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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婴儿不如美国宠物

　　作者：周卫强

　　从“手足口病”，到地震死8万，到51块金牌，再到8万婴儿中毒，使人感到
似乎嘴里被塞了一把蛆，说不出是什么一种感觉，即使神7被吹上了天，我也提
不起什么劲！

　　人不如狗这种现象据说在旧中国是如此，在新中国居然还如此，不能不使人
意外，然而这回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完全不用什么人来说教的：美国那边死
了几个小猫小狗，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可见真是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而中国
这边就不同了，几万婴儿或病或死，官僚们连眼皮都不会特别地多眨动一下，为
运动会可以不动声色地瞒过一个月，其实或许是整个上半年，如果不是因为“友
邦人士”的背后捣乱，恐怕早可以大事化无的了。一个月，整半年，会使多少婴
儿不该病的病了，不该死的死了！其实谁也不知道，更以前的许多婴儿的离奇死
亡，或许都以为是正常死亡罢了。这样一件惨绝人寰的人祸，只在被公布几秒钟
之间，就把运动会的光辉冲得无影无踪-----本来，51块金牌的故事可以讲到08
年底的！

　　似乎只有主流媒体才有对奥运大加赞赏的报道-----当然也可以藉此冲淡中
毒事件的影响-----然而在民众的私下讨论中，似乎都集中在了假唱，假焰火，
与无意义的劳命伤财上-----确实，中毒婴儿的多至几万，奥运是功不可没的，
名副其实的劳命。人们更津津乐道的倒是国足，以为这才是真正中国的体育运动
的真相，而以后还会更差：婴儿时就被毒一次；大一点，再大一点时，都是考试
为主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怎么可能有真正体育的发展呢？中国的体育精神，
恐怕只能在晨练的糟老头子那边才能找到。

　　惨象，已使人目不忍视，流言，更使人耳不忍闻，听听一些高论吧：有人说
婴儿中毒事件消费者也该负一部分道德上的责任。哦，是一部分，不是全部。为
什么呢？因为这要怪你眼瞎，怎么会选上毒奶粉的呢。这就好比一个政府腐败，
你反而去怪罪民众，说你当初怎么选了他呢？乍一看，非常有理。然而，事实又
是怎样的呢：事实是，无论你选奶粉或政府或其他，最初却并非有问题，只是后
来渐渐变坏变毒，像一个崇高的共产党员一样，信誓旦旦地宣誓入党时，比谁都
崇高，而堕落却是后话，政府也一样，开始都是廉洁得很，腐败也是后话。作为
消费者的民众，即使你能掐指算出奶粉肯定会变毒，但你能算出什么时候变毒；
即使你能确定政府肯定会变腐败，你又只能确定什么时候开始腐败呢？你能要求
每个消费者象质监局的人物那样天天盯在1100检验站吗-----即使质监局专家，
也不会傻到如此的吧。更何况，中国的小百姓，有得选吗：你能选你的出生吗？
你能选你的政府吗？你能选你孩子所要吃的奶粉吗？-----事后谁都会咬牙选进
口货，就象几年前出现大头婴之后的家长咬牙一定买“大品牌”一样，其实事前
谁都不担心你会选便宜货或国产货-----总之，你并没有很多的选择。举个更恶
毒的例子：如果你在深夜在路上被闷棍打死，是不是要怪你自己深夜出门，给了
歹徒可乘之机呢------深夜可是很可怕的犯罪高发时段，也恐怕是人人知晓的常
识-----为什么非要深夜出门呢？给我你的理由！

　　再看几月前的天灾时，一位教师，当天灾到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
跑出房子，跑到操场-----这有什么呢，完全是一点都不起眼的芝麻事，谁也不
会因此大惊小怪的-----在中国这个灾难深重的国家中，什么事不会发生呢，即
使克拉玛依那样的大火中窜出来的老爷们，不也就仅仅是换个地方做老爷，一个
教师的出逃，值什么大惊小怪呢!不过接下来的事才是使人跌破隐形眼镜：这位
伟大的人民教师，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将自己的事迹散播于网络上，
唯恐天下人不知，这正应了一句古话：不流芳百世，就遗臭万年，按现在的标准，
就是只要出名就好，这确实是与时代精神丝丝入扣-----他哪里是要传播什么理
念与主义呢，只为出名罢了，与什么姐姐或妹妹的网络出丑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然而帮他说话的人大有人在，这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已经是名人，巴结一下是
中华民族的传统，正如阿Q进过城后，谁都刮目相看一样，另一方面，也分明在
传递着这样的信息：自己的命才是最值钱的，老弱病残者，该死的都去死吧
-----关我屁事！

　　继续，这样的高论多的是：去年北方一个铁厂，一桶铁水浇死了32个人，当
时就有人说要立什么国难日，国务院当然没有答应，这也正是国务院的高明处：
你想，32人就一个国难日，过不了多久，中国岂非天天是国难日了，不累死，也
烦死了。好在转过一年，天假其便，这国难日也就立起来了，不过标准高的吓人：
8万亡灵，以后8万以下的死伤，都不在话下了。且说32人死了后，一个人就跳出
来说：他们死的时候没有一点痛苦，1500度的温度一烫就死。这个人是一个专家，
1500度铁水烫人一烫就死是谁都可以知道的常识，不过死的时候没有痛苦的结论
却恐怕只能是专家才配想得到的。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信息出来，听上去好像
我们应该为死者感到高兴才对，无痛苦的死亡毕竟并不能谁都做到，老死于温床
的老者，或许已忍受病痛多年。以此推，犯人被枪决，更没有痛苦，只有死前的
恐惧；地震时当场被砸死的死者，也没有痛苦，连死亡的恐惧都来不及有，只有
那些被压未死而等死的人们才会有绝望的恐惧，在一些人看来，或许立死的人们
还应该感谢豆渣工程的专家领导们赐给他们没有痛苦的死亡吧！也是在这些人看
来，幸存的废人，倒不如直接死了的爽快-----因为没有痛苦，事实确实如此：
那些废儿童无人领养，废老人濒遭废弃。在这一点上，我佩服这位专家：美国在
一个人身上进行安乐死，需要总统研究好几年，这位专家一句话就搞定了。

　　还有好听的呢。已经是05年的事了，有一个冤假错案（佘祥林案）案情大白，
是政府的官僚冤枉了好人，但总算是能大白于天下。而在案件还没有完全纠正时，
一个老爷说“纠正冤假错案正是我党的一贯作风，也正是法制进步的表现”，这
种高论是浆糊脑子想出来的吗？我看是大肠通到了大脑上了，连夸自己都不会了。

　　这真是个什么样的社会呢：老太婆翻倒在地，现在的你，敢去扶一下吗？出
了车祸，你会不会倒车把伤者碾到死？见到沿街的乞丐，你会扔1角钱吗？（太
少，不好意思？那么一块，是不是又舍不得？）在新闻里我看到美国警察将黑人
打得鼻青脸肿，同样在新闻里我看到中国警察将中国警察打到死，你会觉得哪样
更有趣些？

　　你感觉到中国进步与发展了吗？你敢生病吗？你供得起两个以上的孩子上学
吗？你买得起房子吗？你死得起吗？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吗？怎么仆人都比你
阔得多？怎么人人都争相当仆人呢？

　　你感觉在中国自由吗？我在这几天查询肾结石婴儿的数量时，在古狗嘴里输
入了“肾结石婴儿”，你知道狗嘴里吐出来了什么：在左下角是一行字：根据当
地法律法规，部分内容无法显示，而各大网页的关于此的专题报道也清除一空，
再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流在狗嘴里的链接只剩下了9月14日之前的内容；我
在前几天输入“杨佳”两个字时，也是同样的情况。对于杨佳那样的凶手的报道
进行清理，似乎还可以给你一点合理的理由：毕竟不要让年轻人学样，破坏和谐。
多造出几个杨佳还是小事，要总是警察节节败退那才是大丢面子的事----这其实
也是审理不公开的主要原因-----虽然警察的面子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了。但肾
结石婴儿的报道又触犯了哪条法律法规呢？难道肾结石这毛病还会沿着电线传播，
一报道，就变成了危害公共安全？凭我的智商，只能是这样的结论：我们的统治
者奉行的还是瞒和骗的老套路，而我们的民众，也只有无可奈何-----我就独裁，
你能怎样我！

　　一些喜欢批评中国制度的人总要拿美国说事，惹得一些走狗很不高兴，教训
说：美国不是自由吗，我现在要去了，你为啥不让？什么人权，首先要生存权。
似乎在说，你不让我去美国，你的自由就是假的；你不来养活我们13亿人，你的
人权就是假的。对于这种高论，驳是驳不倒的，也不可能说服他-----有时候有
些问题上的辩论，总是一方试图说服一方，这是方向性错误，你永远不可能说服
任何人，即使他一条理由都没有。我只提出一个要求：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
作为消费者应该知道的也是法律赋予的切己之身的真相。比如说生存权：我当然
要知道奶粉怎么会有毒的，什么时候开始有毒的，为什么刚开始不让我知道，等
等，要知道这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我们的孩子的生存权了----你不是号称我们有
生存权吗？给出来呢？相反，美国可以做到！还需要再比下去吗？

　　这时候想起鲁迅来：他说：中国的统治者善于先把你不当人，甚至不当宠物
看，然后再给你一个宠物的地位，那时候，你就要额首相庆，山呼万岁圣明了。
他说的是过去吗？倘只是过去，那他就不是伟大的鲁迅了----他说的也正是现在：
让你下岗没饭吃，然后再就业，救济，英明；让你家的孩子读不起书，然后助学，
救济，更英明；让你看不起病，然后医保，补助，还是英明；让你买不起房子没
地方住，然后连猪房啊，经济适用房啊，使你感到无处不有政府的阳光普照。让
我怎么不佩服鲁迅，让一部分人怎么不痛恨鲁迅呢？

　　中国人的命贱也并不是仅仅洋大人这样认为，也并不仅仅中国的老爷们这样
认为，其实有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也是去年吧，有几个人信誓旦旦要拿头
担保虎照是真，后来又没听说有谁把头割下来的，倒是我们痛恨的邻邦日本人，
在几天前很爽利的给我们演示了一下什么是责任感与诚信，也可见他们先进并非
偶然。这样的游戏早就不是一两次了，谁会当真呢？是的，总有一天，只要是中
国人说的话做的事，谁都不再会当真了！

　　10.8.2008

(XYS2008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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