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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荒诞不经的“独特权”》的一点补充

　　阳顶天

　　我反对陈晓平《基因伦理需要引入“独特权”》中的看法，这里再对赵南元
的《荒诞不经的“独特权”》做一些补充：

　　一、谨防不可检验的命题。

　　进化本身指的是一种变化过程，变化过程不能用“有利于”、“无利于”来
形容。“有利于”的说法必须特指一种标准，没有标准无法谈“有利于”还是
“不利于”。“进化”不能作为标准，进化是指一种演化过程，它本身即包含了
基因的变异率，重组的方式，环境的变化程度，表型的各类适应特征，以及不同
基因之间的复杂的竞争与合作关系等多个方面的概念。演化过程中的部分可量化
因素可以作为标准，如可以说“有利于生存”，但进化本身并不是可量化的概念。
因此“xx有利于某物种进化”是不可检验的命题。

　　那么可不可以用“有利于物种生存”的说法来代替“有利于某物种进化”呢？
也要小心使用。如果某因素导致某物种演变为两个种，而原物种消失，该因素到
底是“有利于物种生存”，还是“不利于物种生存”呢？因此生物学家通常用
“xx有利于某基因生存”这种说法来考察物种进化的过程。

　　即使谈“有利于某基因生存”，也要综合考虑进化过程各个因素的相关作用。
由于各因素之间作用极为复杂，生物学家通常假定其它因素不变来考察所讨论的
几个因素之间的关系。因此生物学家在谈到“xx有利于某基因生存”时,前面也
有一大堆特定条件，通常是通过具体的分析，指出“在特定的环境条件下，一组
特定的基因相对于另一组特定的基因在某一特定表型上而言具有更强的生存能力”。
只观察基因的变异率增大、减小、不变，无法判断表型的适应性，仅仅环境条件
的不同就可以导致完全相反的结果。因此简单的“xx有利于物种进化”、“xx有
利于物种生存”、“xx有利于某基因生存”的说法都是空泛的。

　　二、多样性不是多样。

　　讨论“保持和促进多样性”，首先应明确“多样”与“多样性”的区别。
“多样”是仅仅描述差异的概念，而“多样性”描述的是一个系统特征，是既描
述差异，又描述相互作用的概念。因为生物多样性与生物资源的持续利用和生态
系统的良性循环息息相关，所以才需要“保持和促进生物多样性”，不考虑其相
互作用，仅仅看到多样不能认为就“保持和促进了生物多样性”。

　　适应性是考察系统中相互作用的重要概念。生物系统中存在的多种多样的生
物均有其适应性。只有在充分了解适应性的基础上，“保持和促进多样性”才能
得到有效实施。如在实验室里培育了一万种大熊猫，未必就“保持和促进了生物
多样性”，这一万种大熊猫的对生物多样性的价值必须经过生态系统的检验，检
验大熊猫是否能够适应于其所在的生态系统，是否对生态平衡造成破坏等等。仅
仅“独特”而不具有“适应性”，只能被淘汰。

　　因此用人工干预来避免不适应的变异，只是预防不适应个体的出现，避免事
后造成更大的损害，并不会破坏“多样性”。

　　当然，盲目的干预如社会达尔文主义是错误的，其错误不在于人工干预，而
在于干预的对象及机制。为避免在干预的对象及机制上出问题，必须由专业人士
用科学方法具体分析，而不是泛泛的伦理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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