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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俭与否不是品德问题，而是体制问题

晓章

    身在美国的学者薛涌对国内形势关怀备至，在能源危机已成为我们身边事实
的时候，看到他的《是什么使国人不再以节俭为美德》，真是倍感亲切。拜读了
大文，问题切中时弊，但查到的病根不对，把奢侈浪费归结为国人的暴富心理，
未免把问题简单化、表面化了。

    中国正在面临能源危机，就在今天下午，广州市区的加油站前无不排满了等
待加油的车龙，情况糟的无油可加，情况好的也限量供应，一周前还为油价上涨
到加油站颇有怨气，现在不管多少钱能加到油就谢天谢地。车子没油走不了，下
来推车的尴尬谁都会力图避免，但这样的场景在羊城街头已屡见不鲜。这种颇类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欧美能源危机的情况在经济发达的珠三角已持续半月有余，且
有愈演愈烈之势。去年以来，电力紧张，水源紧张，空气污染，交通涌堵，再加
上现在煤炭紧张，石油紧张，快速工业化曾带给西方国家的所有问题都在国内显
现。舆论在提倡建设节约型社会，号召人们节约一滴水、一度电。节约，太应该
了。

    我的家乡是贫穷落后的乡村，政府提倡什么农民们不甚了了，但在生活上没
人奢侈浪费，不要说象城里公款消费那样把吃不完的大鱼大肉扔进泔水缸，炒菜
时油放多了点就会心疼半天，晚上点个小油灯忽明忽灭，没人来串门了马上吹掉，
盼了多年用上电了，屋里挂个二十五瓦的灯泡不知有多高兴，没几天就换个十五
瓦的，咋了，心疼电费嘛。城里灯火辉煌的光亮工程他们想都不敢想，看到了只
会淳朴地自言自语，这得费多少电？节俭在我的乡亲们那里算不上美德，那是他
们生活的常态。当然也有浪费的时候，夏季干旱时引水灌溉，不少人在自家的地
浇完水后不去堵渠道的口子，任由宝贵的水资源白白流掉，你可以把这归结为农
民自私狭隘，实际上这已超出生活的层面，与水资源分配管理不当有关，涉及到
体制问题。其实在此之前的人民公社时代，生产中的浪费比比皆是，填不饱肚子
的农民打麦时却无心脱粒干净，不是农民不爱惜粮食，是因为打下来的粮食不归
他支配。这里的节俭和浪费都不是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其实质在于所有权，在
于体制。体制有问题，原本节俭的农民也会令人痛心地浪费资源，体制对头，花
花公子浪费到最后只有破产一条路。

    中国这些年经济有了长足发展，社会财富大量增加，但暴富的只是少数，大
多数不过是解决了温饱，只有企求当权者和富人们在资源分配上关照一点，使他
们不至一无所有的份，暴富心理他们梦中会有，却无处更无力展现。

    从中国资源占有的现状来看，建设节约型社会是当权者和富人们的事，他们
做好了，能源危机将大大改善。大多数国人已经够节俭了，他们需要的是公平合
理的资源分配体制，而不是简单的道德说教。

(XYS2005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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