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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谈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的评审

　　北帆

　　关于科研idea

　　今天的中国，有钱、有人（大学和研究院毕业生）、有大量进口科研仪器、
有遍及全国的众多的新建实验室、更有排在世界前列的科研论文年产量。中国的
科技水平之所以仍然落后于主要工业发达国家，（除了人文环境和管理水平较差
外）缺的正是有创意、影响力和可行性的科研idea。中国拥有巨大的Bench 
Researcher资源和与之远不成比例的低下的创新能力；拥有高产量的科研论文和
与之形成反差的低引用率。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原创性idea得不到支持。所
有所谓大项目的指南范围都很窄，限于那些已经形成共识、成为热点的研究，既
非原创性研究。如果旨在自由探索的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的评审以已发表的相
关论文为标准，原创性研究在中国将更无立锥之地。凭好的科研idea获得国家财
政的资助不仅放之四海天经地义，而且在中国应该特别鼓励。

　　关于“每年批下来的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题目起得一个比一个花哨”

　　“题目起得一个比一个花哨”与好的科研idea没有任何相关关系。不错，国
内是有不少题目花哨，却没有可行性，拿明明做不到的事情当做得到的事情来忽
悠的标书。这不是好的科研idea，而是糟糕的idea。恰恰是因为如此，才需要深
入技术细节进行评审，以剔除这类华而不实的申请。这样的项目一个又一个获得
资助说明评审过程有问题，应该设法提高评审水平，而不是削足适履，让申请去
迎合那种无能到只能靠数论文来说事的低下的评审。

　　关于大学校和小学校

　　在论文和科研idea之间，后者对小学校更公平。论文可以靠金钱、仪器、学
生人数等科研资源堆出来（国内不是有耗费四万只老鼠的Nature Immunology论
文吗？），比起这些资源性条件，idea则更需要多读多思。而在读和思的问题上，
小学校和大学校的差距要小于在资源上的差距。

　　关于论文

　　科研论文已经被中国科学界庸俗化了。“发论文”几乎成了中国科研的唯一
目的。导师和研究生中按照期刊的喜好炮制论文甚至尽可能一项工作多发论文的
热情远远超过为解决科学问题而进行研究。环顾我们周围的同事们，当谈到某人
的一项较好的科研工作时，很少有人关心这项工作的科学意义及研究方法。多数
人们只津津乐道这项工作投到哪个期刊、其影响因子有多大。在国外收到来自中
国的履历，Publication一栏中除了标题、作者和期刊外，很多都标上了
“IF=x.yz”（初次见到时很长时间没搞懂其含义）。国人对于这一系列国际同
行看来匪夷所思的做法是这般地习以为常；大量的青年科学工作者浸淫在这种本
末倒置的文化中而不自知；在论文庸俗化的问题上中国科学界已经病得不轻。自
然科学基金评审上再搞唯论文那一套，只能加重中国科学界的病态。

　　关于支持原创还是支持重复或改良

　　在同一领域已有文章发表说明原创性研究已经完成，再申请的研究不过是继
续深化的改良、重复或者模仿。这点，昨天的一个旁观者网友已经在新语丝上说
明。我要补充的是前一阵新语丝上复旦大学的导师与河南大学在复旦学习的在职
博士生的文章署名争议中（主人公名字不记得了），有网友质疑河南大学在职博
士生拿以前的工作为后来的自然科学基金交差。如果基金评审以已经发表的相关
文章为依据，除了扼杀原创外，还会助长这类事情。

　　提高评审水平做得到吗？

　　只要基金委下决心做并持之以恒，有效的方法一定能够设计的出来。况且，
不少国家已有一些行之多年的有效办法供我们借鉴。

(XYS2008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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