还是有的。比如“科学文
化人”和蒋高明就是。特别是蒋高明，我和几个朋友都认为，他已经具有邪教教
主气质了。

　　总之，经过“怒江争坝”和“反转基因”两役之后，对于如何反击反科学一
方，我已经大致摸索出了一套方法论：首先是区分极端分子和伪分子。极端分子
比较好对付，从逻辑、经验上驳倒他们就行了。伪分子就比较难对付，在驳倒他
们的同时，也必须揭破他们的利益老底。当然，为公平起见，我们并不在意对方
来揭我们的老底。方舟子就敢堂堂正正地说，他不代表任何转基因大公司的利益。
我也敢。

2010.03.18 

(XYS2010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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