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 　　学术打假的问题和人文研究的看法 　　方先生，您好！ 　　我是武汉大学法学博士、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副教授童德华。 　　今天在您主持的“新语丝”上，看到了一个名为“刑法也疯狂”的人[以下 简称“疯狂”]写的一篇文章,即《从童徳华博士论文的抄袭看武汉大学刑法研究 的没落》，全文令我感到非常诧异和生气。 　　首先，我简要申明一下，“疯狂”的文章针对我所指责的事实完全不存在。 　　第一，本人的博士研究并不是所谓的“客观归责”，而是“刑法中的期待可 能性”，它已经于2004年由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出版，书中后记亦有交待。在刑 法学界，稍微有点常识的或者如“刑法”那样关注刑法学研究的人，如果不是因 为他自己“疯狂”，对此事完全是可能了解的。方先生如果想查证，可通过网站 或者国内朋友求证，相信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第二，本人既没有发表过题为《客观归责理论研究》的论文，也没有抄袭过 台湾地区许玉秀教授的文章。在“疯狂”说的中国政法大学的教师出版《客观归 责理论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一书之时，本人发表过两篇 与客观归责有关系的文章：《刑法理论中的客观归属理论》和《洛克辛的客观归 属论之形成及评价》，但是并没有援引许玉秀教授的作品。这些都是可以查证的。 　　我不是惹事生非的人，也无意干预别人的打假行为，即便涉及到我，我自信 无须我多加辩解。但是，透过自己以往的感受和观察，我觉得在学术界有一股很 不好的风气正在经由学术打假的名义，它和浮躁的学风合流，开始侵害学术本身 的规则和要求，误导着青年学人。 　　今天借着这个和我有关的事件，正好说说我很久就想说的关于学术人应当如 何治学的个人看法，不当的地方可商讨： 　　首先，治学者一定要严谨。学术不严谨在中国遭致普遍诟病是不真的事实。 就如“疯狂”所举的中国政法大学教师的《客观归责理论研究》（中国人民公安 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一书，我曾经基于对这个课题的兴趣加以留意，并且已经 注意到对我的错误性描述，结合其他几个地方的错误，我认为这个书在资料的运 用上很不严肃和严谨，所以就没有深读。“疯狂”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可是没 有继续追查该书的错误，而断章取义，理想当然地认为作者所指就是对的。这种 态度就是不严谨的表现。我想如果他严谨的话，要么对该书不屑一顾，要么会继 续追查错误，相信他肯定会发现该书作者在引用上也存在问题。 　　其次，治学者要有善良的品格，特别是研究社会学者，这也是学术良知的问 题。有知识的人如果恶意运用自己的知识，会产生很大的危害。现在一些人或者 学界混混把学术批判当作“学术政治”工具使用，为此采取种种低劣的手段攻击 他人或者其他单位，事实上，“刑法也疯狂”说“武汉大学刑法学的博士培养可 能是全国刑法博士中最烂的。其培养博士的思路完全是在培养本科生。全国最美 的校园出来的可能都是最无所作为的一批名义博士整理资料的学者。”这样的话 里有“疯狂”的恶意和无知，其无知是恶意的选择。我觉得他是了解一些刑法的， 好像他对本人也有一定了解，否则他不会把本人誉为学术“新星”，不会断言本 人“努力读书”[虽然有很多同行有这样的评价，但是本人一概不受领，只求做 好自己的事情]，如果这样的话，他应当知道本人的博士论文题目是什么，也应 当查得到本人在客观归责方面发表什么文章。可惜，我的看法是作者在拔高我的 时候想达到其他目的，从作者对武汉大学刑法学的评价似乎能这样论断吧。如果 这样，“疯狂”就直言，不要忌讳什么。 　　再次，学术研究，特别是人文社会研究，必须有历史意识，特别要注重对他 人研究成果的分析和批判。中国法学研究缺乏历史意识是较为普遍的通病，它遗 害很深。比如，在“疯狂”看来，武汉大学的刑法学的研究毫无可取，本人的研 究是复制，这就是没有历史意识的表现。这种没有历史意识的研究，首先就是不 注意对他人研究的整理和分析评价，而且将这种做研究的基本方法视为抄袭或者 复制，他们完全忽视又历史意识的研究者在资料梳理中所作出的努力。多年来， 武汉大学刑法学一致强调对于各学派学术观点的整理、综合、分析和批判，在此 结论上提出研究者的观点，它是一种很重要的实用性研究路数。武汉大学以地理 之不利而能在中国乃至日本刑法学界享有盛誉，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踏实 和对于刑法理论流派的熟识。可是，这样的研究在今天遇到非常大的排斥。现在 在国内流行的一种研究方法是作者根据自己的一种“建构”去随意剪裁他人的观 点，因为这样的研究看上去很有思想性和原创性,更容易吸引眼球。可是在这些 研究中，有一部分人由于对于前人的研究没有系统的把握，在他们看似很优秀的 文章中存在不少经不起推敲的知识。这是一种很可悲的局面。 　　再以“疯狂”所说的许玉秀的文章为例。很可惜的是，我对这个文章的评价 不是很高，所以在所谓的客观归责[其实我更赞同“客观归属”这个概念]研究方 面，本人最多是基于人文研究的历史意识而提及它。而今天内陆研究客观归责者， 很多将许教授的成果视为研究客观归责的范本加以引用，而对于内地出现的前期 研究熟视无睹。 　　最后，学术研究还是要掌握点外语。现在做社会科学研究的，很少有人利用 外文资料研究，这些人，包括“疯狂”，他们的理由是那些利用外文资料的人要 么是抄袭他人的成果，要么是翻译有问题。利用外文抄袭是可能，可不是所有的 利用外文者都是抄袭的。外国有很多研究走在我们前面，这是事实。如果一个对 此熟视无睹，可以想见他的研究会怎么样。另外，翻译有问题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用不用是态度，我想一个人如果尽心去理解外文，出现一些问题，也是可以理 解的。另外这里可能有个翻译上的学术问题，一个错误的理解可能是一个有争议 的理解，它至少会给我们提供一种研究的路径和对象。 　　以此答复您和新语丝的读者。另外，期望通过您想“刑法也疯狂”表示我对 他的批判。当然，我还是愿意保留他可能是有学术良心的这样的看法，如果这样 的话，我也欢迎他通过我的电子邮件和我讨论法学研究的问题。 　　Email:dewatong@hotmail.com 　　祝 　　工作愉快！ 　　童德华 　　2008年8月3日星期日 　　于意大利比萨 (XYS20080803) ◇◇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