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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法律还有尊严吗？

　　自如

　　我一个舅妈坐公共汽车时司机急煞车，摔断了股骨。没有地方索赔，只好告
上法庭。上告不久，律师通知她家要给法官红包。律师说，这是好事，法官一般
向有理方收钱。上告法庭本来是为求个说法，哪想到有理反而要交钱？没奈何，
老老实实按律师讲的数目进贡。很快，判决就下来了，公汽赔了几万块钱：扣除
律师费，给法官的红包，就只刚够交手术费了。我舅舅谈起这事，只有苦笑：
“算白断了一条腿吧……”

　　这是我和中国法律第一次近乎“亲身”的经历，印象深刻。

　　后来我的一个堂弟从某政法大学毕业，在经历了两次类似甘德怀的考研后
(他最初的梦想也是进北大！) 只好就业，帮一家公司处理法律事务。不到一个
月，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在里面“所接触的现象触目惊心”，“甚为郁闷” ，
“对自己的职业觉得了无兴趣，每天接触的尽是社会的黑暗面，自己对前途未来
极为失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摆脱这种状态” 。我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捣鼓了一些Sisyphus的命运啦，不断的抗争啦，科利斯朵夫啦之类的话安慰他，
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我如果设身处地，是否还真能有勇气去忍受那无尽的
漆黑...

　　这些还都是在暗地里的。到了方舟子告野鹤的案件，一审法官的偏袒枉法让
我又开了眼界。连有媒体关注，众目睽睽之下都敢如此颠倒黑白，还有什么不敢
干的？再到后来，广州法院在喻华峰案里的公报私仇，西城区法院受理“爱国骗
子”的恶人先告状，乃至现在韩忠朝借法庭弹压揭露者的案件，我是依旧的愤怒，
却已经不再惊讶了。我知道我的愤怒除了让人恭称我一句愤青之外毫无用处——
也许，我只是要保持我的愤怒；也许，我只是要拒绝那也许无可抗拒终将到来的
麻木……

　　其实希望么，总不能说没有的……血研所34名职工的申诉和捐款，则虽有韩
忠朝般的只手遮天，也终掩不住“中国人的脊梁”的光辉的！即使是完全的绝望
么，也还是可以象Sisyphus一样永不停息的把石头推下去。一个人当然可以屈从
荒谬用卑鄙去建造那终将朽烂的牌坊，但他更可以选择那也许是徒劳然而无悔的
奋争……

　　中国的法律有尊严吗？——没有！

　　中国人有尊严吗？——有！

(XYS2005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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