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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学大师”范旭仑硬伤录（二）

荷蒿子

　　范大师像蛀虫一样，不但如前所述，在钱先生的《札记》中蛀掉许多字，还
拉上不少屎：

　　《万象》第六期一一四页释文“《施愚山诗集》卷十八《莆田余希之注李长
吉古诗作歌寄之》”，一个“古”字显得“古”里“古”怪。大家知道，长爪郎
诗集中古、近体皆有，余氏不应只注古诗而不注近体。对勘《札记》1258页原文
及施氏本集，则原来诗题被画蛇添足，妄增了一个“古”字。考余光字希之，明
末人，所注李贺诗名《李昌谷诗集》，四卷，有崇祯刻本，注的是李氏全诗，并
非只注古体。这一版本我幸曾寓目，不然真要为范老大所欺了。

　　《万象》同期一二一页释文“卷四十四《端阳前二十日游北兰寺》”，端阳
节在五月五日人所共知，“前二十日”则在四月半左右，用“四月望”做坐标不
是最合适吗？我们纳闷作者干嘛舍近就远，偏要激西江之水，找到下一个月去。
一查《札记》1303页，对了，原来，“十”字果是蠹鱼之屎。

　　《万象》同期一二二页释文“卷八《酬曾重伯编修》第二首”一节作“按同
卷《赠梁任父同年》第二首云……即‘巨蟹’句自注脚”，“自注脚”不词，检
《札记》1308页原文，找来找去找不到“自”字，不知范大师缘何如此偏爱这
“臭”字之头，硬要把它安到注“脚”上去。

　　《万象》同期一二三页释文“古说过迂拘不通”云云，“迂拘不通”就可以
了，干嘛还要加上“过”字？钱先生会这么不通吗？查《札记》原文1309页，却
原来也是虫屎。“过”犹不及，这句成语似乎天造地设为范大师预备的。范老大
呀范老大，你好了不起，生有来历，投胎转世，就是为了印证这句成语呀！

　　《万象》第七期一三五页释文“《品花宝鉴》第四十一回，华公子曰：‘那
《元人百种曲》只可唱戏，断不可读，若论文采词华，这些曲本子只配一火而焚
之。 ’”据《札记》39页原文，“曲本”后并无“子”字，核《品花宝鉴》原
文亦然。大约北地方言如今喜加“子”字，大师北人，看了引文觉得不顺眼，于
是好为人师、蛮不讲理地硬给钱先生改“错”。看来，要是范大师读到《水浒传》
第二十一回“我常时见这婆娘看些曲本”，他也会忍不住给加上一个“瞎子”、
“聋子”的 “子”字的。

　　《钱锺书研究集刊》第一辑四〇二页范大师教训人家说：“‘韩隆’是 
‘乾隆’之误。要是碰上世宗兴文字狱，编者就有丧元的危险啦，可别牵累作者
连坐呀。”我真不明白，世宗是雍正帝，他哪知道自己宾天后儿子即位改的年号
呀？大师把老子硬认作儿子，清史常识还比不上一个看清宫戏说剧的市井小儿！
用范大师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着实让我惊骇，惊骇得好一会上下腭合不拢
来。…… ‘超出情理之外，新奇得令人震惊，令人骇怪，给人以更深刻的教益，
更奇妙的娱乐’，此之谓欤！”（同书三八〇页）这个巨谬，我相信至今还珍藏
在大师的脑浆里，因为第二年出版的《为钱钟书声辩》三三七页《〈钱锺书散文〉
纠谬》仍然挺着这块常识性硬伤不治，年纪大了，脑子更僵化了，我不相信他还
能知非改过。

(XYS2004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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