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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法不属于科学范畴
　　——与Hull网友商榷

　　作者：飞蠓

　　拙文《谈谈农历》(XYS20090329)一开始就给“历法”下了一个通俗定义，
即“（文明社会）安排与协调年、月、日以明确一个时间序列的法则或者说制
度”。这种人为安排的东西，当然首先属于文化范畴。我不否认历法有方便的和
不方便的（抑或好的和坏的）之分，但这种方便与否的标准不是客观的，而是一
种主观的判断。

　　例如，现行格里历中的“月”无法和月相相联系，Hull认为“这一点它不如
农历”，但事实上这个“不如”并没有科学上的充分依据，而纯粹跟文化传统和
文化心理有关。否则请问哪一家的科学规定“月”必须和月相相关？

　　再如，希吉来历中的斋月在公历中飘忽不定（Hull指出是在季节中飘忽不定，
比我说的更准确），对于信奉伊斯兰教的民众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只有我们这些习惯阳历的人才会感觉不方便、不好。

　　我在《谈谈农历》末尾指出“格里历显然有不可比拟的优势”，但我这半句
话前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从计算机处理的角度出发”。显然我的断言也是一
种主观的判断：对于计算机系统而言，格里历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Hull网友说我“对此问题的思考，在逻辑上是混乱的”，我认为是因为他没
有接受我对历法仅仅是一种“(人为)法则或者说制度”的解释。在他那儿，可能
认为有一套大自然已经为我们准备好的关于年、月、日的客观法则正等待我们去
发现。我要说的是，这样的“客观法则”是不存在的。

　　下面答复Hull的几个质疑：

　　1，关于“约定俗成”问题。

　　Hull网友所言“历法只能少数人来制定，少数人来推行，群众，百姓根本不
可能参与。所以只能是“约定”的，不存在“俗成””这一点作为论据我大致是
承认的，但由此所得推论“这就是说它和“文化”无关”，则不敢苟同。历法上
的任何约定，首先都是出于文化上的考虑。例如中国现行农历，规定冬至必须为
该年的十一月，除了用文化心理来解释，你找不到任何科学上的理由。再如现行
格里历里2月日数的变化，除了约定俗成，你也找不到任何科学上的解释。值得
一提的是，法国大革命期间和巴黎公社期间曾经短暂推行过一种新的纯阳历方案，
中国太平天国时期也推行过一种阳历方案，这些东西更是和科学无关，相反倒和
政治（也算是一种文化吧）紧密相连。

　　2，关于农历置闰法则

　　拙文《谈谈农历》中说的很清楚，当上一年冬至到本年冬至之间包含13个历
月的时候，必须指定一个闰月。事实上，在这13个历月中，任意指定一个历月为
闰月都是可以的。而复杂的“二十四节气置闰”法则只是一个人为的设计而已，
这个现行设计和“以夏至所在月的后一月为闰月”的假想约定，在达成设置闰月
的目的上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后者可能会更简单更清楚明白。不过，这样一来二
十四气就真的可以从农历中废除了，而这显然是中国传统历法制定者想都不敢想
的。所以我称这种置闰方法是一种人文关怀，是一种文化上的考虑。

　　3，关于格里历的优势和不足

　　格里历的优势在于它是一种纯阳历，规则简单，任何一天的任意长度的后继
日都能迅速确定它的年月日序列，正是因为这一点，在计算机时代它具有不可比
拟的优势（不过，教皇颁布新历法时显然没有考虑这么长远，一切只能说是歪打
正着）。而无论中国的阴阳合历还是伊斯兰教的宗教历，都因为和月相关系过于
密切而过于复杂，在计算机时代是不太适用的。

　　格里历当然也有不足，正如Hull网友所指出的那样，大小月不规律以及星期
不规律等等。但是这些不足相对于其优势来说，是微不足道的，计算机能够轻而
易举地解决。

　　那么，我们能不能提出一种更简单的纯阳历方案？当然不是不可能，但是这
种新的纯阳历在我们这个时代并不适用，原因也恰恰出在计算机身上：几乎所有
的计算机系统都是按照格里历设计的，而没有考虑任何新的历法规则。如果有一
种势力要强行推行“科学的新历法”，只要想想著名的“千年虫”问题就可以知
道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混乱局面了。

　　所以在历改问题上，我不像Hull网友那么乐观。

　　结论：
　　1，历法是人为的安排，更多地反映人们的文化习惯与传统乃至政治需要，
所以不属于科学范畴。
　　2，历法方案有简单、复杂之分，有方便、不方便之分，也有合理与不那么
合理之分，但不存在科学和不科学之分。
　　3，现在所有的历改方案都只能是纸上谈兵，不可能付诸实施。与其把精力
耗费在这种徒劳的努力上，不如干点儿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

(XYS2009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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