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6.dxiong.com)(xys.liruqi.info)(xys2.dropin.org)◇◇ 　　南都社论《防治艾滋病,政府民间当各尽其职》在胡说八道！ 　　作者：知艾者 　　今年12月1日，是第24个世界艾滋病日。全国各地媒体都围绕“Getting to Zero”（实现零艾滋）的宣传主题，纷纷报道各地开展艾滋病日主题传宣活动情 况，特别是温家宝总理这一天到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病毒与免疫研究 实验室考察，还与专程来我国参加世界艾滋病日活动的联合国副秘书长、联合国 艾滋病规划署执行主任西迪贝亲切交谈，对规划署长期以来给予我国艾滋病防治 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并邀请西迪贝一同与医务人员、志愿者和来京上访的感染 者代表座谈（http://cpc.people.com.cn/GB/64093/64094/16468832.html ）。 看了这些报道，使人振奋。可就在这一天，在国内“影响力”很大的《南方都市 报》上，却发出了一种很不协调的声音，在其第二版上发表了题为“防治艾滋病， 政府民间当各尽其职”的社论（以下简称社论） （http://gcontent.oeeee.com/1/d9/1d94108e907bb831/Blog/f1a/a89d4b.html ）。社论对我国20多年来的抗艾工作颇多微词，并俨然像民间组织（NGO）“代 言人”，认为。特别可恶的是，社论对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的艾防工 作指手划脚横加指责。作为一名多年在基层CDC从事艾滋病防治工作的专业人员， 对南方都市报这一卑劣的行为，深感愤怒。并对其的用意产生了很大的质疑—— 用意何在？下面，谈谈个人对社论的解读： 　　一、社论不长，仅仅千余字。却用很大的篇幅来“挖掘”政府对艾防工作不 力的过去与现在：“从2004年起，随着国家针对艾滋病患者出台了“四免一关怀” 的政策，政府对于艾滋病防治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在此之前，政府对于 艾滋病的态度并未能够做到正视，先是在艾滋病发现之初将其看做“资本主义的 病毒”，规定“严禁嫖娼吸毒”，后来又因为多地农村“血浆经济”的兴起，着 手颁布《献血法》及血站、单采浆站的管理条例。但上述防治手法的局限在于， 政府在看待艾滋病的时候，仅仅将其看做是一种医学上疾病，而不是把它看做是 一种社会问题，从解决治理社会的基点出发改变政策。”,“当然，从数据上来 看，2004年以后政府政策的转向，包括提供免费救治以及2006年《艾滋病防治条 例》的实施，都让艾滋病疫情快速上升的势头得到有效遏制，同时也让病死率显 著下降，让患者个人的生活状况得到改善。到2010年，我国艾滋病监测哨点扩大 到1888个，免费自愿咨询检测点扩大到8562个，覆盖了疾控机构、综合医院、性 病皮防机构、妇幼保健机构、计生机构等，形成一个完整的咨询检测体系。另据 统计显示，我国累计治疗的病人已突破10万人。艾滋病病人的病死率也从2008年 的16.1人/100人?年下降到2009年的13.5人/100人?年。”，“不过，在艾滋病的 防治问题上，着眼于全国范围公共卫生体系建设，并且依赖科层制、数字化管理 等手段进行工作的政府，始终存在着一些无法解决也无法回避的问题，即无法更 为深入、细化地救治病人，同时也不可能从情感的角度安抚艾滋病患者孤独甚至 是愤懑的心灵。”，“因此，中国艾滋病的防治事业必然需要结合三股力量，即 政府、民间和全球三个层面的资源。不过，必须要指出的是，政府的角色应该主 要是侧重公共卫生体系的建设以及总体防治制度的设计。”，即使在事实面前， 社论也要加上‘在此之前’、‘ 当然，从数据上来看’、‘ 但上述防治手法的 局限在于’等等，足见作者用心之良苦。 　　对于上述指责，我想新华网2010年9月23日的一篇文章《中国抗艾努力全球 有目共睹》（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0-09/23/c_12598534.htm） 以及文章中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执行主任西迪贝对中国十多年来抗艾工作的肯定 就完全可以驳斥南都社论的论调，我希望社论作者有空好好去研读一下。西迪贝 作为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执行主任能在今年世界艾滋病日期间做长时间访问，这 本身就是对我国政府近年来抗艾工作的肯定与支持。诚然，我并不否认我国在艾 防的道路上曾经走过一些弯路，但瑕不掩瑜。更不应该在我国政府已经对“零艾 滋”作出郑重承诺（http://www.chain.net.cn/zhxw/xwbd/34527.htm）的今天， 还拿这些陈年烂事找碴！。“近年来，中国大胆采取以事实为依据的行动，以加 强艾滋病防治工作。”西迪贝先生说，“不论是大范围推广美沙酮维持治疗、在 全国范围内扩大抗逆转录病毒治疗的覆盖面，还是在预防艾滋病病毒母婴传播方 面做出的强劲投资，都显现了中国处于前沿地位。”——这才是对中国艾防工作 的中肯和权威评价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0-09/23/c_12598534.htm）。 　　二、社论是这样对中国CDC的艾防工作进行评价的：“。。。。。。CDC(中 国疾病防控中心)这样的机构往往着重于发了多少安全套、做了多少次外展、发 现了多少感染者、动员了多少人去做检测。。。。。。”。真是在胡说八道！我 不知道社论的作者是否经过了最起码的调查或研究，懂不懂艾滋病的基本常识和 目前的管理现状，甚至怀疑有没有去过中国的任何一个CDC！中国国家CDC的工作 自有温总理和西迪贝的公正评价，毋庸我再赘述。本人在正宗的最基层（县区） CDC专职从事艾滋病防治工作已经超过十年，从本辖区发现的第一例艾滋病病毒 感染者开始（我称之为“我与感染者的第一次握手”），到现在，经手的感染者 和病人已经超过200名（不算前来咨询——电话、网络和当面的），目前有150多 名在本辖区工作和生活，我和我的同事们都为他们建立了个人档案，定期随访检 测，出现问题认真转介到各级医院，只要CD4细胞/每微升血液中低于350，就与 他们面谈治疗的必要性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及解决的办法，在得到他们（本人或法 定监护人）的书面知情同意后，以最便捷的方式，第一时间请治疗专家为他们拟 定抗病毒治疗方案，向上级CDC申请药物，药物由我们定期发放，依从性教育有 我们实施，平时的普通检测有我们按照医嘱实行。进出我们科室的感染者和病人 每个月都在100人次以上（为了保护隐私，一般我们已不上门随访，感染者和病 人也乐意），还有，病毒载量的检测和耐药性监测（包括CD4细胞检测）都由我 们按要求采血，送上级CDC检测（碍于设备人员资质不足），并每年为每一位感 染者/病人做一次结核病筛查（因为结核病是感染艾滋后最容易发生的机会性感 染）。我们对所有前来咨询的人，只要本人同意，都给予艾滋病病毒抗体和梅毒 抗体的检测。对于以上的服务，除了做好隐私保护外，我们从不收取一分钱（包 括发现肺结核病的抗结核治疗）。需要住院治疗的，我们随时都会开具转介单， 介绍他们到省市区甚至北京佑安医院（先电话联系）诊治。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南 都社论的作者们，从10多年前发现的首例感染者以来，除非是回原籍、自己不愿 治疗（仅2例）、发现被感染时已经是晚晚期，不久便死在医院里之外，我们辖 区内管理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病人至今未发现一例死亡，甚至没有一例躺在病 床上或躺在家里不能起来。我们提前做到了艾滋“零死亡”！我们还定期对感染 者和病人进行救助，为困难家庭开通低保绿色通道（以保护隐私），对其中一位 家庭的儿童，单位“单位巾帼文明岗”的岗员们已经连续5年结对进行助学捐助。 对所有提出困难的家庭，每年都给与资助。款项中，有来自政府财政的、有慈善 机构和个人（包括网友）的，近7-8年来，每年都有几万到十几万（逐年递增— —7-8年前感染者还不多），这些都是通过单位正常财务手续现金到手。近年来， 也有中盖项目及全球基金的。中盖项目及全球基金我们是按要求全额发放现金到 手。我们还不定期召开感染者和病人需求座谈会，请专家现场答疑，相互交流与 艾滋病抗争体会等。今年已经举行了三次，参加人数在60人次以上（征求本人同 意）。可以说，我们基层CDC的艾防工作80%是用在为感染者和病人服务上。当然， 作为本人，因为从事艾防多年，抽出较多的时间是对各类人群特别是艾滋病的高 危人群和重点人群进行艾滋病预防知识的宣传和防控策略的宣传，其中宣传的对 象最多的的各级干部、外来民工和中学、大学学生以及医务人员。前联合国副秘 书长、艾滋病规划署前任执行主任1996年在考察贵州艾滋病防治工作中，强调 “必须要一直宣传，一直宣传才行。” “艾滋病到目前为止，在医学上还没有 根治的方法，只有不断地宣传和教育，提高人们对艾滋病的认识，才能有效地遏 制。” （http://www.ce.cn/cysc/agriculture/gdxw/200609/14/t20060914_8551752.s html），芬兰前总理哈里"霍尔克也指出：“知识是预防艾滋病的最好的疫苗。” （http://www.pubchn.com/articles/17948.htm）。这就是目前中国绝大多数 CDC目前在做的艾防工作！老实说，我们不是做的最好的。我的真实情况方舟子 先生处有，社论的作者们，或者南方都市报的主编领导如有怀疑，欢迎前来核实。 在这里我授权方舟子先生，他可以将我的真实情况告诉你们，前提是如要来采访 或核实前必须签订“隐私保密承诺书”并公证，是为了保护被采访的感染者和本 人的隐私（本人曾经遇到过南方都市报的不良记者）。都市报的先生们也可以就 近在广州各级CDC看看。至于社论中所说的“这样的机构往往着重于发了多少安 全套、做了多少次外展、发现了多少感染者、动员了多少人去做检 测。。。。。。”，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这些工作也是艾防工作的重要部 分，CDC当然义不容辞！现在，发安全套的工作主要在计生部门和娱乐场所业主， 卫生监督所督查；外展工作主要由镇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承担，我们承担人员 培训、技术指导和督促任务；至于“动员检测”是中盖项目带来的泊来词，其实 已经前面的所有工作中都已经含有“动员检测”的内容。需要强调的是，这些工 作并不是“着重于”，而是非常重要的，CDC不但着重于，而且也热衷于。何罪 之有？ 　　三、社论的思路很清晰，前面我谈到的两点其实是铺垫。恕我大胆设想（没 经过小心求证），作者真实的意图是抛出最后的论点：民间组织对于艾防工作的 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中国对民间组织（NGO）的支持或者说扶持不力。请看 社论的“论点论据”：“ 不过，在艾滋病的防治问题上，着眼于全国范围公共 卫生体系建设，并且依赖科层制、数字化管理等手段进行工作的政府，始终存在 着一些无法解决也无法回避的问题，即无法更为深入、细化地救治病人，同时也 不可能从情感的角度安抚艾滋病患者孤独甚至是愤懑的心灵。这方面，根植于民 间的N G O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这些民间组织往往不乏患者本身，通过社会 网络的搜寻可以吸引更多患者加入治疗的队伍，同时，他们也通过构造一个“平 等、自由”的群体，让患者充满活着的自信。”“从2004年之后，诸如亲友会这 样扎根社区的防艾草根N G O，从为患者争取低保、医保，到送药乃至心灵陪护， 开始逐渐兴起———尽管游离于官方防治系统之外的他们很少得到媒体的关 注。。。。。。。真正倾心为患者服务的草根组织并不去关心具体数字的变化， 而是将心聚焦在服务本身上。这一区别也恰恰体现了政府防治体系的空白点，以 及NGO存在的必要性。”“在具体的一些防治工作上，政府必须摒弃全能型的防 治思维，割掉内部的利益纠葛，避免因为利益之争搅乱基层的防治局面，同时应 该给予草根N G O更多的成长空间和支持。而在引入国际力量的层面，政府与草 根N G O的关系处理依然重要，如何迈向参与民主，将成为理顺政府与民间组织 关系的一大考验。”——言之凿凿。俨然摆出一副民间组织“救世主”的嘴脸， 令人恶心。一句“不可替代的作用”—— NGO对防艾工作的极端重要性不言而喻， 换言之，你CDC的工作是可以由别人替代的。一句“政府与草根N G O的关系处理 依然重要，如何迈向参与民主，将成为理顺政府与民间组织关系的一大考验”— —俨然像在教训和警示政府：考验通不过，中国的艾防工作将不可能取得成效！ 通读整篇论文，却没有提及NGO具体是在做些什么的实例——我怀疑他们根本不 了解NGO在做些什么。在这里，我要郑重声明，本人写这篇文章丝毫没有贬低NGO 在艾防中的地位和作用的意思。就在今年世界艾滋病日活动中，NGO可以说始终 与我们一起合作，有的活动甚至是NGO牵头，包括举行病人座谈，包括主题宣传 咨询，包括防艾骑行，包括主题义演，等等。我们都合作的非常愉快。我国NGO 在艾防工作中的确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并且作用将越来越大。像感染者孟林先生 等创办的“爱之方舟”和“中国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联盟（CAP+）”，李想先生等 创办的“红树林”感染者组织等，都为艾防工作做出了极大的努力，并卓有成效。 他们编撰的《我们的声音》和《携手》我几乎每期都看，深深地敬佩他们—— NGO的艾防战友（这是我对他们的称谓）。但是绝非像社论所言，政府或者CDC是 民间组织不能发挥更大作用的阻力所在。大家知道。NGO在我国的现状不尽人意， 绝不是仅在艾防领域，更不是现政府的阻止所造成的。希望社论的作者们不要忘 记历史和传统观念，，更不要以此来离间政府、CDC与NGO的关系。对于民间组织 在艾防工作中的地位和作用，我想温总理的讲话是非常客观的：“战胜艾滋病， 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近年来，参与艾滋病防治的社会组织和志愿者迅速增加。 他们植根于群众的土壤，利用自身优势，开展了许多很有成效的预防和关怀工作。 要充分重视他们的作用，支持他们更加积极地开展工作。” （http://cpc.people.com.cn/GB/64093/64094/16469405.html）。李克强副总 理在会见西迪贝时的讲话也非常精辟：“做好艾滋病防控，要继续坚持“政府组 织领导、部门各负其责、全社会共同参与”的工作机制，不仅政府要加大投入， 加强工作，而且要鼓励支持社会团体、社区组织、感染者组织等社会组织在监测、 防治、普及知识、人文关怀等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http://www.people.com.cn/h/2011/0712/c25408-2834454896.html）。请社 论的作者们记住：民间组织的定位是“参与”不是“不可替代”，政府不是“应 该给予草根N G O更多的成长空间和支持”而是给予了十分巨大的支持和很大的 成长空间。前段时间，民政部正式发文NGO可以没有挂靠单位而单独注册就是明 证。可以这么说，在我国，艾防工作是民间组织（NGO）参与最广泛、工作最有 成效、得到政府扶持力度最大的领域之一。我的另一个猜测是今年上半年全球基 金冻结了对资助我国的艾防资金，其中有一条理由是：全球基金“对于招募社区 组织参与进度的担忧，并希望见到中国在这方面迅速采取行动。”。这大概是社 论的核心用心所在，以敦促中国政府迅速采取行动。现在资金早已解冻。在世界 艾滋病日发表如此高见，是否有些让人感到其“用心叵测”？ 况且中国的NGO多 着呢，富有如此高度社会责任感的社论作者们应该全方位地去关注，去社论—— 比如前段时间的“卢美美”的“华商会”、“郭美美”的“红基会”事件，路人 皆知，不知道南方都市报有没有发过社论？ 　　最后，我想请问一下南方都市报的领导们，温总理在去年11月29日主持召开 了国务院常务会议，会议的第一项内容就是“研究部署进一步加强艾滋病防治工 作”，会议确定了艾防八项政策措施，第一条就明确“。。。。。。制定媒体刊 播防治知识和公益广告的指令性指标，全面普及艾滋病性病防治知识和政策。” （http://www.gov.cn/ldhd/2010-11/29/content_1755849.htm）。不知道你们 学习贯彻得如何，能不能晒一晒你们完成这项“指令性指标”的具体情况。不要 正事不干，弯脑筋忒多。 　　2011-12-4 晨 (XYS20111209) ◇◇新语丝(www.xys.org)(xys6.dxiong.com)(xys.liruqi.info)(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