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科学你这个暴君 逍遥   本文背景:这是对发生在三思言论集网站论坛(http://mysci.xilubbs.com) 上的一次争论的总结。争论起因是论坛从新语丝转了一篇对首都图书馆推 荐的科普图书不满的文章:刘华杰《事实太可怕:北京大力推介伪科学图 书》。由于转贴者说出了“打击伪科学”这样的话,引发了一场关于科学 和伪科学以及言论自由的讨论。抛开论辩过程中双方的意气以及字眼之辨, 我综述如下,并就此机会重点谈谈我对科学的一些认识、对为什么要坚决 打击伪科学的一些想法。   从某个意义上我觉得这是一次完全错误的论辩,大家各执一端,考虑 的是不同的侧面。我们求真,当然是相对的真,我不希望大家在继续文字 游戏。科学从来没说过绝对的真,但不等于没有绝对的真就没有进步可言、 没有继承可言。而L君考虑的是长远的人类的价值、或者其他什么名词。 抛开过程中的混乱,和一时的意气,让我们冷静下来看看。   按我的理解L君还是同意伪科学还不能算科学,注意我再次重申我们 并不是讨论伪科学是否该存在这样问题,我们的差异L君也说得很清楚, 是手段问题,该如何反对或者如何表述我们的反对的技术问题,不知我这 个理解是否失曲解了君的本意。   在君的某个回贴中说道,我们应该是提出自己的书单,而不是去反对 别人的书单,或者按L君的说法我们是要取缔别人的书单,是不准别人说 话,或者虽然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但在君看来事情的趋势和发展方向就是 这样,尤其是结合我们的国情。我承认君的担心有道理,而且按L君的观 点,现在科学已经取得了强势甚至可以说强权,已经从被欺压的对象成了 前暴君,甚至可能已经是暴君,照此看法,当然我门就是暴君的忠实走狗, 只是承L君客气没有明说。   科学是否已经取得了强势是否已经在向暴君的路上前进,这个问题恐 怕不是我所知道的,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是得想想我是否在干着傻事, 甚至说严重一点是否在为虎作伥,以下是个人观点,只代表我本人。 一:科学是否取得了强势   天上是飞机地上是汽车水里有舰船,现在我在用网络和电脑,可以说 我生活的世界已经和科学密不可分,离开了它们我将无所适从,甚至我的 生存也和科学密不可分,是它给了我饭碗,我吃的五谷杂粮也是经过改造 使用了化肥的,没有科学估计我也活不到今天,因为我病过,没有现代医 学我恐怕是早完蛋了。还可以说很多,但一句话,从某个意义上说,科学 已经渗透到我的生活之中如此之深,以至于我无法逃避,无所逃遁,如果 有一个无科学的世外桃源,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甚至我也不太可能向往, 你大可以说我已经是科学的奴才,而且心甘情愿,这是多么让人悲哀的堕 落。如果我还说科学没有取得强势,是否是已经疯狂了。   但是我不得不说在我看来科学是没有取得强势的,这里一个基本的区 别是科学和科学的成果,这是两个问题,固然科学的成果已经遍布世界的 几乎每一个角落,但不等于科学已经遍布,即便国家用强制的办法从小学 开始灌输,我还是得说没有。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世界末日预言仍然可以 席卷无数人,历史上的例子不说了,最近的法轮功就是明证,教徒对李大 师的崇拜远超过对科学的崇拜,科学说末日论是胡说八道,教徒说跟着大 师走才能得救,跟着科学走要下地狱,我想这些人依然和我一样在生活中 和科学的成果不可分割的。大师的疯狂最多也就是不吃药拒绝现代医学而 已,他还没有要求教徒拒绝一切科学成果,毕竟他还是坐飞机到的米国不 是游过去的,也不是用什么神通过去的。   结论:使用科学成果和相信科学是完全可以分开的,不能就此得出科 学已经取得强势的结论,说刻薄点科学的成果最多是个能干的丫鬟罢了, 谁把它当真啊,有几个人在享受这些的时候想过,这是历经多少艰苦得到 的,而有丝毫感激之意,别说感激了,就丝毫感谢之心也还是没有的。现代 无线电的奠基者麦克斯韦,至今为止除了同行,有几个人知道他有几个人 尊敬他,甚至不咒骂就可以了,而且至今为止甚么乱七八糟的名人的连续 剧都有了,可是就没有一部是讲麦克斯韦的,因为他的发现而有饭吃的人 们有谁在乎过他么。 二:科学前暴君论   由于科学的巨大实用性,心甘情愿也罢、心不甘情不愿也罢,很多国 家在科学上投下重资,也包括我们,我想要是没有科学我们也不会在困难 年代投下巨资去搞原子弹之类的东西,那钱可以有更好的用处,至少可以 买点吃的回来吧,也就不会饿死那么多人啊。套句名言也可以说科学啊你 的每个毛孔都沾满了鲜血,在算上因各种武器从用火和石器时代算起,死 在科学上的人,用罄竹难书来形容恐怕没有人反对,我几乎要开始惭愧了, 我在干什么啊。但是我不得说但是,这好像不能把责任推到科学或者科学 家身上就算了,固然没有科学家就没有这些东西,可是杀人的方法如此之 多,没有科学家就没有流血,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幻觉,如果我们的本性 不变,恐怕什么都不管用。   暴君的一个基本特点就是唯我独尊,科学是否在排斥一切其他人类精 神,当科学说月亮上面没有什么美丽的仙子的时候,它在干什么,在扼杀 我们美妙的想象,当科学说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它在打击我们的信心, 当科学说我们的祖先并不那么让人感到光彩,它已经是罪不可赦了,而这 个傻小子还在东非拼命挖呀挖,无论如何我得说这个丫鬟实在过分,老老 实实干活就是,你不知道我们已经阔了么,退一万步说这个秘密被你发现 也就罢了,还四处宣扬干什么,真是反了你,本来给你台阶下,说你那个 家谱跳跃太大,你还不懂,还在挖呀挖,到处展示你的骨头,靠,你难道 不知道我们并不怨你的骨头而是恨你的锄头。   事已至此,我也无法替这个傻小子辩护,我也不得不承认科学已经越 过了丫鬟这个级别,大有问鼎之势,任何反对他的意见他都听不进,而且 还要四处宣扬或者打压持不同政见者,确乎有暴君之像,我再不承认,可 能我的良心就要被诸位怀疑了,但是在我眼中,我实在没办法把他看成暴 君,从他开始长大那天开始,我在书籍中陪他成长,我只能把他看成是个 真正的傻小子,没搞清楚我们养他干什么,脾气还很犟,我必须承认我不 可救药的喜欢上他了,不然我也不会花银子来替他说话了,已经有了喜欢 自然话也就不可能客观了,好在我不是法官之类,这也不是审判我也不用 回避。写到这里,突然有个想法,假如哪天要对科学进行审判,按照回避 原则,是很喜剧的,大凡认得字的多少和科学有点干系,就得都回避了, 不知该到哪里去找法官和其它人,新几内亚的吃人部落,可能是考虑对象, 一笑。太累了,轻松一下,呵呵。   现实一点,如果只排除和科学直接有关的,和已知的坚决反对科学的 人士,可能结果如下,科学还是要的,只是需要监管,也就是锄头没收, 你给我老老实实当丫鬟去吧,任何研究首先考虑我们是否可以接受,比如 月亮上是否有仙女的问题,鉴于仙女的存在对人类精神的巨大安慰性,这 样的研究结果如果皆大欢喜则罢,不然其对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的破坏性 是首先要考虑的,等哪天我们对仙女没兴趣了再说。   可是,我是得说可是了,科学是否已经霸道到如此的地步,是否已经 开始宣布凡宣称月亮上有仙女者死,或者打入另册,这可真是让人恐惧的 世界,连我都危险,因为我还是对嫦娥妹妹有兴趣的,不说原来不知道之 前,为故事着迷,就是现在也利用天上的妹妹来骗地上的妹妹,真是知法 犯法按国情是罪加一等,还是米国好,没这说法。有人可能要说,虽然现 在还没有,但是事物的发展方向是这样的,科学已经开始在培养狂热的信 徒,要开始科学的十字军之战了,我已经看到人头落地的末日景观。所谓 飓风起于萍末,你难道没看见所谓的伪科学正在受到科学的清洗吗,正在 受到一帮狂热的信徒的毫不客气毫不宽容的批判吗,如果这些人得到世俗 权利,你敢保证他们不会利用权力彻底封杀这些言论甚至对作者进行肉体 消灭吗,甚至就是你这个宣称有良心的信徒敢保证自己吗?是的我不敢对 此作任何保证,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科学不是暴君,如果真的成了 那样我只能说,毛病出在权力的结构上,一个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权利, 是你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的,需要改变的是权力的结构,按照现在伪科 学和科学的水火关系,你又敢保证事情不会反过来吗?事实上我倒认为, 一个真正明了科学的精神的信徒是不会这么干的,至少他知道自己无知, 而伪科学多半认为自己无所不知,一个无所不知的人就不再是人了,他会 干出些什么来,才真的是不敢想象的。这也算是我坚决反对伪科学的原因 之一吧。我是不愿意给一个觉得自己无所不知的人投票的,无论他多么博 学。   事实是科学今天可说早已羽翼丰满,但是他并没有打算接管人类精神, 我们坚决反对的是打着科学的招牌贩卖伪科学的狗肉,正是由于科学对人 类生活的高度介入,使我们得小心谨慎,正是由于科学的能力太大,要求 我们步步为营,要求我们对其实施监管,但是这种监管不是要没收科学的 锄头,而是对科学的应用,而由于其高度的介入,我们就得把骗子赶出去, 否则造成的后果是让人恐惧的,当某人宣称他有治疗癌症的灵丹的时候, 我们要求其提供证据,而不是让病人蜂拥而上,不是给他巨额资金开始大 批量生产。任何试图挂着科学的羊头贩卖他的狗肉的家伙,都是该痛打的 落水狗,原因无他,就因为科学和我们的关系太密切了,我们不得不加倍 小心,或者这会埋没天才,但是宁可慢一点是持重之道,我们有信心认为, 凡是人可以认识的,最终都会被认识,这个过程慢一点好而不是快一点好, 因为我们深知人是多么容易出错,而有些错误的代价是我们不能承受的。 三:总结 科学精神对人类精神的贡献   最后我谈谈个人对锄头的理解,简单来说就是求真,在科学的领域中 辨才无碍是没有太多用处,最多给个人添光加彩。科学精神对人类精神的 主要贡献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无限的求真的追求,这是在其它地方难于找 到的或者不那么重要,在这个追求中固然有人的本性的影响,但是科学的 性质决定了它终究不是谁能控制的,错的终究是错的,就如苏联的李森科, 利用世俗权力否定DNA是遗传物质,终究也就落得一个骂名罢了,可以阻 挡一时不能阻挡一世,因为科学不是哪一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一个 松散的共同体,科学精神是人类精神中永不满足的求真的具体外化,在没 有其它的东西可以在这一点上可以和科学相提并论,它自具自我更新的能 力自我批判的能力,当然科学精神和科学没有直接关系,任何一个不断追 求世界真相的不断自我批判自我完善的人,都可以说具有这种精神,只是 在科学这个领域表现明显罢了,人固有弱点,往往不那么愿意自我批判, 但是在这个领域它会强迫你进行,因为任何宣称都要接受同行的无情检验。   行文到此真是不知所云,诸位见谅则个。逍遥有礼了。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