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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的一面镜子——我看方舟子和《新语丝》

赵南元

    方舟子和他主办的网络杂志《新语丝》，越来越受到关注。爱之者众，恨之
者也不少。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源于这份杂志的影响力。而这影响力的基础，归
结到一个字，就是“真”。最近大文豪巴金逝世，溢美之词不少，最多被提到的
还是巴金的“说真话”。巴金的说真话是文学的“真”，就是说话不违背良心。
方舟子的“真”是科学的真，是说话要符合事实。说话有事实为根据，就有力量，
这是任何“话语”功夫和谩骂都无法对抗的力量。

    在认识方舟子，阅读《新语丝》之前，也曾经给报刊投过稿，体验了不少
“暴戾之气”。文章有的被腰斩，有的被肢解，更有甚者被斩首示众用来表达完
全相反的意思。改动不太多的也往往把通顺的句子改得语无伦次不知所云，令作
者赧颜。后来我投稿就不太敢用真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遇，还是让笔名替
我承受为好。知道《新语丝》之后，投稿就都在《新语丝》了，对其他报刊只接
受约稿。《新语丝》之真，首先在于对作者的尊重，方舟子不当“刀斧手”。

    “品味”是如今经常被人挂在嘴边的词汇，大抵指的是一些吃喝穿戴风花雪
月的事。阅读《新语丝》感受的是另一种品味，一种真实的震撼。这里没有小资，
没有无病呻吟，没有马路政治，没有“主义决定论”。有的是关乎公众切身利益，
而其他媒体又慑于权力和金钱的压力无法发表的真知灼见。这大概是非赢利的理
想主义媒体才可能表现的大无畏精神。但是追求这种品味却是任何媒体都可以做
到的，问题在于编辑、记者们有没有这种素质，有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科学”是个好词，以至于写反科学文章也要冠之以《科学地认识“科学”
的作用》这种科学味扑鼻的标题。但科学又不仅仅是词汇，无实事求是之心，有
哗众取宠之意的人无法体会科学的精神实质。其实科学并不像文人们想象的那么
神秘，而是最老实的学问，讲究的就是“不许胡说”，靠事实说话。不肯老老实
实，总想玩弄魔法的人，以为可以用“科学主义”的帽子或棍子来打倒科学，结
果适成笑柄。文字游戏与事实相比，永远是软弱的。

    负责任的媒体才能得到读者的信任，但是敢于负责任的媒体并不多见。在珍
奥核酸的宣传中伪造了一个院士对他们的支持，当时这位院士投书发表了该宣传
的《光明日报》要求澄清此事，《光明日报》却拒绝刊登，而《新语丝》则全文
刊出了该院士的声明，为其挽回了声誉。两个媒体对个人负责任的程度高下立见。
我们常常喜欢谈论“人文精神”，但是真正到了体现人文精神的具体事件中，实
际行动比空话更有说服力。

(XYS200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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