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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名和诚信

　　作者：墙头种草

　　有关医疗告知、签字制度的争论，这几天在新语丝中所占的版面仅次于全球
瞩目的毒奶粉事件。对于毒奶粉，自己总体的感觉是很无奈，孩子只能喝进口奶
粉了，但经过此次事件，又怎能不对经过国内分装的进口奶粉产生怀疑呢？奶粉
里掺了不该掺的东西，其它食品呢、其它行业呢？

　　年资高些的外科医生常常教导小大夫，谈话要有技巧，你不想做的手术，要
谈的病人主动强烈的要求不做手术，你想做的手术，要谈到让病人能下定这样的
决心，就算死在台上我也要接受这个手术。能做到这一步，是医生进行知情告知
的最高境界。相信这里众多的医生至今仍不认为这里有什么不妥，或者虽认为有
不妥，但内心总有将其正当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坚持这么做下去。看了这几天有
关签名的争论后，笔者有这样一个疑问，我们的外科医生在这样的谈话中，是不
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掺加了一些不该掺加的东西呢？为什么是以我想做或不想做为
出发点，而不是以患者病情该做或不该做为出发点呢？或许不是在每例谈话中都
使用这样的谈话技巧，但在夜里值班又特别累的时候，用过这样的技巧吗？知情
同意书中的文字记录都是客观的，而实际谈话中，同样的文字通过不同的语调、
语速、措词、手势、表情、甚至眼神表达出来，能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这些都
是医生在知情告知中，在书面文字所表达的含义之外添加的成分。因此，实际上
在知情同意程序中，医生所传达的能影响患者决定是否接受手术的信息由两部分
组成，一部分是书面的，一部分是口头的。上面谈到的谈话技巧其实是针对这里
所说的口头部分而言。医生在进行知情同意告知时，其口头部分里是否掺加了不
该加的东西，好像很难判断，需要结合当时的语境。据笔者了解，国外对于这种
情况的判断是依靠“诚信原则”制度，而国内这种制度本身不完善，判官自身也
少有诚信，所以执行结果也千奇百怪。

　　回头看激流一代的文章，仅就其内容中提供的信息看，确实无法判断三个场
合下三个医生的谈话是否掺加了不应有的东西，以致对病人形成恐吓、构成医生
失德。不可否认，现实中确实存在医生交代病情时夸大严重性或对严重后果轻描
淡写的情形，在中国这种混乱的环境中，没有一个相对能服众的标准来判断哪个
说重了、哪个说轻了、哪个说得恰到好处，所以这场争论不可能分出胜负，个人
希望这场争论能让众位医生拿“诚实守信”这个标准，静下心来审视一下自己以
往与病人的谈话中，是否掺加了不该掺加的东西，把病情说重或说轻，而误导患
者。

　　还希望大家从这种自律性的内审中看到，其实在医患的谈话中，医生掌握着
一种权力，医生是否利用这种权力误导了患者，在目前的国情环境中难以判断，
只能靠自律，也就是医生在知情同意谈话中有一种不受监督的绝对权力。绝对的
权力必然导致滥用，既伤害患者，也伤害医生，目前医生普遍不被信任，滥用权
力显然是一个重要因素。记得蜘蛛侠中，主人公的伯父有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
也越大。我想对于改善医患关系、改进医疗体制这种工作，医生应该比患者拥有
更大的能力，也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吧。远的不说，单就医生们手中所掌握的一
些不受监督的权力，大家是否可以想办法制定相应的规范约束自己所掌握的这些
权力，减少滥用权力的坏医生的产生。

(XYS2008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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