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科学技术只是第一生产力吗?   贾湛   我国的哲学界思想界受政治的影响时间之久影响之大是近代世界少有的。其 后果必然是思想观念的发展停滞,明显让人们感到我们马克思主义的水平还不如 资本主义国家。当崇拜领袖象崇拜古圣人一样时,领袖的任何错误将十分严重地 阻碍社会发展。马克思理论有条基本的原理,即: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本来 科学技术属于知识范畴,理所当然属于马克思划分的不起决定因素的上层建筑领 域,于是文革结束前,知识越多越反动,造导弹的不如卖鸡蛋的。文革后,终于 发现不重视科技让我们社会相差别人太大了,因此不能忽视科技的力量,那么怎 么才不违背马克思原理呢?于是科学技术摇身一变,成了生产力要素。从此类似 重演近代中国“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认为科学与意识形态无关,科学技术只 是人们的生产工具,人文思想自然而然成了它的对立面,甚至文科傻妞们以人文 来对抗科学,更有人说:所有的现代人类灾难都是西方人创造的科学造成的。于 是保护环境变成了反科学。   我并不否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原理的正确性,但我想说社会科 学的原理和自然科学的原理一样是有条件的,忽视了这一条件我们就弄错。马克 思提出这一原理,明显是唯物主义的达尔文进化论思想在社会科学中的延伸。目 的是强调要自然地多角度地解释人类社会的发展,排斥宗教和形而上学的人为观 念影响。历史在过去的史学家看来基本上是帝王的历史,所以内容大都狭窄地围 绕统治者展开。这在马克思看来不仅是不全面的,而且是忽视的历史的主要因素 (如经济、地理、民众意识和生活习惯等)。他认真考察了许多社会发展情况后 得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社会学基本原理。显然我们看到社会科学的 一些原理产生的过程也和自然科学类似,最初是一种感觉概括,或说是大量已有 经验和知识的总结。但马克思没有看到20世纪初德国和日本的崛起,如果他活到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就会相信上层建筑也可以决定经济基础。他一定会为“经 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原理加上限制条件:只对科学不发达的绝大部分社会成立。   我们常说科学强调怀疑,但不是盲目的怀疑,而是理性的怀疑(这又是具有 笼统思维的人搞不清的)。大量自然科学的基础知识,一般人(专业知识水平不 够的人)几乎可以不去怀疑,因为它们是经过许多人包括科学诞生以来最杰出的 科学家的怀疑。象欧几里得几何的全部内容,至今没有发现一条错误;象万有引 力定律,多少人想证明它不精确(引力不是精确地与距离的二次方成正比)但没 有成功。一些数学和物理的问题,之所以我们能很好的把握,那是因为问题不太 复杂,即最简单的问题需要考虑的因素不太多。但对复杂问题就不那么容易把握 了,所以理性怀疑对当今来说,主要是怀疑一些复杂问题,象身边科学问题常常 属于复杂的,但因为是司空见惯的现象,许多人会对已有解释不加怀疑。所以把 怀疑注意力放在这些上是有效率的。社会科学比身边科学更复杂性,决定了它最 后成熟。从不同国家有相当不同的社会理论来看,社会科学最多才算是起步阶段。 在这个阶段,应该有大量的怀疑和假设,需要做大量的严密思考和论证。因此政 治干涉学术,影响最大的就是社会科学领域。事实上我们的社会科学远远相对自 然科学还落后,象一些法官连质疑《八卦宇宙论》都会判罪,可见法官们所学的 知识是怎样陈旧了。   我们的教科书大量只讲科学技术,不讲科学思想方法,这让我们的意识还停 留在古代。至今国人还不明白科学与是其它文化和知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知识。 科学是上天馈赠我们的极其珍贵的礼物。没有科学任何民族都处于原始文明。知 识的进展十分缓慢,甚至新生的与忘却的知识一样多,人类各民族实际经过了一 个漫长的徘徊阶段。   仅凭感觉就会知道科学与其它知识有十分巨大的不同,因为知识爆炸是科学 方法成熟导致严格意义上的科学诞生引起的,如今每年新增的知识可能超过是科 学诞生前知识的总和。科学为什么能产生迅速产生新知识呢?这与它的思想方法 有关。如今的科学有整套研究问题的方法。简单地说,它是告诉我们怎么样有效 的综合信息,找到现象背后的本质,或现象与现象之间的必然联系。没有科学方 法,我们许多人就会因一些现象之间的相似而乱联系,从而得出许多错误的结论 且深信不疑。并不是说没有科学方法就不能发现真理,而是说有了科学方法,就 大大加快了发现真理的速度。在古代一个有效的发明常常与大量其它的错误知识 混在一起,花了很长时间的自然选择才从那一大堆乱联系的东西中淘沙出来。所 以古代的知识进展是相当慢的,而如今的中国科学思想传播因各种原因受阻,社 会社会意识并没有脱离古代多少,发明创新的速度当然类似古代,这当然相对发 达社会发明就少了许多许多。这是我们这么多人多年来没有什么发明创造的非常 好的解释。显然科学比非科学产生有效技术的速率不在一个数量级,科学技术当 然是第一生产力。但仅仅是第一生产力吗?   应该感谢支持伪科学的北大教授刘兵等人,他们的推荐让我们了解了科学史 之父萨顿,虽然不觉得他们说的“中国需要一千个萨顿!”有多大必要,但理解 萨顿的思想,恰恰能让我们与刘兵等人借它来降低科学地位的愿望相反,更加崇 尚科学。萨顿不仅继承了马克思要自然地多角度地解释社会发展,反对英雄创造 历史的观念,而且进一步指出容易不被过去的历史学家(比如我们的百家论坛里 演说的教授们)注意的科学技术这个隐变因素的巨大作用。让世界人民都明白科 学技术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他提醒世人,物质财富只不过是科学的副产品, 科学发展最宝贵的价值是科学精神和崭新的思想意识。显然这我们反中医的意识 完全一致。科学不止是加快了创造技术速率,而且影响了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 科学确实属于上层建筑,科学思想是最伟大的思想。一个社会,科学思想占不到 主要地位,则这个社会必然落后。科学思想与人文思想不是对立关系,是交融的 关系,即科学思想与人文思想交叉的地方是一致的。人文思想是说一切以人为本 而不是以神为本,人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因素。而科学证明目前没有发现比人更高 级的事物,当然人最伟大,人是世界的主宰。科学思想和人文思想都一致认为: 我们所作的一切都应该以扩大人的自由为目标。就如爱因斯坦所言:但人文思想 不关心物质运动规律,所以科学思想比它更广泛。问题是为什么会出现,科学与 人文冲突呢?细心分析科学史,或认真体会科学方法就明白,科学是发展的,科 学必然先认识简单事物,后认识复杂事物,科学方法不是不能运用于有意识存在 的人类社会领域,而是难以应运罢了,数学方法的运用主要是概率的形式而不是 方程的形式,不是不可以实验检验,而是社会实验需要的时间长,空间范围大。 所以如今的社会科学远不如自然科学发达,科学方法用在自然对象研究远比用在 与人有关的社会对象多。这给人形成误解,科学属于自然,人文属于社会。当以 后发展到科学思想和方法大量在社会科学上成功时,还会有科学与人文的对立吗?   科学不是万能的,但它是崇高的,为什么不能“临驾其它知识之上”?“崇 高”不能理解为“临驾其它之上”又作何解释?还有什么可以在它之上?当然你 说科学“临驾其它知识之上”的意思是只有科学知识才是对的,那当然我们无语。 但假如科学知识与宗教、中医等非科学知识冲突时,你首选科学难道不该吗?具 体地说,假如一种宗教说凡动物都是有灵魂的,所以动物都不能吃,更不能以动 物做实验。而科学说动物没有思想(动物分低级动物和高级动物,只有高级到人 时才有思想),如果以人为本,就可以有选择的取动物为食,实验也应该先做动 物实验,否则就会危害人类。你说应该选择这两种冲突的结论谁呢?   萨顿从科学史的角度看,非理性因素确实对科学有重要影响,但他非常强调 科学的崇高地位。纵观历史发展,萨顿不否认非科学领域也存在进步的实际情况, 但与科学比不是那么明确和确定的,我们今天的艺术家并不比希腊和中国黄金时 代的艺术家伟大多少。为了强调科学的地位萨顿举例说,在政治和军事层面,分 歧和嫉妒会把人类分成对立的部分,但一说到科学,大家就不可避免地连在一起 了,至少部分地走在同一条路上。萨顿认为科学史是唯一能确切反映人类发展进 步的历史,更是人类精神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可见萨顿是把科学提到了怎样的 一个高度。然而江晓原和刘兵等则用宣传萨顿来反对唯科学主义,真不知道他们 对国情是真不了解还是假不了解。中国从来没有元科学基础,哪来的科学思想? 有几个人过分科学了?如今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科学是什么回事,这样的国情, 最需要的是增加科学元素,增加全社会的理性,而不是降低科学的地位。但他们 近几年的文章,不是讲科学类似宗教,非理性对科学发明的作用,就是讲科学导 致环境的破坏,于是原来被他们否定的《易经》反逻辑思维变成了与科学等同的 东西了。可见这帮大教授们有学术良知吗?做学问应该先做人,不应该见风使舵 和惧权势打压而“变调”,也不该从众媚俗,这样才能让自己获得应有的尊重和 公认的学术地位。   多少年来,我们的社会一直坚守着“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只让科学技术 应用于经济领域,不让科学思想进入上层建筑,这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还停留在脑 力劳动效率极低的古代。我们维护科学的崇高地位,就是希望我们的政府官员最 起码应该尊重科学的,别自以为官做了越大思想就越先进,就越有权力用政治来 限制学术的发展。我不反对用上层的权力强制灌输先进思想,但不赞同自以为意 识先进轻易地否定学术界的新思想。政治与学术的关系应该是学术影响政治,政 治宣传先进的学术思想;而不是相反,政治限制学术,让教授们没有灵魂。   我完全同意萨顿说法,科学价值主要在于科学精神,公正、理性怀疑、尊重 前人的劳动、严谨求实,但反对用大众意识、传统意识、统治意识、民族意识来 作为判断真理的标准,有了这些科学精神,我们就可以避免主观臆断,有错必纠,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望,集古今人的智慧去创造。显然一个科学元素多的好的上 层建筑可以引导人们脱离愚昧,走向精神和物质的富裕,而一个落后的腐败的上 层建筑只会做群众的尾巴,教育和媒体只能不断的加强原有的落后的传统意识。 想想我们为什么那么多年培养不出人材,因为我们不尊重科学,教育学理论丢弃 在一边,总是以大众认识为好坏标准,大众说能让学生上大学的学校就是好学校, 所以学校、社会、政府一致支持应试办学。明知这样做错误的人很多,可是有谁 真正站出来反抗这种潮流。只要科学没有地位,坚持正义者就会在这个社会中被 唾液淹死。而这仅仅是我们社会谁都能见到的落后的上层建筑影响社会发展的一 斑而已。 (XYS20070702)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