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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术争论中不应滥用“伪科学”帽子

　　赵南元

　　读了苏杨在绿色时报2005-2-1上发表的《警惕生态伪科学》(XYS20050217)
一文，感到有些问题应该提请大家注意：在反对伪科学时，也要注意防止滥用
“伪科学”的帽子来打击不同学术观点。

　　至少从苏杨的文章中所列举的材料来看，笔者还没有发现足够的理由认为他
所批评的观点就是伪科学。苏文中只说是“某大学的一位教授”，没有具体姓名
和参考文献链接，笔者无从看到被批评一方的观点，只能根据苏文的转述来判断。

　　争论的焦点在于，苏杨认为：只有驯鹿和苔藓的二元系统必然崩溃，只有狼
-驯鹿-苔藓的的三元（或更复杂的）系统才是稳定的。至少从系统论的角度看，
苏杨的观点在理论上不能成立。一般来说，系统的稳定性与系统的复杂程度是不
同的概念，简单的系统也可能很稳定，复杂的系统也有崩溃的。

　　从实例看，就拿苏杨给的例子：“即便在条件好得多的优美的德国人工林中，
如果只有鹿，不仅森林质量显著下降，鹿多为患，还常常在鹿群中爆发疫病。这
种过于简单的系统，先不说其难以维持，即便在有限的存在期内，也是森林不好，
鹿也过不好，两败俱伤。”也是缺乏说服力的，该系统并没有崩溃，而是仍在维
持。至于森林怎样才算“好”，鹿怎样才算过得“好”，判断的主观因素太大。
对鹿而言，到底死于疫病“好”还是被狼吃掉“好”，我们人类难以“代言”。
从这个例子里我们反而可以发现，即使没有狼，鹿也可以死于疫病或其他因素。
例如冬季食物不足时脂肪储备较少的鹿可能冻饿而死，其效果和被狼吃掉可能是
一样的。所以断定这个系统必然崩溃还为时过早。

　　而且就算鹿“过不好”，也未必能把这个结论无限推广出去，毕竟世界上也
有大象、犀牛、河马这样不容易被肉食动物所吃的草食动物，我们也没理由说它
们一定“过不好”。

　　从苏杨的转述来看，“某大学的一位教授”的说法具有充分的可证伪性，与
“伪科学”沾不上边。即使错了，也是科学争论中的一方，何况也未必错。反倒
是苏杨所说的“上帝不做无用功”，随便说说无妨，要是真的拿来作论据，倒是
有“伪科学”之嫌了。因为上帝做不做无用功是不可证伪的。

　　科学是允许错误的，当年有个“冷聚变”，在科学界一时很受关注，后来被
否定了。但它的讨论合乎科学工作的程序，所以是错误的科学，不是“伪科学”。
至今还有人在坚持研究，只是因为成功的希望不大，获得的经费不多而已。

　　司马南、方舟子打假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从来不把不同学术观点当成
“伪科学”来打。如果不能坚持这条底线，他们的声誉也不可能维持到今天。

(XYS2005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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