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华南虎事件：值得玩味的三个现象 　　亚洲时报2007-12-04 　　半个月前陕西林业厅声称农民周正龙拍摄到野生华南虎照片，遭到各方质疑 照片中老虎的真伪。现在六方专家权威鉴定称，周版虎照存在造假。不过，华南 虎事件发展至今，值得讨论的已经不止照片真伪那么简单了。 　　有分析认为，在这次华南虎事件里，有三件事情是值得注意的：一是外界传 出几个商家正争相聘用华南虎照片的焦点人物，被指做假的周正龙做形象代言人； 二是在官场上，大部份官员竟噤若寒蝉，而有愿意质疑事件真伪的人，竟然被逼 休假；三是中国政府暂时仍全面容许华南虎事件在互联网上公开讨论。 　　据专家的说法，华南虎照片造假几乎是铁证如山，但这也丝毫没有影响周正 龙被当地电信企业请去做代言人。12月2日《南京晨报》报道，当地一家电信企 业用奥迪专车接送并宴请周正龙，邀请其做某一品牌的酒的代言人。之前，也有 报道称，广东顺德一家马戏团也请周正龙为其广告代言。 　　在一般社会，商誉或信誉是十分重要的，如果一家公司要找代言人，一般也 是聘用信誉良好的人。可是，或许中国社会的竞争也十分激烈，因此也有可能有 个别商家不怕走偏锋。应该指出，上述报道不能排除是精心策划的炒作，先传出 消息，让媒体关注，这些商家也就可以搭了一趟华南虎顺风车，让自己的品牌免 费见诸各报版面了。如果说，到炒作了一会，有关商家再出来否认，则又可以再 一次免费见报了。 　　像周正龙、芙蓉姐姐、之前跟香港高官把臂同游的CoCo，都一再成为商家宣 传时打主意的对象；这现象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名字能吸引读者的眼球。它说 明了一点：在商业利益挂帅的社会，“道德形像”只是居于次要地位。 　　应该指出，在成熟的商业社会，商业行为跟社会道德不单不是对立，且是紧 紧地关连著的。违反正常道德判断的商业炒作不是今天才出现，也并不是中国独 有；但在商业运作成熟的社会，商家大都明白，要自己的品牌吸引主流的顾客， 一定不可能冲击社会主流的道德底线；因此，成功的商品和品牌，绝大多数都不 会偏离社会主流认可的道德规范。否则，短期内有关品牌虽可打起一点知名度， 但当顾客看见某一品牌已有负面联想，则这品牌最终还是没有太大希望的。中国 仍在发展市场经济的中国，也许这是学习过程中重要的一课。 　　也应该讨论的是，在中国，说真话的机会成本还是挺大的。据中国媒体报道， 镇坪野生动物管理站长李评曾质疑虎照有假，他不但不被理睬，据报还因为压力 太大而要请假。据指出，李评还是周正龙故乡陕西镇坪唯一质疑虎照真伪的官员。 　　不难理解，华南虎存在与否，涉及庞大的利益（中央下拨的保育经费，旅游 的收入），地方官员跟周正龙的利益是一致的。李评对华南虎照片提出质疑，就 是冲击这班利益共同体的利益。问题是，地方若随便造假，国家在保育和旅游的 信用可能会蒙污。所以说，假设专家指照片造假一说是真的，地方集团的利益跟 国家的最大利益是对立的。 　　以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看，小团体的利益，必须服膺于更大团体的利益。以此 推论，李评的做法是符合大团体即国家利益的。可是，中国的社会制度，却无法 保障这种正直的人。这不单是道德和公义问题，也是涉及国家利益的问题。 　　以目前的情况看，提出接近真相的说法的人，每每可能遭到边缘化、被打击 报复的命运。不单李评是如此，举报原河北省委书记程维高的郭光允也是如此； 举报该省济宁市原副市长李信的李玉春亦是如此；举报湖北贪官刘志祥遭残酷报 复的退伍军人汪汉林更是如此。 　　中国《法制日报》2004年2月9 日曾引述最高检控申厅举报处的一位负责人 指出：从2000年至2003年10月份，因打击报复举报人被检察机关立案调查的案件， 全中国仅有21起，2003年只有1起。这与每年来检察机关反映被打击报复的四五 百起案件相比，反差巨大。 　　中国这么大，华南虎事件其实只是小事一桩，但社会上竟然花了很大的成本 去寻找真相；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中国仍是一个高度政治化的社会；事件一被 政治化，真相就显得扑朔迷离。 　　中国中央领导人不是不知道问题所在，但现在地方一把手权力太大，中国地 方又多，中央政府实有鞭长莫及之叹。有分析指出，唯有在制度上解决地方一把 手权力毫无制约，实质上是土皇帝的问题，才有希望跳出这个“谎言驱逐真相” 的问题。 　　中国政府暂时仍全面容许华南虎事件在互联网上公开讨论。有分析认为，这 现象并不寻常，一定程度上，这显示了中国领导层里，也有人明白“民气可用” 的道理，并以此作为跟地方利益集团博弈的一张皇牌。 　　希腊神话指出，潘朵拉的盒子是个灾难之盒，里面装著是我们人类的灾祸、 忧伤、生病、情感，但里面还有一个希望；华南虎事件也是一个潘朵拉的盒子， 这个盒子把许多问题浮出水面，但也带来一个希望；这点希望就在于中国政府容 许了互联网上的自由讨论。这次事件说明了一点，言论自由不单没有危害社会稳 定，且是有利于国家的整体利益的。 (XYS20071206)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