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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纸不是草片
　　——就papyrus的译法与张理京等先生商榷

　　正则

　　日前在书店买到中译本的《古今数学思想》［（美）Morris Kline著，张理
京等译，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一书。读到第一册第2章《埃及的数学》，
发现一点瑕疵，在这里谈谈我的看法。因为在原书中找不到译者的通讯地址，而
北大的主页上也没能找到他们（译者为北大教授），所以希望能够借助《新语丝》
的广泛影响力，引起译者的注意。

　　原译：
　　“书写的方式是用墨水写在草片（papyrus）上，这是把一种木髓紧压后切
成的薄片。因草片会干裂成粉末，所以……
　　现存的数学文件主要是两批草片文书：一批是保存在莫斯科的，叫做莫斯科
草片文书；一批……”

　　（见 第2章 《埃及的数学》，17页）

　　此处译成“草片”不太恰当，而“木髓”尤其出格，而且制作过程中也无须
去“切”。尽管我没读过英文原文，但可以肯定，原文不会有这样的意思。

　　papyrus是一种植物，英文学名直译是地中海莎草［Mediterranean sedge　
（Cyperus apyrus）］，属于单子叶植物纲的莎草科，中文名称一般为“纸莎草”
或“大伞莎草”。大伞莎草的名字是根据它的形态取的，而纸莎草的名字可想而
知是从用途来的。这种植物生长于地中海地区，尤其是尼罗河沿岸的沼泽中。古
代埃及人把大伞莎草的茎捣成带状纤维，然后挤压制成薄片。现在一般公认这是
人类历史上最早纸的起源。众所周知，古代语言的词汇都比较贫乏，所以用大伞
莎草造成的纸也叫papyrus。英文中的paper一词也正是由papyrus演化来的，纸
在中古英语中是papirus。

　　Papyrus在《现代英汉综合大词典》中被翻译为莎草纸，以区别于今天的纸，
我觉得恰到好处。查了几部英汉词典，也没见哪家翻译成“草片”。给人感觉，
这“草片”的译法有种歧视的味道。既然papyrus本来是纸，为什么把它翻译成
“草片”不得而知。是不是觉得跟我们的所谓“四大发明”有冲突呢？我想我们
大可不必用贬低别人去追求心理平衡，把已经长眠了数千年的埃及法老们气得胡
须上翘。说我们中国和西方分别独立地发明了纸也未尝不可。

　　写在这种纸上的古代文献，也叫papyrus。这种文献是写在窄而长的条形纸
上，不用的时候卷起来，很像我国古代字画的卷轴。有把这种意思翻译成纸卷轴
的，我已记不清在什么地方见过了。这种译法既贴切，又符合我们的语言习惯。
所以，为了不至于引起歧义，建议将papyrus的三种意思分别译作：1、大伞莎草
（贵作未提及）；2、莎草纸（贵作译作“草片”）；3、莎草纸卷轴（贵作译为
“草片文书”）。

　　建议将所引译文改作：

　　“书写的方式是用墨水写在莎草纸上，这是把一种叫做大伞莎草的植物的茎
捣碎后压紧制成的。因为莎草纸容易损坏，所以……
　　现存的数学文件主要是两批莎草纸卷轴：一批是保存在莫斯科的，叫做莫斯
科莎草纸卷轴；一批……”

　　余者类推。

　　我不懂数学，读此书纯粹为了猎奇。好在以上讨论的内容与数学无关，所以
才敢班门弄斧。而和数学家们讨论植物和历史似乎也不太公允。所以，我在这里
只是提醒而已，采纳与否请自行决定。

　　2003年3月16日

(XYS2003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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