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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学者不可骂娘

　　赵南元

　　不打人、不骂人通常是儿童教育的基础课，小学生、中学生打架骂街都会受
到老师的批评教育，这似乎成了道德的ABC，并无深奥之处。但是成人社会的复
杂性却不是儿童教育所能概括的，有初中生读了语文课本中的《社戏》一文，就
问老师，鲁迅怎么还偷罗汉豆，还骂人“八癞子”？老师无言以对，本来那《社
戏》就不是写给小孩子看的。

　　成人社会骂人之事常有，尊贵如美国的总统、将军，也会有口吐“狗娘养的”
被记录在案，而且并不会造成负面影响。我文明古国亦不例外，彭德怀就曾对毛
主席说，你操了我XX天娘，我操你X天娘都不行吗？

　　或曰武夫、政客都是粗人，不文雅在所难免，那么文人又如何呢？自古道
“文人无行”，这句话早已为文人超越平民道德束缚开了绿灯。文人不仅可以敞
开骂娘，还被特许了各种常人所不齿的行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可以嫖娼，美女
作家可以用身体写作，不仅不是丑闻，还被传为佳话，甚至成为卖点。

　　自杀在普通人是败笔，在文人却是成功秘诀。从左边的马雅可夫斯基到右边
的三岛由纪夫，海明威、海子、顾城……，文人（特别是诗人）不自杀，仿佛就
不是真正的文人，即使自杀之前顺手捎带杀个情人，仍然可以免责，甚至是要被
赋予伟大意义的。

　　不过也有不可自杀的文人，那就是李敖。因为李敖虽然自诩写过长篇小说，
是作家，但同时还自我标榜是个“狠角色”，自然不可以做张爱玲那种小女子态。
每个人、每种人都有其核心价值，是其不可否定的东西。李敖如果自杀，就否定
了他自己所定的核心价值。

　　将军、政客的核心价值是以力压人。不仅可以骂娘、杀人也不在话下。但是
困于这种核心价值，将军如果打着白旗从掩体里钻出来，从此也就是败军之将，
不可言勇。政治家如果在压力面前屈服，今后也再难有人追随。但是学者伽利略
写了悔过书，并不影响他的正确，反倒是迫害他的人几百年后也不得不道歉。

　　文学家、诗人是以情动人的，最怕的是没了激情和灵感，哪怕那激情把自己
烧死也在所不惜，身体写作更是煽情的高招。

　　与将军、文人不同的是，学者的核心价值是以理服人。骂娘也好，“露出肱
二头肌”也罢，都属于语言或行为的暴力，其不可为在于与以理服人这个核心价
值相冲突，而并不仅仅是丢了假充斯文的“小皮袍子”。学者骂娘就如同将军投
降或李敖自杀，是对学者核心价值的否定。所以不可想象学者会在学术会议上掏
枪威胁别人。何止掏枪，当年维特根斯坦在辩论学术问题时摆弄拨火棍，也成了
波普尔的话柄。

(XYS2005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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