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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盗”可以“问心无愧”吗？

　　翟春阳

　　知名法学家、武大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博士生导师周叶中日前被人指称“剽
窃”，而蒙“博盗”之名。但从11月30日《中国青年报》的报道来看，指周博导
为“博盗”并不恰如其分——周叶中《共和主义之宪政解读》一书所引用王天成
的论文原本都注明了出处，只是在出版时被编辑删除了，用周叶中的话说，“跟
我们作者一点关系没有”。而既然“一点关系都没有”，周导师也就心安理得：
“我心中无愧。”

　　但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不管你剽未剽、窃未窃，或者有其他难言之
隐，有一点是确凿的——你最终占有了这些“财物”，把本是别人的权利挂到了
自己名下，而且心知肚明，怎么可以说“我心中无愧”呢？

　　作为《共和主义之宪政解读》作者的周叶中本来有两个“正当”选择，一是
坚持保留那些注释，宁可不出版也要维护别人的著作权；另一个选择就是，既然
不能注明出处，为了尊重、维护他人的权利，索性将引文同时删除。前一个选择
是坚守“学术精神”，后一种选择则是“妥协”的底线。而以我国目前的学术氛
围，这两个选择都无任何障碍。周博导“不知情”的辩解是苍白的，而即使真的
事前不知情，那么事后呢？如果不是受害者出来指认，是不是就一直将错就错下
去，而无须向王天成说明情况、诚致歉意——全当他不知道？

　　周博导声称“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但作为法学家，周博导应该明白，“良
心”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是事实与法律。“事实”是周博导确实“占有”了王
天成的著作权，王天成作为被侵权者就有权追究《共和主义之宪政解读》作者的
责任，指称周博导为“博盗”。至于周博导将责任推给出版社、推给编辑，其实
那是周与出版社之间的事，如果周认为出版社侵权并累及自己名誉受损，大可以
去追究出版社的责任，而自己对王天成的侵权则无论如何是推脱不了的——是人
家的东西就要还给人家，不是天经地义吗？

　　王天成是一个怎样的人？似与“本案无关”。正如王天成自己所说：难道因
为“身份”，自己的著作权就不应该得到保护了吗？王天成现在是一家公司的总
经理，如果他的财产权、经营权受到法律保护，其著作权也必然受到法律保护；
而如果你认可或采用某一个人的学术观点而又要刻意隐去他的名字，不管是从
“讲政治”的高度，还是从纯学术的角度出发，都是“不诚实”的，不够“中心”
的，也是很自相矛盾的。

　　从作者到出版社，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这可以理
解。但“苦衷”与“不得已”也不能无限放大，把所引王天成的文字全部删除，
有何难哉？以周博导目前的学术地位，我想没必要依靠王天成的文字支撑自己著
作的学术质量——当然这也难说，据王天成称，经过核查，《共和主义之宪政解
读》“一书共四章、268页，外加前言、后记，除了读者可以不看的后记以外，
从前言到最后一章，每一章都抄袭、窃取了我的文字。被抄袭、窃取的文字，成
为周先生等的立论基础、阐释对象和贯穿在全书的一根主线”。如果确实如此，
也就可以设想，没有了王天成的文字与观点，《共和主义之宪政解读》还有多少
学术含量；而即使一一注明出处，就不是剽窃了吗？

　　而不管怎么说，对被侵权者说一句“对不起”，庶几不失学者的风度。我不
明白，侵权者为何竟能做到毫无歉意，反而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同卫生部的
“不争论”异曲同工，被指称为“博盗”的周叶中博导的态度是：不理会。

(XYS2005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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