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   荒唐背后的忧虑——谈交大11名学生受处分一事   潘忠伟   前几天看了上一次看到新语丝上刊发的有关西安交通大学处分上次“罢餐” 期间比较活跃或者说比较有个性的几个学生。我相信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是什么组 织者,只不过个性较为张扬、行为言语较为惹人注意的普通学生罢了。想不到的 是,这11位学生居然受到有关部门的严厉处分,而这些处分的荒唐逻辑实在难以 让人一笑置之。   大凡人生一路走下来,总有许多坎坷不平的地方,所以遭受一些挫折,我想 对一个人的影响,并非是决定性的,这几个学生只是在那种“罢餐”或者伙食条 件不好的愤怒或者纯粹出于好玩的气氛当中,让他觉得“很不爽”、需要在语言 甚至行动上发泄一下,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在中国,这就是大问题了,正 如西安交大的学生处的老师,他们通过处分来“教育”学生,或者用我本科时一 位辅导员的话来说,就是“给你提一个醒,以后做事情考虑周全一点”。这说起 来轻巧,可这个处分所体现的意味,却并不令人轻松。   我看到这些受到处分的同学有很多是刚刚来到大学的新生。中国的孩子比较 可怜,虽然是一个大学生了,可绝大部分人的心智和年龄远远还没有成熟。以不 成熟的心智来对待一个处分,对他的学习和情绪上的影响,都是很大的。以我为 例子,我在大一的时候,因为一件小事而受到警告处分,加上自我教育的能力很 差,一两年内情绪上受到很大波动,其中得失,只有我一个人能够体悟。说这件 事情,并不是说我怪罪那么给我处分的老师,而是想善意的提醒那些搞学生工作 的老师,在处分可给可不给的情况下,多多换位思考,不要老是喜欢用这种简单 粗暴的方式“教育”他们。如果说这是为了他们更为成熟起见,其实完全可以采 取其他方式去实现同样的目标,而处分对这些小孩子来讲,其心理负担可能不像 我的辅导员说得那么轻松。   我不知道西安交大的处分会不会留底,如果留底,将来就业和生活都可能会 受到一定影响,因为那张薄薄的处分通知书会跟随你的档案到处说你的闲话。只 要户籍和人事档案制度不改革,这种处分甚至还会影响你的一生。比如说,我是 招聘单位的话,处在同等的条件下,一般不会要一个受过处分的学生。我也曾经 招聘过别人,这种学生--原谅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给人印象还是不太美妙 的(尽管我也曾经是),道理很简单,大家都上过学,受处分的似乎都不是什么 好学生。而这个处分的真实原因,大家可能都没有心思去追究了。就如这11位同 学,他们的道德品质不会比学生处的老师差很多,而对党的热爱程度也不会比党 支书之类低。而处分有意无意把他们的道德和党性问题给定性了,所以处分不是 简单的警告问题,它在中国的意味,是很耐人寻味的。受过处分的同学,以后找 工作和择业的困难,就比其他同学相对大一点,至少,他们考公务员、入党就相 对来说不太可能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看看报考国家公务员的条件),他们以后 的选择范围也将比一般同学小了一些。当然,这种挫折也不可怕,我希望他们能 好好克服心里上的波动,不要过于在乎某些社会压力,也许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了 什么。   不过,话虽如此,这些处分实在让人有些看不明白。至于不明白的地方,还 是他们遭受处分的原因,先不说这个处分没有说明任何处分的依据,就是这个处 分的目的,我也想不明白。如果从字面上推测,学生处的老师恐怕首先是嫌中国 顺民不够多,特别是交大出产的顺民还不够多,所以要给他们一个处分,让他们 以后都变成老老实实的学生,出了社会,还是老老实实的顺民,既不要有义愤感, 也不要有公众参与的意识,当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顺民最合适;其次,根据我 的揣测,这些老师的智商也不低,相信他们还嫌中国的暴民不够多。你想,凡是 稍微有点情绪的人,连播放《国际歌》和在BBS上随便灌水都要受到如此不公的 待遇,心里能不怨恨吗?如果他们日后接连“合理”的遭到这种待遇,不变成暴 民才是很奇怪的事情。说到这里,我再次希望这些比我小几岁的同学能够振作起 来,既不要变得如我那般猥琐,也不要被这些不公的待遇引发过分的反应,好好 做事,中国还是很有希望的。   至于这个处分被新语丝公布出来之后不久,交大官方又急急忙忙发出公告, 宣布这是一个假消息。我想,这个消息不管真假,都要引起人们的忧虑。即便他 是一个假消息,为什么还有很多人决不吝惜自己的义愤心和同情感,看来,事情 不管真假,都应该引起重视了,我们这个社会,的确有很多东西让人感到压抑, 只要有适当的机会,所引发的可能不仅仅是情绪上的愤怒了。【方舟子按:多位 西安交大师生已证实是真消息。】 (XYS2003052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