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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怕地震，我怕老婆

　　筋斗云
　　2008/5/21

　　昨天晚上是第七晚睡在外面，原因是19日四川地震局发布了余震警报：汶川
地区很可能在19-20日发生6 -7级余震。看这个预测就知道又是被上级或者舆论
压力后的逃避责任的言论：1，前几日都有余震，这个预测很可能变成真实；2，
猜对了可以挽回一些面子，猜错了也不会被追究责任。现在20日已经过去了，
19-20日中，汶川没有出现大余震，唯一一个6级以上的地震在俄罗斯东部。

　　在出国之前，我接受的科学教育是地震是可预测的，而我国在地震预测上是
全球领先的。1994年去了美国，工作在加州，而加州是全球地震最活跃地区之一。
在工作与生活中以及自己有意识地去查询资料，认识到美国科学界的主流意见是
地震是不可预测的，只有统计学意义。凭着自己的理科背景，当然立刻认同了这
个意见。在美国多年，每两三年加州都有次不大不小的地震发生，摇晃后生活如
常，地震知识也逐渐积累起来一些了。

　　12日地震的时候，我在室外，老婆在家里。我于是立刻赶回家，在小区内，
老婆被吓坏了，我也赶快把所知道的地震知识拿出来科普一次，安慰并疏导。成
都本身并不在地震带，只是靠近地震带而已；7.8级地震是很大的地震，成都市
内经过了这次考验，剩下余震不会再有危险了。也许是我的镇定，也许是我加州
过来人的经验，老婆算是基本不害怕了。

　　到了12日晚上，中国移动基本恢复了，各种消息开始传播，短消息平均起来
是1分钟1次。消息真真假假，造成的势却逐渐积累起来。到了夜里，老婆受不了
了，把全家弄到附近的一个广场地带，第一次在广场过了一夜。

　　之后的生活开始恶梦起来，短消息的内容也乱七八糟起来，饮用水被污染了，
化工厂爆炸了等等，老婆时刻神经质起来。特别是有关地震局的小道消息铺天盖
地，谁认识的地震局的一个亲戚说12-4/8-12点间会再发生强地震。前三天，老
婆以死相胁的间歇中，我只偷偷回去睡了一次安稳的觉。

　　在我看来，成都这种半恐慌状态的灾害概率危害性并不低。广场挤在一起的
人口密度，是疾病的传染地；傍晚时刻行人横穿马路和汽车车闯红灯的车祸概率；
下雨阴冷天可能造成的疾病等。这些在短时间看起来不可怕，但是统计意义上，
灾害并不轻。更何况广场人多密集的情况下，一点误消息，一点震动，一点骚乱，
半夜就可能发生人踩人的惨剧。

　　17，18号两天成都稍微正常些了，我也算是正常地睡了两晚上的瞌睡。19日
地震局的警报又把一切重新来了一次。夜晚的聚集一起又成了惯例，现在的情形
不再类似躲避地震，更类似一种羊群效应了。大家很多白天回家去睡觉，晚上一
起人多心理上安慰。从理性上说，地震并不分白天黑夜，纹川地震发生在下午2
点，只在晚上出来避地震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今天没有大的余震，今天晚上估计应该是回家睡觉了。这次地震波及的
成都人群，大家确实缺少一种精神支持。而理性和科学，似乎也从来没有成为大
家的一种精神支持。

(XYS2008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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