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谁让你膜拜了?     --评刘洪波《尊重专家但不膜拜》   赵南元   刘洪波上次“不假思说”对脑死亡大放厥词,被人反驳,心怀不满,但又没 本事正面回应,这次找了个陈八斤的例子,要反攻倒算,却更显出虚弱之态。   文章题目是《尊重专家但不膜拜》,纯属无的放矢,谁说要“膜拜”专家了? 应该尊重的是知识而不是专家,专家犯错误更要承担责任。   陈八斤的胜诉说明法律要求作为被告的权力者(单位)和专家(医院)承担 责任。这就是为什么专家说话比文人受重视的理由。文人可以胡说而不负责任, 没有人会因为文人发表错误观点而去和文人打官司,法院也不受理这种官司,报 纸也不刊载批评文人错误观点的文章(我每次投这样的稿件都被拒绝),充分保 障了文人的“胡说权”。专家没有“胡说权”,专家发表错误观点会有人反驳, 而且专家对反驳提不出再反驳就意味着认栽;专家要对自己的专业言论负责任, 必要的时候要签字,也不像文人那样可以使用笔名,随便换马甲。因此专家说话 算话,而对于说话可以不算话的文人,当然只能是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 之”,不能认真的。   文人无法判断专家说得对不对,于是除了“膜拜”就是“怀疑”,二者都不 是正确的态度。需要尊重的是知识而不是专家,专家错了会有人指出,而且任何 人(包括文人)都可以指出,但如果你的指责不对,别人(不限于专家)当然拥 有和你指责专家一样的权利指出你的错误。刘洪波被批评不是因为他指责了“专 家”,而是因为他对脑死亡的观点错误,对社会有害。这不是什么“休得无礼”, 而是“休得胡说”。一贯享有“胡说权”的文人对此很不习惯,但专家们可是严 谨惯了的。   “先去学好专业再来”对文人而言,自然是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其实这 里也有“藏拙”的捷径,去交一两个专家朋友,拿不稳的事问一问,好多着呢。   前日在网上见到一个言论“学文科的说错了,挺起脖子不承认;学理科的说 错了,羞涩的低下头;学工科的说错了,被手铐铐走。”责任不同,当然说话的 分量也不同。   附:   尊重专家但不膜拜   南方周末   2002-10-17   ■不假思说   □刘洪波   《武汉晚报》刊发一篇通讯,报道“教师陈八斤的‘患病’生活”。江苏溧 阳市中学体育教师陈八斤被精神病院实行了3年关闭性治疗。陈八斤的主要问题 是给上级写信让领导难堪,“不是疯子是什么?”   陈八斤是被他工作的学校及当地派出所于1998年“五四”那一天送进去的, 下午送医,晚上入院,开始关闭治疗。他被认为精神病的症状有:对抗领导(表 现为向上级写信“说学校领导和学校教育的坏话”),打学生,奇装异服,冬泳 并说很舒服、还鼓励他人试试等等。   倘若这些行为都是“精神病症状”,那就要奇怪中国为什么没有像修阿房宫 那样大兴土木来扩建精神病医院了。因有这些“症状”,陈八斤过上在电棍下就 医吃药的封闭生活。3年后,陈八斤走出精神病院,控告他的工作单位和常州市 德安医院。又两年过去,今年7月法院认定两个单位侵害陈八斤的人身自由权、 生命健康权、人格权和名誉权。   陈八斤成为“精神病人”明显的好处是那所中学少了一个“说坏话”的人, 隐含的好处是确切地表明陈八斤所说的那些“坏话”没有可信之处,学校领导和 学校教育都形象光明。事情还有长远的好处,那就是杀一儆百:看,这就是“对 抗领导”的下场,再要“说坏话”,请先测测自己对电棍和关闭治疗的耐受力。   陈八斤之遭遇,可以说是多方“合谋”的结果。学校方面是“发起者”,是 他们请来派出所,将陈八斤强行送往精神病医院。但对陈八斤的遭遇起了关键作 用的,还是常州市德安医院的诊断及“有效治疗”。这所医院以“专家”的面目, 判定陈八斤为精神病人。我不知道这所医院作出诊断的过程中,医学的眼光、经 济的眼光和“公共关系的眼光”各占百分之几,他们把一个正常人诊断为精神病, 是因为专业不精,还是因为“业务”太精?   鉴定精神病是一个专业问题,也是一种特殊的权力。生活中有通过搞虚假鉴 定以逃避法律责任的,现在又有通过错误鉴定以关押正常公民的。通过专业知识 而获得的特殊权力,与任何社会权力一样可能被滥用。对一般公共权力人们有所 关注,而专业性的权力现在往往在社会关注之外。人们对专家的“放心”达到这 样的地步,以至于谁对其“专业观点”露一点惊讶之色,对其观点的社会影响出 一言质疑之词,不仅专家会拿出“休得无礼”的架势,一般人也要说“先去学好 专业再来”,好像非专业人士不得说话。果然“专家”的观念深入人心,而专业 又似乎有令人“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神力,人一成为“专家”,想忽视和违背 社会准则都不太可能了。   专家和专业也可能成为特殊的利益代表,甚至可能充当为虎作伥的角色。纳 粹主义中就有着“专门人才”的身影,他们中有掌握了最优秀技术的医生、建筑 师、法学家、歌唱家。在俄罗斯,近代以来一直有将“可恶分子”诊断为精神病 人的传统,关进精神病院成为对付“可恶分子”的变相刑罚之一,那些作出诊断 的人并非没有念过希波克拉底誓言。有人在给陈八斤判精神病,有人在各种鉴定 会上对假成果说“我认可”,有人在水灾时说“洪水有利经济发展”的破窗理论。 凡有风骚的地方,总有“专家”凭着专业在领着。   尊重知识,尊重专家,但无须顶礼膜拜。人是主体和目的,知识和掌握知识 如果成为迫害的高级形式、成为把人当作工具的理由,就应当反对。或许失误是 因为具体的人的水平有限,故意为恶的只是极个别,但为了免除成为具体的“专 业权力受害者”,一般状态下公众要对知识和专家权力的可能滥用保持警醒。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